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百女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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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咒贴在身上,女鬼动一下都很难,自知不是裴清歌的对手,可脸上却还有几丝不甘和倔强,嘴唇紧闭,也没有说话。

  裴清歌看了她一会,又道,“他是王爷,你要是有什么冤情,说出来他也许能帮你讨个公道。但你要是不说,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就直接送你去轮回了。”

  “王爷?”女鬼终于终于开了口。

  白锦夜看了裴清歌一眼,沉默了会才点点头,“是,本王正是肃亲王。”

  这女鬼大概死了些日子,“肃亲王战死”的消息又是刚传出来没多久,所以她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肃亲王?”女鬼一怔,赶紧继续问,“是去月城平乱的肃亲王?”

  白锦夜点点头。

  女鬼脸上有了几分喜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白锦夜面前,“王爷,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差点误伤王爷,请王爷不要怪罪。”

  白锦夜骗人都甚少,骗鬼更是第一次,他轻咳了一声,掩去脸上的别扭,开口道,“你有什么怨气,直说就是。”

  女鬼对着他磕了个头,又看向裴清歌,“此事说来话长,能不能取下这道符,我可以把当时的情景重现。”

  “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裴清歌眯了眯眼,“不然我若是下手重了,你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小女子怎敢在王爷面前耍花样?”女鬼开口道,等身上的符咒被裴清歌撤掉,她又对着白锦夜福了福,才站起身,挥了挥手。

  眼前的废墟全都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片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景象。

  白锦夜对刚才的幻觉还有阴影,下意识地抓住裴清歌的手腕。

  裴清歌看了他一眼,眉心微蹙了下。

  白锦夜的指尖微微缩了下,清了清嗓子,也没有放开手。

  复州一带好狎妓之风,富贾权贵携妓宴游蔚然成风。

  前些年,复州最出名的妓院便是月舞楼,月舞楼的头牌,便是眼前这个绝色的女鬼——花月舞。

  她自小被月舞楼的老鸨养大,请了多个师傅教授,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有一年,一位上京赶考的考生路过复州,曾和花月舞对诗作画,甘拜下风,不久后就传来这考生高中状元的消息,花月舞更是因此名声大噪。

  复州一带有头有脸的人,都能以请到花月舞作陪饮宴为荣。

  不久后,那位状元竟被调任复州任职,和花月舞再次重逢,二人成了一段佳话。

  当时请花月舞赴宴的价格已是水涨船高,但是只要这位状元开口,花月舞往往都分文不收,陪他赴宴。

  一来二去,月舞楼的老鸨就不愿意了,虽然曾经借了这状元之名,但也不能总是没有进账。

  因此花月舞就向这状元提起了给自己赎身的事。

  这状元本也不是什么穷苦书生,到复州之后,就置办了个大宅子,仆人无数,听花月舞说要赎身,当即应允,很快就拿了足够的钱,给花月舞赎了身。

  花月舞只想着状元既然给她赎了身,那自然就是要娶她了,她满心欢喜的搬到状元府上,可状元不仅不提成亲的事,甚至对男女之事也不那么在意。

  她三番四次的暗示,状元也不为所动。

  一直到那年的九月,状元突然跟她说,想先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被赎身的事,之后再操办婚事,想要先办一场“百女宴”。

  花月舞知道这风气,明白状元是想在复州大出风头,于是一手操办这“百女宴”,除她之外,在月舞楼以及其他各处秦楼楚馆,请了九十九位红妓到府上。

  那一天,正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府上热闹鼎盛。

  但一众姑娘连带着花月舞,在喝下精心准备的菊花酿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

  画面到了这里,幻境突然有些不稳定,眼前的景色断断续续,在热闹的盛宴和废墟之间不断的来回切换,过了好半天,幻境才重新清晰了起来。

  花月舞被绑在院中的一个架子上,看着那九十九位昏迷的姑娘都被扔进眼前这个全部都用石头搭建而成的房子。

  这房子没有窗,只有一道很厚的石门。

  房子也没有那么大,十几个就已经躺满了地面,剩下的姑娘就往上摞,九十九个人都放进去了之后,厚重的石门就被死死的关好,然后他们就在房子周围点火。

  石头逐渐的被火烧红,石头房子面传来那些姑娘醒来后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可是房子小,她们甚至连挪动的空间都没有,除了嚎叫没有任何办法。

  院子外面,乐声依旧。

  附近邻里早就知道他们要办“百女宴”,根本没人在意被乐声掩盖的哭喊声。

  花月舞看不见石头房子里的景象,但是那些嚎叫声折磨着她,她也大概能想象里面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她也跟着哭喊,那里面有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有她最好的朋友,是她亲手写了一张张帖子邀请她们来,就好像是她亲手把她们送进了地狱!

  随即状元带着一个凶狠的汉子进了门,状元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手跟着外面的乐声轻轻地打着拍子,品着酒,像是这场面让他极为陶醉。

  那汉子手里拿着一把一尺多长的刀,扒掉了她的衣服。

  她惊惧地看着那汉子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每次疼得快要昏厥,就被泼上一盆冷水。

  她咒骂着质问状元,然而状元沉浸在这些绝望的哭喊声之中,对她的骂声毫不在意。

  她不知道那刀在自己的身上割了多少下,每割一下,那石头房里每传来一声嚎叫,都让她对状元的恨意增加一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第多少刀的时候死去的,她开始以魂魄的状态看着这一切。

  她看到那石头房正中间,吊着一块晶透的白玉石,那玉石上像是在透着丝丝寒气,是这石头房里唯一凉爽的东西。

  被困在石头房里的姑娘们的魂魄离体之后,都拼命的往那白玉石里钻去!

  石头房里的姑娘们像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仿佛只要钻到那白玉石里就可以活命一样。

  她们拼命的挤,拼命的钻,那小小的白玉石里很快就挤满了姑娘们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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