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攻城开始，驱民为先（2 / 2）

本来郗成还想建议李节准备一些大缸放在地上，让士兵把耳朵贴在缸的表面，这样可以探知敌人挖地道的进度。既然李节这么说了，那就没必要为此担心，也不必采取他前世古代防备攻城方掘地道的方法了。

而叛军用大批士兵以人力抬着攻城器械来使用，这对于守城方倒是暂时不太怕。城墙上，能熟练使用叉竿和飞钩的士兵使得叛军的云梯始终架不上来，而城头时不时倒下的一锅锅热油沸水和一股脑儿丢下的巨石檑木，使得第一波扛着巨木撞城门的叛军士兵死伤惨重，无功而返。

而叛军总共射了三波箭雨，因为城头上的守城士兵早根据李节的号令，提前用盾牌遮蔽身体，或是干脆躲在女墙下，只造成了守城士兵十几人的伤亡，反而叛军消耗的大量箭矢都落到了守城方手中。

郗成征集的民兵按照他临时的规划，分为医疗兵、运输兵、战斗辅助兵、工兵等兵种。医疗兵负责将受伤的正规军士兵从战场上抬下来或者就地治伤，运输兵负责后勤保障和武器军械运输，战斗辅助兵选的比较强壮的民兵参与战斗，工兵负责修筑和修缮守城防御工事。

籍阳叛军阵容浩大，虽然对仪阳县城这个度良郡郡府所在的城池势在必得，但也没把这个小县城放在眼里。也许在他们心中，摆出这样浩大的阵势，更多的是威吓守城一方，让他们乖乖投降，若是守城的军队不肯投降，就凭城里这点人，他们的大军一次攻击就可以把他们碾为粉尘。

现在一阵攻击，他们进攻方伤亡惨重居然毫无成效，让他们脸上很是挂不住，恼羞成怒之间使出了一个下作的策略。

只见籍阳叛军在第一波攻城失败后草草撤退，一时没有接上第二波攻城。反而前军分开两边，一大批衣衫褴褛的人被身后的籍阳叛军拿刀枪棍棒逼迫着，哭声震天地向仪阳县城的东城门走来。

这些人一部分是籍阳叛军打破静康县、青岚县后，裹挟的老百姓，还有一部分是仪阳县城外的村民。仪阳县虽然是个大县，但只有少部分县民是住在县里的，大部分田地、村庄都在城外。这些村舍面对大军压境毫无反抗之力，被籍阳叛军肆意洗劫之余，还抓了不少村民打算用来威胁守卫仪阳县的官员和士兵。

这一招还是比较狠的，不少人见到这样的情况都慌了神。

“李大人，这些可是我朝百姓，咱们不能肆意杀害啊，否则朝廷必然责怪。”副郡守左延生对正在指挥守军防御的郡尉李节说道。

李节一时也陷入犹豫。籍阳叛军残暴不仁，不得民心，必将败亡，现在若是射杀被敌军胁迫的己方百姓，就算守住县城，最后说不定也会是个影响仕途甚至招致朝廷责罚的黑点。

有眼力好的弓手则是慌乱地大声说道：“那是我二舅啊，那是我二舅啊，大人，他是良民啊，是被叛军胁迫的，我不能杀他，我下不了手啊！”

一时城头乱成一团，而城下的籍阳叛军则是尾随着被胁迫的老百姓，准备对仪阳县城再次发动攻击。

要是不下手应对被胁迫的老百姓，那么他们后面的叛军就能轻而易举地攻城；可若是对这些可怜人施加刀箭，那其中多有守城士兵的亲人好友，他们很难下得了死手，而且极易打击士气。

危机时刻，还是郗成站了出来。

“各位大人，各位守城的士兵，”郗成用最大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城下有你们的朋友，有你们的亲戚，有你们的相识。你们都是正义之师，绝对做不出屠杀百姓的事，因为你们和你们的亲朋好友，就是老百姓中的一员。”

“可是我们面对的是豺狼虎豹，是完全没有良知的暴徒，他们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他们绑架了周围几个县和咱们县的百姓，是为了驱使他们打破我们的城池。”

“想想吧，城外或许有你们的亲属、好友，但现在我们守卫的城池里，有你们的妻子儿女，父母双亲。你对城外这些可怜人的怜悯，将导致你最亲近的人和你自己死于非命。”

“城外的这些无辜而又可怜的百姓已经死定了，他们无路可逃。看看他们身后凶神恶煞的叛军，就算你们不朝他们放箭、挥刀，他们也会死于背后督战的叛军无耻的屠刀之下。你们不信可以放箭不射中他们，稍稍将他们吓退，看看那些吃人的恶魔会做出什么举动。”

“要记着，有取必有舍啊，就算我们放弃抵抗，让那些叛军入城，我们固然一死，这些被胁迫的百姓也不可能活得下来，或许有零星活下来的，会被裹挟着参与下一次攻城，最终难逃炮灰的命运。”

“就算你们对他们动手，你们也并没有沾上他们的鲜血，害死他们的是叛军，不是你们，你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卫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家人，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