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灾变（三）（1 / 2）

特派员先生发出了猖狂的大笑声，那夜枭般地声音如此难听，以至于大天使长嫌恶地别过了脸去。

“卑鄙的人类。”她低声啐道。

豪斯顿伯爵丝毫不感到羞耻，洋洋得意地昂着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帕拉戴泽仙境般的美景，对于他这样习惯了酒色的贵族来说毫无意义。他就像是一头扭动着的肥大蛆虫，正无比期待地回到人类世界那个温暖的藏污纳垢之地。

“贱民永远是贱民，”他毫不遮掩地说到，“我总能从你们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无论是钱财，女人，还是神器。”

他嚣张的态度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但这次不一样了，因为其他人并非不理会，而是沉默以对。这使得他看起来像是胜利者一样。

“我就快要气炸了！”牧在脑海中叫道，“你真的想把神器交给这种人？你甘心吗？放我出去，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头肥猪！”

男孩不为所动，这让牧更加暴怒起来，她转而开始谩骂男孩的懦弱，并且用各种恶毒的语言来讽刺他。

“懦夫！”她讥讽道，“你是不是习惯了宫廷女装长裙，都已经快忘了自己是个男人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把就快到手的神器让出去？”

“因为我知道这是正确的决定！”

“之前我们费了那么大劲，结果临到头来，你拿营救公主的奖励换了朋友的平安；现在又是为了几个生死未卜的朋友，你就要放弃千辛万苦才快到手的神器！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非要这样豁出一切来保护？你们不是明明好几年没见了吗？醒醒吧！亚历！你不是英雄！”

“牧。”

男孩的意识波动突然变得低落而坚定，这让正在发飙的牧猛然一滞，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昨天，莉娜小姐和米歇尔夫人想要杀了我，”男孩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你也看到了。”

“那些王党的疯子和你现在的行为又有什么关”

“我不希望成为那样的人！”

“”

“她们坚信杀了我是对王室奉献了忠诚，在一个崇高的目标下，小人物的生死瞬间就变得无足轻重了。所以她们只需要说一声抱歉，就能心安理得地要求别人为她们认为崇高的目标去做出牺牲——————我不希望成为那样的人。”

“牧，我昨天对米歇尔夫人说过的话，今天再说一遍——————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他的存在本身就会成为一种罪的，如果真的有，那也是由别的人，出于自私的目的而强行冠上的罪名。”

“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你觉得我愚蠢也好，迂腐也罢，但在被那样对待以后，我绝对不会对别人说，因为我要去做某一件事，所以抱歉，请你为此牺牲吧——————哪怕是在心里说也不行，哪怕不是我亲自动手伤害人也不行。”

“我不是英雄，牧，这也不是英雄的行为。这是普通人的选择。我仅仅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因为我的选择而死，仅此而已。”

牧沉默了，半晌，她嘟囔了一句“随你吧，白痴”，便闭口不言了。

偏殿中的气氛十分沉闷，梅塔特隆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请大家离开吧，这里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被封锁起来，这是一件危险的神器，但愿它的新主人能够善用它的力量。”

她轻轻抬手，就像来时一样，所有人都漂浮了起来，向着殿门的方向飞去。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朝殿中回望了一眼。

“莫利亚阁下？”

紫袍法师还驻留在神器的旁边，一脸痴迷。他被大天使长的点名所惊醒，躬身致意道：“抱歉，一想到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研究它，我的心中就充满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