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抓到一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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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哼了一声说:

  “你眼下能听出来是因为陆凡将案情基本说清楚了,你心里明白自然能听出来,若是一头雾水的时候,你怕是与那知县一样,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攥着不放。”

  流云被刘能的大声吵醒,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说:“桥台县那案子他们是想用早起的百姓作为人证,引着查案的人朝鬼魂上想,倒是异曲同工。”

  “你不是睡着了吗?”刘能问。

  “耳朵醒着呢。”流云喝了口茶水说。

  陆凡说:“一会儿咱们再去问问沈家邻居和店铺中的伙计,不要问沈家下人来了多久了?而是要问沈家可曾换过下人?沈家如今在办丧事,我这时候再去细问怕不是时候,只能等明日再说。”

  “就差这一天?”刘能问。

  陆凡摇了摇头说:“说到底也是自己过意不去,等明日……”

  陆凡突然顿住了,几人都坐直身子看着,陆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无限懊悔的说:“他们的目的是用死者吓死沈家二老,当时只有老头死了,老太太可没死!他们便不算完成任务,既然没有完成任务,是否需要继续留守或者再想办法?”

  “你是说他们有人没有离开绥安县?”于谦探身问。

  “之前没有,眼下可说不准了!”陆凡又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赶紧揉了揉说:“我怎的就没能提前想到呢?!”

  “你即便是将腿打折,没想到就是没想到。”流云冷声道。

  “想到又有何用,你知道留下的是谁?”于谦说。

  刘能一会儿看陆凡,一会儿看流云,一会儿看于谦,而后纳闷的问:“若真想留下找机会杀了沈家老太太,他们几个下人不走便是了,反正那个草包知县也不会怀疑他们。”

  这次于谦倒是很认同刘能,跟着点头。

  陆凡说:

  “门房夫妇是沈家辞退的,这事儿放在谁家都会被辞退,在沈家人看来门房没有听到动静便是罪过,怎会留他们?那个小丫鬟是之前便说定的出府嫁人,日子早都订好了,这个无法更改,沈家也不会为难丫鬟,更何况他们签的是短约,并非卖身沈家,至于那位厨子,我记得沈从甲说过也是因为医师举荐了一位懂食疗的厨子……”

  陆凡又不说话了,于谦三人再次直起身子紧张的等着。

  “速速将为老太太医治的医师抓了!”陆凡站起身,口中嘟囔着:“怎的跟学医的干上了!”人已经冲到房门口。

  ……

  医师姓蔡,年过六旬,在绥安县小有名气。

  等几人赶到医馆,医馆里的人说:“蔡医师上午一直待在沈家,午饭时才回,用过午饭之后说下午想歇息,不要打扰。”

  陆凡忙问蔡医师在何处歇息,医馆里的人说就在后院。

  陆凡刚要迈步往里走,想到了什么又问道:“蔡医师一直住在医馆内?”

  那人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只是近段时间常住,也是因为沈家老太太的病属实难医,蔡医师经常翻看医书至深夜……”

  陆凡皱了皱眉,迈腿便要去后院,被人拦住,这人很是为难的说:“医馆全指望蔡医师帮衬,他老人家说不让打扰……”

  刘能一把推开那人吼道:“他让你造反你也听?”

  刘能吼叫的工夫,流云已经到了后院,把一个正在捣药的孩子吓了一跳,流云问:“蔡医师歇息在哪间屋子?”

  孩子愣了一下,指了指右手的屋子,流云上前敲门,这时几人都已到了门前。

  敲了几声没有动静,流云试着推门,推不开,屋内房门上了拴,没等流云出手,刘能一脚踹开房门,只见一位白发老者平躺床上,双目睁开盯着房梁,脖子下面一片血污。

  刘能上前看了看伤说:“一刀致命。”

  陆凡上前摸了一下体温,说:“先让医馆里的人来认尸。”

  死者很快被确认是蔡医师,陆凡走到窗前仔细看了看,说:“于谦刘能你们带着医馆的人先出去。”

  流云立刻警觉起来。

  于谦和刘能也不多问,拉着已经瘫坐在地上的那名医馆中人,出了房门。

  陆凡又喊:“离房门远些,流云,房梁左侧!”

