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春信19(还有更刺激的,要不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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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很快带着两个油纸包回来了。
看到陈子春同桌,她还笑盈盈地打了个招呼。
然而她抱着怀里的油纸包,警惕道:“我只买了这么点儿,你也想吃的话,只能和师兄分食了。”
陈子春好笑。
陈子春赧然道:“小婴,我最近正在修习辟谷术,不好吃这些的。”
他艰难地将目光从桌上挪开,忍着那股香气,努力摆脱美食的诱惑。
缇婴了然。
她好奇问起陈子春,外门最近都在教授些什么。陈子春回答之后,反问她。
缇婴变了嘴脸:“我干嘛要告诉你?”
陈子春愣住:他没惹她吧?
实际上,缇婴的修行进度总在卡顿,她现在暂停剑术学道法,自然不想别人多问了。
缇婴哼了陈子春一鼻子,转向江雪禾时,看到江雪禾已经摘了风帽,露出真容,她眼睛不禁轻轻一亮。
在陈子春看来,小师妹的声音一刹那都娇滴滴了许多:“师兄,这是给你的。”
缇婴从不照顾别人,偶尔照顾一次,她觉得有些好玩,便殷勤十分地把其中一个油纸包摊开,推给江雪禾。
油纸包中的荷叶鸡,已经被拆了骨,肉撕成了条状。纸包打开后,香气四溢,一旁的陈子春,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缇婴介绍这鸡做了多久,是大婶多少年的功力体现,她亲眼看着大婶切肉淋酱……说到最后,缇婴吞口水。
江雪禾纵是方才被陈子春勾起了一腔浮躁心事,此事见她这眼巴巴的模样,也不禁莞尔。
他瞥了眼她的油纸包,他不知她的是已经与叶穿林分过的只剩下一半的鸡,以为小师妹是给她自己挑了一只小的荷叶鸡。
江雪禾便说;“不必管我了,你吃吧。”
缇婴的耐心本就到这里差不多了。
她迫不及待享受自己的美食,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江雪禾确实不重口腹之欲。
断生道的养育结果刻在他的骨子里,对于任何送到面前的吃食,他都为了防止自己被算计,能少动便少动。后来习会了辟谷术后,他更是绝不碰吃食。
这些习惯,在认识缇婴后,他小小做过修改。
不过,要让他如缇婴一样享受美食,那也是不可能的。
陈子春在旁眼巴巴看着,见江雪禾姿态优雅地撕了一两条肉,咀嚼下咽。
陈子春想从江雪禾面上判断到底好不好吃,却见江雪禾面不改色,更是吃了两条肉,他就停下,擦手不动了。
陈子春:“……”
他觉得师兄吃砒、霜,恐怕也不过是这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然而,陈子春看到江雪禾停下后,目光望向缇婴。
江雪禾看了半晌,眼波一转,宛若春池秋波。江雪禾一手支颌,看缇婴很快解决了她油纸包中的食物,少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
陈子春见方才还平静无波的江雪禾,微倾身,问缇婴:“小婴,好吃吗?”
缇婴抬头。
她乌黑清澈的眼睛,说明了她的所有心思。
江雪禾垂眼,柔声:“那你还吃得下吗?”
缇婴一愣。
陈子春看到缇婴目中浮起雀跃之色,却被她努力抑制。
缇婴训斥江雪禾:“你又这样!每次问你你都说吃,每次你都吃不完,还要我帮你吃。我要的食物分量都是正好的,谁每次都帮你吃啊?”
江雪禾温声:“实在不好意思。”
缇婴板着脸看他半天,对他指点:“我这么吃下去,都要胖了。”
江雪禾拿她之前说的话堵她:“不会。你是修士,不至于多吃两口就胖。”
缇婴恨道:“可也架不住你天天这样嘛。”
江雪禾哄着她:“那你吃不吃?”
缇婴半晌:“……吃。”
她接过了江雪禾没动两口的荷叶鸡,转头告诫江雪禾:“你下次不能这样了。你出门在外,没有我帮你吃,你怎么办?”
