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字)第八卷四十八章:曲终人散(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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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王墓内,江盛柳三人围攻朱煜锦。

  “嘭嘭”两声闷响,江盛二人肩头中掌,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朱煜锦上身赤裸,雄奇的肌肉如盘虬卧龙般隆起,他额头上的一根青筋暴起,显得极为凶狠暴怒。

  他的大吼声在墓中回荡,直震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来啊!就这点本事,也敢自称什么锦官双杰?也敢来插手我教的大事!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

  先前,江盛堵住门口前,已将苗王墓残党残党尽数解决,满拟着擒住朱煜锦后,便可大功告成。

  可他们却想不到,朱煜锦功夫如此了得,先前接连受到偷袭,又用血尸术秘法解毒,功力剩下不过四五成,仍压得江盛二人喘不过气。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江盛二人身上已多出了七八处伤口,每一处都伤得不轻,血流不止。

  江笑书最重的伤在左胸,朱煜锦的一记鹰爪,险些要了他的命,若非当时盛于烬使了个“围魏救赵”,一记重刀劈向朱煜锦后脑,朱煜锦不得不抵挡,这一招最多再深半寸,只怕江笑书的心脏都要被活生生的挖出来。

  盛于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救下江笑书后,朱煜锦便全力攻向他,对手拳如猛虎,腿如蛟龙,变幻非常,精妙绝伦,不出五十个回合,盛于烬就已险象环生。

  盛于烬第一次与朱煜锦交手时,曾处于下风,但那时他虽承认朱煜锦比自己强,可若让自己拔出刀,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但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荒谬。

  现在自己双刀齐出,狂挥乱舞,刀势施展开来,只怕连水都泼不进来,可朱煜锦仍能寻到机会欺近身来,在自己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而初见时的朱煜锦正当全盛,若是全力施为,只怕自己二三十招之内便已殒命了。

  趁着盛于烬心神微动之际,朱煜锦又抓住了机会,双手连动,残影纷飞,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招招不离盛于烬手腕关节,一旦命中,兵刃立刻便会被卸下。

  盛于烬哪里能让对手轻易得逞,眼见朱煜锦攻势袭来,他横刀一抹,双刀如一把大剪刀般绞向对方手臂,朱煜锦若是再不收招,双臂便给活生生的切下来了。

  朱煜锦果然立即缩手闪避,但还容不得盛于烬高兴,他的耳中便嗡嗡一阵响声,便已中了朱煜锦的一记追魂夺命腿。

  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原来朱煜锦空手入白刃是假,这一记重踢才是他真正的杀手,盛于烬应付了上路的攻势,却万万避不开这一脚了。

  这一脚唤作“飞来横祸”,追魂夺命腿七十二式中,属这一招最为阴毒狠辣,出招时上身不动,腿却疾飞而起,直崩敌人耳后,劲道沉重,快捷无伦,万万难以躲避。

  盛于烬右耳结结实实受了这招“飞来横祸”,人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下。

  “唔!呃啊……”盛于烬只觉得世界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脑中一阵阵嗡嗡声,险些晕了过去……他猛咬一口舌尖,勉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倒地不起,面前的地上一滩鲜血,全是从自己口鼻中溢出的。

  盛于烬突然心中一凛,鬼使神差的翻滚了半圈。

  “嗯?”后方响起一道声音,充满了疑惑,似乎万万料不到盛于烬能躲开这招。

  而在盛于烬先前倒地的位置,双刀深深插进了地面,刀柄兀自不住颤动。

  若盛于烬仍待在原地,早已被斩成数截了!

  盛于烬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扶住山壁,眼前景象天旋地转,喉中痒得厉害,几乎要呕吐出来。

  喝了一缸biáng当酒,只怕也没这般难受,盛于烬忍不住想到。

  其实这是因为他耳朵受到重击,波及后脑,这才连站都站不稳了。

  强烈的晕眩中,盛于烬看见前方黄影一闪,快得异乎寻常。

  不好!他心中大叫一声,立刻架起双手,护住了面门。

  随后双臂剧震,盛于烬竟被这一拳打得直飞出去,后背重重的砸在了石壁上。

  朱煜锦身形却只有比他更快,在盛于烬还未滑落时,他已一个健步蹿出,拳呈锥状,砸向了盛于烬的咽喉。

  先前阴差阳错,这蛮子一个翻身,竟躲开了我的掷刀……哼!这一招看你拿什么躲!

  朱煜锦拳出如电,眼见马上就要把盛于烬的脖子整个砸碎!

  可下一刻,他的拳头却停在了盛于烬身前三寸处,如同定格了一般。

  “嗯?”朱煜锦眼神一凝——不知何时,他的手臂已被软鞭缠了数圈,而自己置盛于烬于死地的一拳,正是在最后一刻被这软鞭拽住了。

  朱煜锦转过头,软鞭紧绷得如同一根木棍,另一头,江笑书正咬着牙奋力拉扯。

  “喝!”朱煜锦短促的一声断喝,用力一挣,啪的一声,软鞭就已断裂。

  可江笑书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点,丢下软鞭,猱身而上,剑光瞬间罩住了朱煜锦上身要害。