  流云如青龙一般脚踩床边飞身而起,腰中宝剑随即出鞘。

  紧跟着房梁上便传出兵器相撞的击打声。

  陆凡淡定的走到床边,看着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喊了一句:“他剑上有毒!想办法留活口。”

  这时梁上二人已经落地,流云嚷嚷道:“你来!”

  陆凡突然回身一脚踹在那人腰眼上,那人一下没站住,扑向流云,流云闪身躲过,同时挥起左手拍下,那人只能扑向地面,在着地那一瞬间,他想借力起身,流云怎会给他机会,一剑刺在右肩,陆凡紧跟着一脚狠狠踩在那人小腿上,那人惨叫一声,陆凡大喊:“快取绑绳来!”

  那人很快便被绑了一个结识,连嘴也被堵上了。

  陆凡说:“他剑上有毒,身上不知有没有,搜身时最好隔着帕子。”

  流云皱眉问:“怎的不是你搜?”

  “我是脑力工作者,这类粗活你干。”

  “验尸不比搜身……”

  “那是技术活你做不了。”

  于谦和刘能此时也进了屋,二人还未从刚刚的突发状况中缓过神来,陆凡又说了些他们不懂的话,二人脑子更蒙,于谦不解的问:“你怎知凶犯还在屋中?”

  陆凡笑了笑说:“他自作聪明,给房门上了门栓,尸体还有余温。”

  “他杀人之后为何不走?”刘能问。

  “如何走?院中有人,前堂有人,他想出去便要接着杀人,可他们不想这么快被人发现这里有命案,于是他自作聪明的上了门栓,等着天黑了再离开,只看刚刚咱们要来后院医馆里那人的态度,蔡医师若不出去,他们怕是不敢来敲门,顶多晚饭时过来低声问两句,我觉得这人都已想好了,学着蔡医师的声音,短短的说上几个字便可应付过去。”

  于谦了然的点了点头说:“他根本没想到咱们会来的这般快。”





  刘能这回也听懂了,他指了指地上那个‘粽子’问:“刚刚那医馆中人说蔡医师回来用饭后嘱咐不要打扰他,这是何意?莫非他与此人早就说好了?”

  “此人昨夜或许便在此处,不然今日沈家老太太不会死。”

  陆凡说罢看向地上那人,那人正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看什么?我也就是忘了这一块,不然你早便被我抓住了,一个人惊吓之后确实容易引发心脑血管疾病,但若是没有致命,想清醒过来还是能做到的,只不过精神方面可能需要心理或者药物干预,可沈老太太却一直昏迷,若案发之后老太太果然出现了脑梗或者心梗的症状,她不可能坚持两个月,且两个月中间没有醒来过,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不想让她醒来!还食疗,只能吃流食,哪来的食疗?!”

  刘能担忧的看向于谦问:“他怎的突然胡言乱语起来?可胡言的这些话,我却能大致听懂,是不是我变聪明了?”

  “我怎地觉着你对你变聪明这件事还挺担忧的呢?”流云纳闷的问完又说:“他胡言乱语的时候,你就当他在自言自语,当初有人想下毒害他,能被救活已经不错了,好了之后便留下这个毛病了。”

  于谦‘哦’了一声。

  陆凡转头看向于谦问:“你说他们为何要等这个时候让老太太死?为何不早些动手,比如在案发后几天内,老太太也跟着老头走了,没人会怀疑什么。”

  于谦想了想说:“你都想不明白的事便不要花时间问我了,先说此人关押在何处妥当?”