江雪禾好说话,应是。
从头看到尾的陈子春:“……”
算了。
陈子春酸涩地想:师兄向来疼爱小师妹,他这个后来驾到的人,不好说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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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的好心情,维持到下午回去修炼时,缇婴热情地将包着荷叶鸡的油纸包,递给叶穿林,向叶穿林介绍。
说辞与中午用膳时,跟江雪禾说的一字不差。
缇婴讨好叶穿林:“……我只吃了半只,剩下的半只都留给你。我不是故意只给你一半的,因为叶师兄肯定辟谷,我不好坏你修行,但我又想让你尝尝……”
叶穿林一怔,感动。
他向缇婴郑重行了一礼。
缇婴笑起来。
缇婴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寒意,带着冽杀之气,森然万分。
她扭头,看到身后只站着安然的风帽师兄。且在她转头时,她没有再捕捉到那股寒意。
缇婴:“师兄?”
江雪禾平静非常:“你将你剩下的半只鸡,特意留着,留给叶首席?”
隔着风帽,缇婴看不到师兄的神色。
师兄说话语气也是如常。
但是缇婴一瞬间,心头不自然,略微心虚。
她却理直气壮,挺胸质问:“怎么啦?”
江雪禾撇过脸,淡然:“没怎么。”
他不再说话。
缇婴一时尴尬地立在那里。
气氛有些僵凝。
叶穿林敏锐看出那对师兄妹之间出了些问题,叶穿林淡定咳嗽一声,唤缇婴:“今日还学不学法术了?要不要你们师兄妹先去说悄悄话?”
缇婴看眼江雪禾。
缇婴大声:“师兄有话要和我说吗?”
江雪禾温和:“没有。”
缇婴怒意上脸,腾地转身跑向叶穿林,更加高声:“叶师兄,我跟你接着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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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穿林估计,江雪禾很快会忍耐不住。
但江雪禾仍忍了一日。
次日傍晚,叶穿林教授缇婴,缇婴的进度开始慢下来,这与她灵根资质有关,很难靠勤奋补救,叶穿林便给缇婴放了假,说自己好好想一想怎么教她。
叶穿林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那戴着风帽的白衣道袍少年。
叶穿林心中笑意加深。
他面上一向沉稳,还与江雪禾作了个揖。
江雪禾礼数也从来周到。
菩提树下,少年衣摆与风帽一同吹扬,缥缈若雾。
江雪禾问:“叶首席何时回长云观?”
叶穿林:“不久之后。”
江雪禾:“我听到些传闻,不知真假,想向首席确认一下。听说,叶首席看中我师妹,有心带我师妹一同回长云观修行,可是真的?”
叶穿林:“我心怜缇婴。我长云观道法浩然,说不定有法子让她修行进一步。我正与你们宗门交涉此事,只要缇婴愿意,便可随我回长云观。”
其实,他说话打了个马虎眼。
他确实向沈玉舒提出带缇婴离开之事。
此事却被沈玉舒拒绝。
或者说,是众长老一同拒绝。沈玉舒一个代掌教,修为不算高,只能屈服众长老之意。
玉京门不可能放缇婴离开。
玉京门心心念念的仙人敕令线索在江雪禾身上,江雪禾却总说不知。碍于江雪禾是他们的先祖转世,他们不好对江雪禾强行出手,还会客客气气捧着江雪禾。
那么,缇婴便很不一样了。
众人都看得出缇婴对江雪禾的重要性。
玉京门绝不会让缇婴跟着叶穿林走。
江雪禾其实也怀疑叶穿林不可能带得走缇婴,他觉得玉京门不会允许。但是叶穿林这般说,仍让他举棋不定,怀疑自己的判断。
江雪禾道:“首席这几日教我师妹的道术,我看了,都是一些浅显的,我亦能教我师妹。
“我师妹生性好剑,要学的是剑道。道术只是辅佐。请首席莫误我师妹修行。”
叶穿林诧异:“怎么叫误?她灵根资质不佳,身上又旧伤难愈,你纵是强求,她此时学剑也难有进展。你若为她着想,便应允她随我而去。”
江雪禾:“师妹的伤,我自然会想法子。不劳首席屈尊。”
叶穿林淡淡看着他。
叶穿林:“我若执意屈尊呢?
