第二十四章 他是光,是梦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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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开学了。

升入高中以来,原本我是最喜欢开学的,因为可以和张磊坐一桌,坐在离他很近的位置,就是稳稳的幸福。

今天,我同样期盼开学。

即使在知道他可能有女朋友的情况下,我依然是偷偷地无法自拔地喜欢他。

喜欢这件事儿,果然是没什么道理的。

如果说有什么改变,那就是我不能再肆无忌惮地打扰他,有事没事儿就死皮赖脸地和他搭讪。

这周是我的值日周,我们班的卫生区分配到了教学楼的一楼大厅。

虽说冬天就要到了,一楼大厅还算暖和点儿,但值日难度系数相当大。

倒不是因为学校一楼大厅面积大,主要是来来往往的学生,为我的工作加大了难度。

特别是遇到那么一两个臭不要脸的站在垃圾桶旁边啃烧饼的,一地烧饼渣不说,不仅耳朵跟着遭殃,心灵还饱受摧残。

我极不情愿地拿着拖把跑到一楼大厅,我的好搭档,林克,此刻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设计文学宣传报。

要么人家都说呢,行走江湖必要有一技之长啊,否则就是我这个下场。

林克是我高中的值日搭档,王靳新是我初中的搭档。

虽然两个人都是男孩子,却是截然相反的男孩子。

林克是很乖很乖的小白兔,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

但是我用人格保证,他一点儿都不娘。

林克不穿校服的样子,我只见过一次。

之前在永辉超市,我去买姨妈巾,偷偷摸摸刚把姨妈巾放到购物车里用两包紫菜盖好,一转身就看到了旁边的林克。

“我看着好像是你,就走过来了,想在你身后吓吓你来着,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林克和我说这话时脸红成了猴屁股。

不穿校服的林克,更是难以掩盖的可爱。

或者说,林克原本就是想把可爱发挥到极致吧。

林克穿一件棕色卫衣,说是棕色吧,好像颜色也没那么深,卫衣上面有一个超级无敌巨无霸可爱的小熊。

林克下面穿一条蓝色牛仔裤,一双小骚粉球鞋。

听说这是他的标配。

然而我的眼睛迅速注意到了林克今天这身装备的亮点,蓝色单肩斜挎包上一只粉色的毛绒小兔子挂件。

“我误会啥?”

我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卫生巾,再看看林克此时羞红了的脸,带着调侃的阴知故问的语气,开启了审问模式。

林克可爱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超白的皮肤了,看起来总是特别干净的脸庞和时时刻刻堆在脸上的人畜无害的笑。

再加上林克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眼球总是一闪一闪的,更是让人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子就是天真无邪的代言人了。

“啊?这不是跟着你就走到这儿来了吗?这是你们女孩子活动的区域啊。”林克一五一十地回答。

这么乖乖的大男孩儿,这么老实的回答,反倒让人不忍心出口为难了。

“奥,那我就暂且相信你吧。”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回答。

“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打球,预祝你周末愉快啊。”林克丢下这一句一溜烟跑不见了。

要是今天碰到的是王靳新,保准又是一场相爱相杀的年度好戏。

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初中的王靳新同学。

回想初中的值日周,都是我压榨王靳新做苦力。

高中以后风水轮流转,也轮到我做苦力了,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有时我会惊讶于,学校里传播小道消息的速度。

小灵通啵闷闷这种人才,在这些事情上面自然功不可没。

但我不得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我们这个小小的燕州一中里,还有好多潜在的狗仔队。

“你知道吗?国庆的时候,张磊发现他女朋友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一个女孩子说。

女孩子油油的刘海,服服帖帖地沾在额头上。

大庆油田一样的圆圆胖胖的脸上,带着一个粉色圆框小眼镜,和她的两个小眼睛倒是般配。

女生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两个歪七扭八的大门牙了,一说话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土拨鼠。

可惜女生现在守在垃圾桶旁啃烧饼,如果此时此刻换个玉米捧在手上,估计画风会和谐很多。

“哇,然后呢?”另一个女生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捧场王。

最抢镜的是女生的大青春痘霸气地坐落在双眉之间,让我想起了灭绝师太。

好搞笑啊,这两个人,绝配了。

“场面相当壮观,你一定想不到结局。”女生囫囵吞枣地啃着夹咸菜的烧饼,不忘夸张地谈论八卦。

看这架势,今天俩人是要给我来段双簧了。

洗耳恭听,洗耳恭听。

我拿着拖把,慢慢悠悠地向这俩八婆逼近。毕竟事情和张磊有关,我更要一探究竟。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是啥?”捧场王配合地看着土拨鼠问。