  这一招乃是虚招,朱煜锦自然一眼便看了出来,他双手一个虚抱浑圆,以逸待劳,防得密不透风,绝不给江笑书使诈的机会。

  江笑书长剑挽个剑花,随后忽的倒转剑柄,把剑塞入了朱煜锦手中。

  临敌之时把兵刃送到对手手里,莫说天绝门绝无此招,就算放眼整个江湖,也找不出这种自杀般的打法。

  而送剑给朱煜锦后,江笑书竟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俯身拉起了盛于烬。

  好狂的小子,竟如此辱我!当着我面救人,是要试试我剑是否锋利么!朱煜锦握住剑柄,怒从心起,顺势便一剑捅向了江笑书腰间。

  剑光闪动,转瞬即逝。

  江笑书已拖着盛于烬退在了两丈外,虽气喘吁吁,却没添半分伤痕,那一剑竟没伤到他分毫。

  “呛啷。”

  一声异响在江盛与朱煜锦中间响起,定睛一看,竟是一把没有剑柄的剑落在了地上。

  朱煜锦望着自己手中光秃秃的剑柄,一瞬间竟有些懵了。

  江笑书先前中招,胸口被硬生生剜下了一块,钻心的疼痛险些令他昏厥过去。他强忍疼痛爬起来时,恰巧见到盛于烬被一拳击飞的景象。

  他立即出手缠住朱煜锦右臂,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盛于烬。

  看着盛于烬失神的双眸,江笑书心中不禁大急——朱煜锦若是再对他出手,我该怎么办?

  心念电闪之际,江笑书已有计较,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伸指一拗,长剑便已从根折断。

  随后他提起这把断剑向朱煜锦攻去,在近身时突然使出送剑怪招。

  朱煜锦接过剑柄后,果然顺势便一剑刺出,浑没料到剑刃早已折断,如此狠辣的直刺,却是用又短又钝的剑柄使出来的,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这下江笑书没有杀到,反倒让他从自己手下救走了盛于烬,朱煜锦恼羞成怒,猛的丢出剑柄。

  江笑书托着盛于烬,低声道:

  “怎么样?”

  盛于烬含糊不清道:

  “好晕……”

  “噌噌!”两声,江笑书拔出地上的双刀,塞回了盛于烬手中。

  刀一入手,就似被施了魔法一般,盛于烬睁开了眼睛,望着双刀,他脑中忽的响起了一道声音:

  “好厉害的邪魔外道!哼,交给我吧。”

  随后他眼前景象渐渐暗了下去,直到失去所有意识……

  江笑书则震惊的扭过头:

  “这么快就好了?”

  盛于烬盯着前方,淡淡道:

  “来了。”

  “还敢闲聊?受死吧!”朱煜锦大喝一声,向二人攻了过来。

  江盛二人立刻挺兵还击,奋力挡住了朱煜锦如潮水般的攻势。

  斗了几招,朱煜锦“嗯?”了一声。

  盛于烬竟突然换了一套刀法。

  他先前的“拂柳刀法”,轻灵精妙,变化非常,虽然他使刀时总是刚猛狠烈,却终究没有逃出拂柳刀法的桎梏。

  但现在,他的刀势已完全变了,虽然看上去笨拙了许多,却每一刀都十分有效,直来直去,质朴无华,朱煜锦的攻击每每要得手时,总被他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刀法逼退。

  这蛮子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朱煜锦先前和盛于烬交手,自以为早已摸清了盛于烬的套路,此时盛于烬突然用出另一套武功,着实把他逼了个手忙脚乱。

  其实,非但朱煜锦大吃一惊,江笑书亦然——他和盛于烬相识日久,已见过许多次盛于烬出手,却从未见过这套刀法,与拂柳刀法非但截然不同,简直就是背道而驰。

  不过大敌当前,却也不急细思,江笑书剑光连闪,抢攻朱煜锦面门。

  朱煜锦矮身避开这一剑,随后一记顺势手刀斩向江笑书肩头,这一招来得好快!江笑书避无可避,眼见就要中招。

  “呃!”朱煜锦一个翻身退开,举起手掌——掌心竟被斩了一条不浅的口子,鲜血淋漓。

  这一刀正是出自盛于烬。

  朱煜锦手刀斩江笑书时,特意看了盛于烬当时的站位,那时自己恰巧与盛于烬错身而过,无论如何,盛于烬也没有攻击自己的角度。

  可盛于烬却好像背后生了眼睛一般,倒转刀柄,一刀从自己肋下反手斩出。

  这招简直诡异极了,却偏偏正好替江笑书挡住了攻击,斩到了朱煜锦的手掌!

  朱煜锦后退数步,重新打量盛于烬,却半点异样也看不出来。

  江笑书看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心中一动,他拍拍盛于烬,却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人。

  什么!江笑书大惊,一扭头,盛于烬竟先自己一步撤退了。

  江笑书立刻施展轻功跟上:

  “他娘的!你这蠢夫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朱煜锦望着他们离去,却并未出手阻止,他皱起眉头:

  “一体双魂?这种人竟能活到现在都没疯,真是个奇迹……”

  …………

  江盛二人直跑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先前大战,凶险至极,刚刚又狂奔一通,江笑书气喘不止,盛于烬突然道:

  “江兄弟,我们这是……到哪里了?朱煜锦呢?”

  江笑书扭过头:

  “你又在说什么屁话,你自己先带头跑的,你问我这是哪儿?喏,这不那块大石板嘛,咱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原来二人已跑回了“淤泥酒坛”陷阱处。

  盛于烬若有所思点点头,他眼神迷惘,似乎刚刚睡醒似的,浑没有先前撤退时的果断。

  江笑书耳朵一动,随后苦笑道:

  “催命鬼又来了,开打吧。”

  二人同时扭过头,朱煜锦也已接踵而至了。

  “撕拉”一声,朱煜锦撕开上衣,他沉声道:

  “无论你们有什么把戏,该结束了。”

  他已准备发挥自己最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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