“江雪禾,论理,你也不过是她其中一个师兄罢了。你无权站在此,对我提出这些要求。我此时耐心,不代表我一向耐心——”
话音一落,一座桥升起,向江雪禾拍去。
江雪禾身形不动,微微抬眼。
叶穿林眼中黑白两色旋转,抬手间,太极图也自识海腾空,配合之前的桥,一同定向江雪禾。
江雪禾立时运法相抵。
他遮掩身形的风帽,在两重交战下,碎裂为屑,爆炸飞开。少年旋身滕跃至高空,随手一挥,空气凝成一把月牙形状的弯刀,挡了身后拍来的玉桥一击。
江雪禾侧身。
身形洌冽,抬眼间,惊鸿之影。
叶穿林眸子轻轻一亮。
叶穿林意外且欣喜,颔首:“好。”
于是再击!
他有心试江雪禾深浅,便寻了借口,各方招式齐出。他见江雪禾连本命法器都没有,打斗间,皆是随手掐诀,临时画符。叶穿林一重重加重攻击,意外地发现,他加多少,江雪禾的法力就跟着攀升多少。
叶穿林眯眸:果然在隐藏实力。
但是叶穿林知道这次打斗时间不能太久,他修为太高,若是打斗间引起天地异象,便会遭来玉京门其他人的注意。最好,速战速决,用最快的速度,逼出江雪禾的所有手段。
试一试——
那大梦术,是不是在江雪禾身上!
如此,叶穿林修为节节攀高,打斗间不再保留,手段齐出。他确实很厉害,逼得江雪禾后退了几步。
叶穿林坐于半空,道袍飞扬,眸中黑白两色正如太极图的两色,再次旋转:“江师弟,我承认你不错,不过……闹剧该结束了。”
他的太极图变大,罩于江雪禾头顶,定住江雪禾的神识一瞬。
同时间,玉桥引动飞洪,向江雪禾砸去。
江雪禾神识被定,灵力停滞一瞬,若想突围此困,大梦术该用出来了……
但是,江雪禾身上,洌冽青光一旋,下一刻,一道元神虚影自识海而出,淡漠一眼,抬手向那定住神魂的太极图击杀而去。
元神泛着青光,乃是少年江雪禾的面容,清冷高然。
那元神望来一眼,太极图开始摇晃,叶穿林蓦地收手,向后疾退数步。
他再定睛看,江雪禾身子消失于原处,出现在了另一处,躲过了玉桥的攻击。
叶穿林凛声:“你修出了元神!你境界已到元神,你不是寻常弟子的修为,你、你……”
与各位大长老、甚至掌教,都可以比一比!
江雪禾眼波轻轻晃一下。
他温和:“我怎么不是寻常弟子的修为?叶首席不也是弟子么,不一样修炼出了元神?”
叶穿林定定看他。
叶穿林被激起了战意:“再来。”
他要试的更清楚!
但其实,江雪禾的元神,是比不过他们这些大能的。
那十方俱灭黥人咒,自江雪禾少时,就开始困住江雪禾的神魂。从那时开始,江雪禾的修为就永不可能超过他的最强之力。他之后忙活那么多年,一点点解咒,最终也不过是为了让修为回到十五岁的巅峰时期。
甚至这一次打斗,江雪禾都只敢让元神出现一瞬。
多出现一刹,他都生怕叶穿林看出他元神上的符咒枷锁,看出他名不副实。
叶穿林的攻击变猛,江雪禾迂回后退。
叶穿林冷然:“江师弟,莫要装模作样了。有什么本事,使出来便是。你若还在躲躲藏藏,我误杀了你,也莫要怪我。”
江雪禾不言不语。
叶穿林这般冷静之人,都被逼出几分燥意。
他用出八成力,攻向江雪禾。江雪禾忽然侧头,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且看江雪禾脚下飞出藤蔓,迎向他的攻击。
但那藤蔓之力……
叶穿林皱眉,见藤蔓果然在他的攻击下,碎裂开,江雪禾唇下渗血。
叶穿林的攻击一往无前,江雪禾被击中胸脯,闷吐一口血,向后跌摔数丈,跪在了菩提树下。
树叶簌簌飞扬,落了衣袍染血的江雪禾一身。
叶穿林皱眉,掐指引雷诀,招向江雪禾。
叶穿林厉声:“江雪禾,再不出手,你必死无疑了——”
雷光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向树下的少年劈去。
江雪禾跪在树下,两手撑地,腕骨上符咒鬼气盘旋,他惨然之间,眼见雷电要劈到他身上……
忽然,一道亮光撕开半空,一个人影从中飞出。
右手寒剑出招,左手快速画出符箓,一同向上,共同撕开了那道劈下来的雷。
雷光之后,少女发带与衣带一同被飓风吹得飞扬,她昂然立在江雪禾身前,脸色苍白,目若点漆,冷冷地看着半空中的叶穿林。
叶穿林一怔:“缇婴……”
缇婴转身,便跪下去扶江雪禾。
她看到师兄身上白衣染血,面色苍然,心中顿时烧起一团火气,气愤万分。
缇婴怒道:“叶师兄,你做什么要伤我师兄?”