“张磊竟然好脾气的,把他女朋友带走了。”

土拨鼠说这话时,显然有些沮丧。

“啊,怎么是这样啊?”捧场王听到这结果也开始怨声载道。

“你是不是也为张磊打抱不平啊?”土拨鼠说着抖落胸前的烧饼渣。

吃着夹咸菜的烧饼,也能长出大D的胸,毋庸置疑的好基因了。

“那个女生也太过分了吧。”捧场王嗲嗲地说。

阴阴长了一张灭绝师太的脸,偏偏要学人家台湾小姑娘发嗲,此刻真有点儿佩服土拨鼠这烧饼还能啃的下去。

“不知道,据说也是隔壁艺术中学的校花。”土拨鼠倒是打听的挺全面。

隔壁艺术中学的校花……如果这么说的话,她和张磊也算是旗鼓相当,棋逢对手了吧。

果然长的好看的人,还是要和长的好看的人惺惺相惜的。

“校花也不能同时交往两个男朋友吧,张磊也能受的了?”捧场王酸了。

妒忌使人丑陋,我在捧场王的身上看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那种眼神里流露出的邪恶,简直和电视剧里那些粘酸使坏的恶毒妇人们,别无二致。

“那能有什么办法呢?爱惨了呗。”土拨鼠大言不惭地说着,丝毫没有背后嚼人舌根的羞愧感。

“张磊也不差啊,霸据校草位置这么多年,哪里配不上她?”捧场王愤愤不平的说着,她以为自己可以秒变大义凛然的美少女战士。

“你说那女孩儿是不是欠揍。”

土拨鼠这话说得倒是大义凛然,铿锵有力。

据我目测土拨鼠的吨位,打起架来估计能一屁股墩死俩。

“要我说,张磊就应该和她分手。”捧场王说这话时依旧是义愤填膺,不过此时多了点儿不易察觉的开心啊。

嘴角微微得意的上扬,不难看出她对这件事情的发展趋势有自己的想象。

“哎,你说张磊回去以后有没有和她分手啊?毕竟这女人脚踩两只船,还被抓了个正着。”土拨鼠带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儿。

“我觉得分是肯定分了,张磊这种级别的人物,都很要面子的。”

捧场王头头是道地分析。

“但是我怎么听说,张磊还送那个女孩儿回家了呢?”土拨鼠又百思不得其解。

“肯定是载她找个没人的地方,摊牌,分手,老死不相往来。”捧场王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那张磊岂不难受死啦?”土拨鼠开心地说,两个歪七扭八的大门牙越发亮眼。

“对呀,此时张磊正是需要别人安慰的时候。”捧场王双手抱拳,拖住下巴,一脸期待。

“人家不都说了吗?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时间和新欢。”土拨鼠秒变情感分析师。

不过我瞧瞧土拨鼠这硬件设施,估计是母胎单身没错了。

“新欢?我们的机会来了。”捧场王说着激动地在大厅跳高。

“哎呀,张磊每天都臭着脸,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你。你哪有什么机会?”土拨鼠适时地浇了一盆冷水上去。

“这不是可以制造机会嘛。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捧场王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粉红色少女的浪漫想象之中。

“你怎么制造机会?你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你怎么和人家制造偶遇?”土拨鼠艰难地咀嚼着最后一口烧饼,含糊不清地问捧场王。

吃这么大一口烧饼真是不怕噎死自己。

“就在他们班守着,只要他一出来,那就是机会啊。”捧场王不甘示弱。

“听说张磊很宅,基本不出教室。”

土拨鼠的消息倒是准确可靠。

“那就把张磊从教室里叫出来嘛。”捧场王的最大勇气来源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没戏的,张磊对我们这种女孩子都很不屑的。”

“跑操啊,跑操的时候张磊肯定会出来的。”

“这听上去倒是不错,实施难度有点儿大啊。”

土拨鼠说着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两根双汇火腿肠。

“为啥?”

