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张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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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来由的说了一句,你不嫌我脏?

古衣愣了愣,拉起男子,笑着说,哪儿脏了?

一来二回,古衣和张二渐渐熟悉了起来,他不是百姓口中的十恶不赦之人,他只是想寻求一个解脱。

张二脱下了破烂衣衫,换上了一袭白衫,剪下一头长发,只不过那一日的张二没来由的哭了,撕心裂肺。

定眼一看那男子,一袭长衫,背后别着烟枪酒壶,手里拿着一柄破剑,还真有江湖豪杰那几分意思。

后来相识了田光,都称他为阿田,他们三人成为了极好的兄弟,他们坐在草地仰望星空,天上最亮的几颗星星啊,总有一日,定可取代。

直到那一日,拙剑山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古衣狼狈逃出,那一次,他没有拔剑,他不敢拔剑。

他回到了从前,不敢面对,不敢回忆。

酒壶整日盛满了酒,他便整日大醉。

有一天,阿田浑身是血找到了他,他说他对不起古衣,他说他对不起这份兄弟情义,他说,既然杀之不得,那我便坐在家中等他有朝一日复仇而来,这颗头颅,能解他心头之恨,那又何惜赠他。

他挥动了拳头,像是回到了巴蜀,像是看到了那个十四五岁的自己在同地痞打架,他一拳又一拳不停挥动,身前的男子没有还手,更没有言语,他狠狠将他推出房门。

门外那个男子失神落魄,门内那个男子缓缓跌落在地,双手掩面,不闻哭声。

古衣还是寻了上来,提走了男子头颅,张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古衣转过身子,那双眸子冷的可怕。

连你要阻我?他问。

张二挥挥手,转身离去,江湖再见。

那一刻,他好像悟到了什么,好像瞧见了什么,眼前有扇门,只要闯过去,便能成为那心心念念的武道宗师。

他拿出那把破剑,放在膝上,其实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地痞,他想梦一回举世无敌的大侠。

父亲严厉的面孔又出现在眼前,母亲的怒号又在耳边盘旋。

你学这剑就是去打架的吗?

他们说我是个蛮子。

能掉一块肉吗?

我怎么有你这个儿子?

你怎么这么废物,如此简单的剑招都学之不会。

谁让你去逞英雄,救那恶犬,那犬死便死了,又能如何。

你别练剑了。

父亲,我也想成为你心目中的骄傲。

男子时隔数年,再次拔出那把剑。

封剑之时,不过是区区的二流武夫,再次拿剑,便是屈指可数的武道宗师。

这数年之内,他强迫自己忘掉一切,忘掉剑术,忘掉自己,可父母脸庞总是挥之不去,既然如此,那便不忘了,且让我真正做一回举世无敌的大侠!

那一日,许家被一白衫剑客攻上家门,全族豪杰,无一人可挡。

男子与许冲擦肩而过之时,只是低头悄然说了一句,不过如此,随后放肆大笑,傲然离去。

父亲,我应该成了你的骄傲吧?

张二喝了一口酒,一袭白衫飘动,迎风而走,剑随心舞。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月光下,那道身影越发癫狂,末了,那袭白衫一口饮尽壶中之酒,他嘴里嘟嘟囔囔,不再说官话,说了一句地道的巴蜀方言。

你个瓜娃子。

江湖有个张二,酒剑张二。

许我一壶浊酒,容我做一场江湖大梦,可好?

他烟枪,浊酒不再离身,他不再怀揣梦想,他会在喝了酒之后,涨红脸颊,用一口地道的巴蜀方言告诉后辈子弟。

我就是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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