叶穿林落地:“小婴,你误会了……”
缇婴:“没有误会!我隔着很远,就看到那么粗的雷了。你分明想害我师兄,我师兄法力修为都不如你,你这样的厉害人物,和我们这些小辈动手,不就是欺负我们吗?”
她眼圈微红,说话磕绊,一个劲地擦江雪禾唇角的血。
少年气息奄奄,她慌乱万分,干脆将人抱入怀中,难过非常。
缇婴高声:“叶师兄,你太坏了!你要杀我师兄,也杀了我好了!”
叶穿林正要开口,忽然,他看到江雪禾在缇婴怀中,下巴磕在少女肩上,微微抬头,清清淡淡地向他看了一眼。
那一眼,乌润噙笑,满满的皆是戏弄、挑衅。
宛如在说——你算什么玩意儿,也配和我斗。
同时,恰到好处,江雪禾再次咳血。
缇婴更慌。
缇婴骂叶穿林半晌,气得拍了一张符,带着江雪禾一同离开了。
叶穿林:“……”
叶穿林想着江雪禾那个不善的眼神。
那种漠然玩味的眼神,实在不像江雪禾平时给人的感觉。
他总算明白江雪禾在打斗中,忽然朝一个方向瞥一眼是什么意思。
他总算明白,起初还有元神之力的江雪禾,后来只被他压着打的原因了。
叶穿林喃喃自语:“本来以为白鹿野已经很奸猾会藏了,这个江雪禾,更是不枉多让啊。以后还得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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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哭哭啼啼带江雪禾回房,要帮江雪禾看伤。
好在只是一些皮外伤,他又哄她半天,让她断断续续止了哭声。
她却仍不高兴,骂他:“叶师兄那么厉害,你为什么要招惹他?”
江雪禾温声:“一些小事罢了。”
江雪禾坐于床畔,半边衣裳被她扒开,露出肩头一点。
乌发散肩,面如白玉,虚弱靠于床榻的少年零落枯美,让缇婴睫毛颤一下。
他俯着身给她擦泪,好声好气地劝她:“万不可因这些小事,就不再向叶首席学习道法了。我与他之间只是一些误会,这些误会,不要影响到你。”
缇婴正愧疚自己竟对受伤的师兄心猿意马,听他这么说,不禁狐疑。
他之前还不喜欢叶穿林,现在被叶穿林打伤了,怎么还帮叶穿林说话?
江雪禾微笑:“自然是为了你的大道着想。你不是想变厉害吗?”
缇婴愣住,感动。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反省自己的没良心:师兄为了她,如此忍辱负重。她昨日还和他吵架,连一只荷叶鸡那么小的事,都怪他语气冷淡……
她再不要和他吵架了!
什么叶穿林,再厉害,也比不过师兄。
缇婴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为他抱不平:“我不学了!他弄伤你,我不高兴。”
江雪禾:“不学道法学什么?你身上旧伤未除,你答应过我与你二师兄,不在此时强行学剑的。”
江雪禾:“左右他很快就走了,你向他多讨教两日也无妨。至于你的伤,我很快帮你治好,你就可以学剑了。”
缇婴吃惊:“你很快帮我治好伤?”
江雪禾点头。
缇婴:“怎么治?药宗弟子都没办法啊,只让我慢慢调养。”
江雪禾只温和:“在山下时得了些秘法,确实有法子治好你。”
他伸手,将她一缕头发别至耳后,手指揩掉她眼尾一滴泪渍:“我早说过,会想办法帮你疗伤,你不记得了吗?”
缇婴怔怔看他。
她自然记得。
但是她以为师兄只是哄她的,她不觉得她的伤,在灵根碎成那样的前提下,有办法很快养好。
但看师兄笃定,缇婴好奇,半信半疑地点了头。
江雪禾便向她耳语,说她去和叶穿林学习,等今夜夜深了,到某处洞天找他,云云如是。
缇婴喃喃自语:“深更半夜找你呀。”
江雪禾不露声色:“不愿意?”