“跑操的时候咱们高三年级两千多名学生一起跑操,乌泱泱都是人。茫茫人海找一个张磊,那就是大海里捞针啊。”

土拨鼠说着熟练地用牙撕开了双汇火腿肠,不动声色地把另一根双汇火腿肠塞进校服外套口袋里。

合着俩人在大厅叽叽歪歪聊了这么久,原来是一对塑料姐妹花。

“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呢?跑操的时候每个班都有方队的啊,去他们班找他不就好啦?”捧场王显然为自己有机会追求张磊,想象各种可能性。

“跑完操就自行解散回班了,哪里还有什么方队?”

土拨鼠虽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但胜在头脑清醒。

“跑操之前啊。”

“跑操之前的空隙很短暂,你要赶在张磊刚好到操场了,然后跑操音乐恰好还没响,在此之间还要留出跑到班级队伍的时间。”

土拨鼠继续费力不讨好地仔细分析。

理科生吗?我猜土拨鼠大概是名理科生了。

“就是很难的嘛,接近帅哥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好羡慕他们班的同学啊,这么一个大帅哥每天看看都开心。”捧场王这句话倒是说到了我心坎里去了。

每天看着张磊,我都不知道有多幸运。

特别是听完她俩今天的对话,我心里更是笑开了花。

“如果可以转去他们班,我愿意天天上数学课。”土拨鼠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如果可以当他同桌,我愿意天天洗臭袜子。”捧场王也誓死追随。

“你别说,我悄悄扒他们班后门,看到过张磊的同桌。”

听到这句话,吓得我一激灵,连忙拿着拖把往旁边移了几步。

“他同桌是男生女生?”

“女生,一个不足以构成威胁的土肥圆。”

“我就说嘛,不然老师也不会安排他们俩坐一桌嘛,哈哈哈。”

捧场王这放肆的笑声此时听起来倒是越发尖锐而刺耳了。

“土肥圆?”我看看自己,心灵受到一万点暴击。

回到教室以后,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心疲惫。

且不说踮着脚爱一个人,就光光坐在他旁边,就花光了我全部的力气。

“哎哎哎,交作业了。”数学课代表走过来没好气儿地说。

“桌子上,自取。”

“哎哎哎,你英语单词的那个本子呢?你是不是没写?”

英语课代表总爱隔着门缝看人,时过境迁,如今我已经不是那个每天被作业追着屁股跑,一看到各科课代表就吓得东躲西藏的学渣了。

“嗯。”我没好气地从书桌里抽出英语作业本扔给数学课代表。

一个两个的都毫不掩饰的看不起我。

“你竟然全都写完了?这么多。”数学课代表站在我座位前翻看着我的英语作业本。

“可以滚了吗?”我微微抬起脑袋,不出好气地瞪了一眼他。

数学课代表一脸傲娇,“还不可以。”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我终于忍无可忍,借题发挥地爆发。

“张磊,你的英语作业呢?”英语课代表完全无视怒目圆睁的我。

连生气都遭到别人无视的人,普天之下只有我了。

“没写。”

“哎呀,你没写呀?还不赶紧补,一会儿拿着作业来找我消名字。”英语课代表幸灾乐祸又高高在上的语调再次刺痛了我。

同样的尖酸刻薄,不差分毫。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坏人,也都是一副嘴脸罢了,毫无新意。

“不用。”

张磊倒是完全忽略那些挖苦讽刺,一脸云淡风轻。

相比之下,是我太玻璃心了吗?

“那我一会儿就直接报上去了昂,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英语课代表装出为难的神情,眼角眉梢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心模样。

“嗯。”

“你要是补的话,我还可以等等你。嗯,最晚到晚上10:30吧,宿舍熄灯之前,我宿舍号你知道吧?”

英语课代表把自己放在圣母玛利亚的高度,依旧是带着浓浓的我救了你,你要对我感激涕零的高傲语气。

“不用。”

张磊依旧是淡淡地回答,这两个字确是落地有声地,不带任何矫揉造作,完全凭借自己的强大气场。

这场横在英语课代表和张磊之间,以英语课代表挑头引发的刀光剑影的对决,以张磊完胜告终。

“那好吧,那就怪不得我了,机会我也已经给你了。”

“你可以走了。”

张磊说这话时很客气,很客气,却拒人千里之外。女朋友的事儿让他烦恼到连作业都没心思写了吗?

我很想说点儿什么安慰安慰他,可是我今天也很受伤,特别受伤。

况且我人微言轻,何必自作多情呢?

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憋不住了,看看低头做奥林匹克数学题的张磊,咽了口唾沫:“张磊,你确定不补点儿英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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