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另择良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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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清歌回到床边,放下床幔。

  白锦夜靠在床头坐着,她靠在床尾。

  “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白锦夜抬手揉了揉眉心,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件事,看起来比想象的复杂。”裴清歌微微抿了抿唇,“之前看他的轿子周围黑气缭绕,我还以为他是恶鬼缠身,但是今日见他,那恶鬼倒像是他养的,之前花月舞说没有办法靠近他,可能跟这恶鬼有关系。”

  “既然这恶鬼是保护他的,那先除了恶鬼不就好了么?”白锦夜又问。

  “最好能把他引到郊外人烟稀少的地方,我怕他负隅顽抗,把阴气散出来,会伤害到普通人。”裴清歌微微眯了下眼,也不知道这样的邪术沈易安是从何处得知。

  沉默了会,裴清歌看向白锦夜,“把他引到人少的地方,恐怕就得靠你了。”

  “我?”白锦夜皱起眉头。

  

  任月舞进了沈易安的房间,见他坐在桌边喝茶,她往前走了几步,跪在他面前,轻轻地帮他捶腿,“大人。”

  沈易安放下茶杯,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昨日,那张公子就来过了?”

  “是。”任月舞点点头。

  “他来,都做了什么?”沈易安又问。

  “没,没做什么,听了听曲,让奴家跳了支舞。”任月舞回道。

  “跟谁来的?”沈易安眯了眯眼。

  “和另外一位没有透露姓甚名谁的公子,看着眼生。”任月舞低声道。

  沈易安像是思索了半响,正要再说话,便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瓷器碎掉和桌椅被碰倒的声音。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从极为隐蔽的小孔向对面看去。

  便见白锦夜像是在耍酒疯,踢踢打打,又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裴清歌拉也拉不住,就赶紧跟了上去。

  沈易安皱了下眉,拉开房门走出去,裴清歌也刚好出了门。

  她往白锦夜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有些歉意地看向沈易安,“沈大人,真是抱歉,我相公他喝点酒就这样,扰到你了。”

  说完就急匆匆地跟着白锦夜往外走。

  沈易安眯了眯眼,也跟了上去。

  白锦夜刚一出门,就碰见了楚星玄和冷鸢。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一把推开楚星玄,继续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冷鸢也跟着嫌弃地让开身,“喝成这样,真是丢人现眼,我们……我们家小姐呢?”

  白锦夜没搭话。

  冷鸢脸色难看,正要上去拦,就听到裴清歌略微夸张的声音传过来——

  “相公!”

  冷鸢整个人都一滞,一转头,便见裴清歌对她使眼色,她当即会意,拉着楚星玄退到一边。

  裴清歌追着白锦夜往前走,片刻后,沈易安就跟了出来。

  冷鸢侧目看着沈易安,也明白了什么,扯着楚星玄的袖子,“咱们悄悄的跟上去。”

  “我就说不会有什么事,你非要过来看。”楚星玄有点无奈,“你们家圣女精着呢,谁能在她身上占到便宜?”

  冷鸢不理他,悄悄的在几人后面跟了上去。

  白锦夜对复州也不算熟悉,不过就是今天出城了一次,这月舞楼又在城正中心的位置,想要出城去城郊,可要走很远的路。

  好在昨日他从雅间往外看风景的时候,记得翡月湖的下游有一小片树林,于是他也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进了树林,又往前走了一段,白锦夜才靠着一棵树停了下来。

  裴清歌追过去,伸手扶住他。

  “城外太远了。”白锦夜低声道,“若是太刻意,他肯定会有所察觉。”

  裴清歌四下观察了下,这里没什么人,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很快沈易安也跟了过来,他在不远处先停了下,看了会白锦夜一身的醉态,才慢慢地走过来,“璟成,喝点酒就闹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裴清歌转头看过去,“他每次都这样,我已经有经验了,我来照顾他就可以了,已经这么晚了,沈大人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不要耽误了明天的公事。”

  沈易安的脚步也没停,他一直走到裴清歌的面前,这一次目光就完全不在白锦夜的身上了,“这样的男人,跟着他有什么意思?”

  裴清歌警惕地看着他,“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易安轻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张将军告老还乡,是因为肃亲王死了,而肃亲王死之前,意图谋反。皇上法外开恩,没有追究其他人,张将军也只能辞官。可皇上今日不追究,那明日呢?张家可没有任何前途了。”

  “你跟着他,也要提心吊胆,万一哪天皇上不高兴,想要清算,张家一个人都跑不了。”

  裴清歌微微抿了抿唇,“多谢沈大人好心提醒。”

  “在这复州,若是想过好日子,夫人恐怕要另择良木。”沈易安又道。

  裴清歌往后退了一步,“沈大人,我与相公青梅竹马,他虽然喝酒之后会闹事,但他其实很少喝酒,而且平时对我也很好。若是将来张家真的有事,那我也愿意跟他同甘共苦。”

  “这世上多少人能同甘,多少人能共苦?”沈易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蓦地,他的笑声又戛然而止,脸上带了几抹厉色,“若是有好日子,又有谁愿意共苦?”

  裴清歌没说话,只是扶着白锦夜,侧头看他,“沈大人可能也喝醉了,我们回家吧。”

  她说着扶着他想要离开。

  可刚走了几步,就被沈易安抓住手腕,“你长得这样美,跟着一个没有前途的废物简直暴殄天物!跟了我,我让你做月舞楼的头牌,让你尝遍这世上的快乐不好么?”

  “你疯了吧?”裴清歌拧眉看着沈易安,“我堂堂正正的张家夫人不做,去做月舞楼的头牌?”

  “到了复州,你以为这由得了你么?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沈易安说着目光落在裴清歌的小腹上,“不过你放心,这孩子我会让你生下来的。”

  说到腹中胎儿的时候,沈易安的眼底竟闪过一抹温柔,仿佛这孩子是他的一样。

  但蓦地,他捏着裴清歌手腕的手顿了下,抬起眼,“你没有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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