缇婴看眼他苍白的模样,心软了:“也不是啦,我本来说那么晚,我要睡觉的……”
她转口甜甜保证:“不过为了师兄,我可以少睡一会儿!没关系的。”
--
叶穿林没想到缇婴还会找他学习,并且缇婴只字不提江雪禾。
好几次,叶穿林试图跟她解释,缇婴都瞪他,一副分外暴躁、不想和他聊天的样子。
叶穿林摸鼻子。
好吧。
改日她气顺了些,再解释好了。
话说,缇婴练完道法,急匆匆去一处洞天寻找江雪禾时,收到了白鹿野的传音符。
白鹿野问她,她和叶穿林之间是不是生了误会。
传音符一直在乾坤袋中闪烁,亮了一次又一次,可见白鹿野有许多废话,想和缇婴说。
缇婴好烦。
她又困又累又生气,哪有空理会二师兄。
缇婴便敷衍无比地拍了一张传音符,告诉白鹿野:“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我要睡了。”
缇婴却不知道,她撒谎的这个瞬间,白鹿野正站在她的弟子房外,等着她回来,想代叶穿林解释事情。
收到师妹的消息,白鹿野愣了一愣,却没多想,仍是等待。
然而过了两刻都没等到缇婴回来,白鹿野便坐不住了。
白鹿野脸色阴晴不定,想到叶穿林告诉他的:“……我误伤了江师弟,小婴恐怕生我的气。我也有些对不住江师弟,白师弟可代我向江师弟道歉。”
白鹿野看看天色。
缇婴小混蛋这么晚都不回家睡觉,该不会又溜去找江雪禾了吧?
深更半夜,她不好好睡觉,纵是心疼她师兄受伤,却为何连他都骗?
她是要做什么?
江雪禾是不是又哄她什么了?
--
白鹿野立时杀去江雪禾的首席弟子房舍找人。
他同时给江雪禾传讯。
传讯许久,那边始终不听。
白鹿野又试图联系缇婴,一个劲追问:“你到底在哪里?”
--
洞天之处,黑魆魆中,缇婴敲了两下门,洞天禁制解开,她被带入了其中。
闻到师兄身上的气息,缇婴又怕黑,直接张臂搂住他腰身。
她深深吸一口气,好喜欢他身上的雪香。
她半真半假关心他的伤势,被他说无碍。
缇婴随意一瞥,隐约看到洞天四角堆了灵石。不过光线暗,看得不清。
她正要细看,听江雪禾:“好玩么?”
缇婴连连点头——夜至中天,心中藏着一个秘密,在一片洞天中寻找师兄,口袋里二师兄的传音符一直在响。
真好玩儿。
不过好玩够了,缇婴仰头,开始心慌:“师兄,二师兄好像发现我在骗他了。怎么办?”
江雪禾低头,指腹揉她香腮,轻轻一点,换她叫一声。
小猫似的,软绵绵,糯乎乎,偏又憨态可掬,实在讨人喜欢。
他以前不在意,此时在意了,便忍不住看了又看,更忍不住又用指腹点了一下。
她不满看来,他才藏了心间酸痒,问:“发现了又如何?你害怕?”
缇婴一怔。
她还从来没骗过白鹿野。
但是,本性的恶劣,让她撒谎骗人时,她心中有一种雀跃感。
缇婴喃喃自语:“我才不怕!背着二师兄……二师兄肯定在找我……好刺激。”
江雪禾将她安置好,微微后退两步,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他温声:“还有更刺激的,要不要?”
他向她伸出手。
洞天中只亮了一颗夜明珠,光华昏昏,照在他伸出的布满伤痕的素白手腕上。
那手指微屈,骨节修长,盈盈间,泛着玉光。
缇婴心跳加快。
……她想起很久前看的公子小姐私奔的话本。
她懵懂无知,旧时对情爱看不甚懂,时而觉得有趣,时而一派茫然,此时她却恍惚觉得自己与师兄像在偷、情。
她不知是真是假,怕师兄笑话她“还是小孩儿”,不肯提问。
但是,面对师兄的邀请,缇婴露出兴致勃勃的笑。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霸道万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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