  “胡广在押送途中被杀,可见他们无孔不入,还是你们探事司的逻卒押送比较好,但这次我想先审问一下,流云将他带回客栈。”

  ……

  韩知县收到消息的时候,陆凡他们已经带人回到客栈了。

  医馆中的人只看了探事司的腰牌,还是觉着应该到县衙报案,等他们慌慌张张的报了案,却发现县尊大人在发愣。

  韩知县只是不懂得变通,不是傻,当他知道死者是给沈家老太太医病的医师,便想通了陆凡为何出现在医馆。

  蔡医师是他总能见到的人,这让韩知县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想承认自己无能,可这个案子他确实没能在一开始怀疑沈家有内鬼,为何没有怀疑?韩知县开始捋起了案情。

  同一时间,陆凡坐在客房内,看着流云‘用刑’,于谦和刘能也坐在屋内。

  因为被堵着嘴,那人的惨叫声只能从鼻孔里发出,听得刘能上去连着踹了好几脚。

  陆凡翘着二郎腿说:

  “你何时想说点什么了,便点点头,我会将你口中之物取出,你眼下身上还有剑伤,若不及时医治,怕是撑不住几日便会找蔡医师去了,不是我小看你,你不可能知道我会来,你想的是一定能全身而退。可既然我能找来,便说明我至少知道了一些,你若是想开口骗我,还是省省吧。”

  流云用剑鞘的尖狠狠按在那人腰部位置,迟迟没有松手,那人疼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下意识的连连点头。

  流云松开剑尖,扯出那人口中脏帕子,恶狠狠的说:“说,是谁指使你杀蔡医师的?”

  “是,是柳大。”

  “柳大是谁?”刘能起身走过去踹了一脚后问道。

  “是,是云山上的山匪。”

  “云山?在南边吧?离绥安县可不近。”刘能说。

  陆凡挠了挠额头问:“内什么,你们俩这么问,他能将你们带沟里去!能不能让我问两句?”

  刘能呵呵傻笑着坐回椅子上,流云也侧身站着,等着地上那人不老实,他随时可出手。

  “蔡医师有自己的家,为了你不得不经常住在医馆,昨晚你便到了,命蔡医师今日动手,蔡医师知道你等在屋内,且昨晚你们二人也说好,蔡医师事成之后你们再商量一些事情,所以蔡医师用过午饭便急匆匆的回屋了,他没有想到你在等着要他的命,我说的可对?”

  那人狠狠点头。

  “放屁!蔡医师分明是躺在床上午休的时候,被你一剑割断喉咙的,他是午时回的医馆,而后用过饭后才回的屋,你若是与他说定见面,必定是有要事相商,他又怎会这么快躺下歇息?且你剑上有毒,为何要用淬了毒的剑?他若是与你坐着说话时受了你一剑,周围又怎会没有飞溅的血迹?流云继续用刑!”

  “别别别,我说,我是昨晚来找过他,而后虽出了屋子却没有离开,今日上午趁他出屋之时,我便进了去,躲在房梁上……柳大给了我十两银子,我觉着杀他一个医师不难……”

  “又在胡说八道!你昨晚来找他是何事?自然是让他今日动手结果了沈家老太太的性命,你收银子杀人,还要顺带帮人传话?你能半夜来找蔡医师,蔡医师还肯见你便说明你们早有联络,流云用刑!”

  “别别别,我说,确实是柳大让我这么做的,沈家的事你们也知道,过了没几日,柳大便来找我,我与蔡医师确实早便相识,柳大的意思是沈家的老太太不能活,可蔡医师这个人吧……”那人喘了几口气才虚弱的又说道:“蔡医师心善,我说尽快要了老太太的命,他不但不肯还将我轰走,后来柳大退一步说不要性命也可,只要醒不来……”

  那人虚弱的喘着气。

  “你就不能先将他的血止住?他现在死了我问你,你能告诉我实情?”陆凡朝站在那人身边的流云嚷嚷道。

  流云蹲下按了几个穴道,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那人吃下,站起身说:“他满嘴没有实话,你留他性命便能听到实情了?”

  “我手上不想沾人命,他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死,谁想杀他咱们还得护着,你让他气力全无,他同伙来杀他的时候,他一丝反抗都没有怎么成?至少能坚持到咱们的人来救吧?”

  “那你还把他带在身边?他的同伙杀他是必然的,索性关到县衙死牢,省事的多。”

  “一把火就能要了他的命,还要连带着牢房里其他人丧命。”

  “你将他放在这,他的同伙一把火烧了客栈不是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那些人为了要他的命必定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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