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无奈取舍，谋划夜袭（1 / 2）

其实郗成说这些话时，自己的心里也是在不住打颤的。这毕竟是上千乃至几千条人命啊，他郗成何德何能审判他们的命运。如果他们守住了县城，后面朝廷怪罪他草菅人命，这就是根本无力辩驳的实事。

可是如果此时他不站出来，振臂一呼，那么本来在数量上就有极大劣势，心理上还犹犹豫豫，畏首畏尾的守军，将被那些被驱使攻城的平民身后的叛军一举击败，叛军将会踩着这些平民的尸体大摇大摆地攻上城墙，把县城里现在所有的人杀个精光，或者就像他所说，被叛军“好心”留一条小命，下一次战斗中还是会作为炮灰悲惨地死去。

部分守城士兵听了郗成简短而带有一定说服力的演讲，眼神逐渐坚定，朝被迫向城墙拥来的平民射去了让他们解脱的箭。

这些平民果然哭喊连连，一部分人不敢面对直接的死亡，向左右和后方逃去，却忘记了就在他们身后手持刀枪的叛军。

那些气急败坏的叛军果然毫不犹豫地如郗成所说，把屠刀向被驱使的无辜百姓挥去。

对他们而言，这些失去炮灰价值的平民和猪狗没有什么区别，杀起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被叛军胁迫在前的平民们成片成片地倒下，一时间仪阳县城的东城墙下血流成河。许多守城士兵的眼睛都红了，他们开始疯狂地向叛军发射弩矢，射出弓箭，其中不少伤及到平民，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

被裹挟攻城的百姓中多有老弱妇孺，“妈妈！”“孩子，我的孩子！”的呼唤声，“救救我！”“别杀我！”的哀求声，绝望中的“我和你们拼了！”以及“啊！”“疼死我了！”的惨叫声，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这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喊声在城头上听得清清楚楚，不少守城士兵和共同防御的民兵都眼含热泪，许多人晃神间暂时丢下了手中的兵器，猛然想到城中自己要守护的人，赶紧又重新拿起武器，毫不犹豫地与叛军作战。

终于，这叛军的第二波攻击也被打退了，最终只有少部分叛军架着云梯攀上城墙，但因为人数太少马上被城头上的守军击杀，云梯也立即被推翻破坏。

虽然守军伤亡并不大，但城墙下百姓和叛军的尸体堆积如山，最起码两三千百姓死在了仪阳县城守军和叛军的攻击下，其中大部分还是被叛军逼杀。

守军的弩矢和箭矢也消耗了许多，而且不少军士拉弓扳弩把肌肉都拉伤了，还好有医疗兵帮忙医护。

仪阳铁矿已经被敌军占领，就算想要生产铁箭头也无法获得充足的原材料了，更何况县城内只有几家铁匠铺有小冶铁炉，根本无法形成大规模生产。

在两波攻城被打退后，天渐渐黑了，叛军虽然对仪阳县城志在必得，但也没有上头到选择夜间攻城。毕竟晚上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而且籍阳叛军劳师远征，经过一天的攻城兵疲马乏，只好暂且罢休。

晚上，度良郡代郡守左延生召集郡尉李节，郡中的主要官员，以及吴启扬、郗成等仪阳县主要官员一同在郡府商讨战事。

“今日多亏各位同僚共心协力，一起指挥暂时打退了叛军，特别是仪阳县县丞郗成郗大人临危不乱，及时出言稳定军心。不过明天籍阳叛军的进攻明天肯定会比今天的更猛烈，诸位有何良策啊？”左延生首先开场。

“朝廷的平叛大军不知何时能到，不如我们先用土石封死四面城门，避免被叛军冲开？”郡主簿梁季森建议道。

“万万不可，梁主簿你有所不知，城门除非到了情势万分危急的时候，就是那种很可能马上要破城的状况下才能彻底堵死。我们现在还远远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城里现在靠着井水取水，水源充足，城内粮食也足可支撑四个月，目前仪阳县城内士气正旺，如果不明不白就堵死城门，那朝廷的平叛大军就算来了也进不了城，我们的人也既无法出去迎敌也无法在事有不谐时逃离，这是以死明志了，很容易导致城内军民哗变，人心惶惶。”吴启扬再不知兵也是读过基本兵书的，连忙出言反驳。

在坐的官员听了吴启扬的话都点了点头。

郡尉李节说道：“现在城里虽然士兵不多，但仪阳县已调集了三千民兵，这些人虽然只有部分能参与战斗，但作为后勤人员也为守城出了大力。籍阳叛军驱使被裹挟的百姓来攻城送死，此举人神共愤，换防的时候我已听到许多守城士兵对叛军咬牙切齿，誓要报仇，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