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 崩碎的三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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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同你恩师的关系吗?”朱钧问道。

  “知道!”方孝直回道。

  宋廉是瞧不上朱钧的,特别是朱钧的一封信几乎害死太子,就更瞧不上了。

  但宋廉同样是矛盾的。

  因为朱钧凭借一己之力活人无数,这一点,就胜过无数人。

  再加上奉天殿,朱钧化解恩怨,他又亲自给朱钧加冠,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他虽在狱中,可消息并不闭塞,那些狱卒经常把朱钧的事情当成乐子来说。

  还出言嘲讽宋廉输给了一个疯子。

  “那你还说效忠本王!”朱钧看着他,“说实话,你拿自己的忠诚来要挟本王,还不是待价而沽?

  今天要不是本王救了你,你早就被丢乱葬岗了。

  再说了,你是什么人,有何本事能让本王用你?”

  十九岁的方孝直被说的哑口无言,羞愧难当,“罪民,罪民”

  是啊,要不是朱钧救他,他今天怕是活不下去了。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其次,他明知道自己是宋先生的弟子,还摒弃前嫌救自己,从这一点,便能看出,朱钧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迁怒了。

  想到这里,方孝直道:“罪民身无长物,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罪民有一颗忠诚的心!

  不管殿下能否为罪民父亲洗清冤屈,活命之恩无以为报,等罪民流放期满,若届时还活着,必然为殿下鞍前马后。

  哪怕当一个守门的家丁,也心甘情愿!”

  这一番,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朱钧却笑了起来,“以退为进,你这还不是在赌?”

  方孝直只是摇头,“日月山川可鉴罪民之心,时间会见证一切!”

  朱钧脸上的笑容收敛,心里盘算着,救下方孝直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想办法洗刷方克钦的冤屈同样不是难事。

  说白了,这就是站队的问题,方克钦为人太过清廉。

  身为浙东人,不站浙东一脉,也不站淮西一脉,而是维持中立,不搞你搞谁?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因为内部的倾轧,不外呼如此。

  特别是一个知县搞倒自己的上官,以下克上,从来都是官场大忌。

  而程贡不仅做到了,还轻而易举。

  最有意思的是宋廉的态度,模棱两可。

  作为浙东一脉的话事人之一,宋廉要真心想救方克钦,真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现在他的弟子都差点死了,他都不管,可见他是藏有私心的。

  大义灭亲!

  想到这里,朱钧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大声。

  这笑声落入方孝直耳中,格外的刺耳,让他那本就敏感的自尊心,变得卑微起来。

  他苦着脸,以为朱钧根本瞧不上他。

  是了,他与自己恩师有间隙,能救下自己,已然是心胸广阔,又如何愿意插手这件事?

  他虽然自诩天才,被诸多先生看重,可他根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忠心算什么东西?

  人家瞧不上,那就是一坨狗屎。

  朱钧看向方孝直,“你太蠢了!”

  这一句话让方孝直脸涨的通红,本想反驳,可又没有底气,便拱手道:“罪民愿闻其详!”

  朱钧把荀不三等人支了出去。

  “殿下,这小子”

  “无妨,我要是连他都干不赢,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朱钧摆摆手,知道李吉霸是担心他的安全。

  可现在方孝直说话都费劲,而且他自问自己天天勤练武艺,等闲一两人还是能够对付的。

  李吉霸叹了口气,也只能点头。

  其他人离开后,朱钧道:“本来,本王是懒得说的,但是见你可怜,就指点你几句。

  你父亲这件事不难,若是宋廉真的求了我大哥,那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我大哥那里需要亲自去查,直接让刑部,或者大理寺下去调查就行了。

  所以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恩师八成是没跟我大哥说。”

  方孝直猛地抬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恩师怎么可能骗我?”

  看着方孝直满脸的不可置信,朱钧道:“愚蠢,就算你爹真的盗取了二百斤炭火,凭借着他以前的功劳,免去他的官职就行了,又何必将他流放,往死里整?

  而且,你们一家可是浙东人,朝廷上的御史清流,大多都是浙东人。

  而你恩师,可是浙东四先生,是代表人物。

  更是朝廷清流的一杆大旗。

  就算因为证据确凿,他无法救下你爹,可救下你这个弟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看看你这鬼样子,要不是运气好碰上了本王,八成要嗝屁!”

  “那,那是我恩师,我恩师讲规矩”

  朱钧忍不住嗤笑了起来,说实话,他今天既然救了方孝直,那就是起了收他的心思。

  可就这么收下他,以他这懵懂的性子,搞不好那一天就把他给连累了。

  不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心险恶,都对不起他这一通忙活。

  “讲啊,怎么不继续讲了?”朱钧翘着二郎腿,“你也不是什么蠢人,想必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是你不愿意去想而已。

  那程贡也是浙东人,杨御史同样是。

  你爹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是清流中的清流。

  打了程贡的板子,然后程贡气急败坏,以下克上,攀咬你爹,然后轻而易举就扳倒了你爹”

  方孝直不说话了,只是心里的猜测,被无限放大。

  朱钧的这一番话,更是逼着他直面这答案。

  那一瞬间,他内心对宋廉的崇拜和情义,崩的稀碎!

  眼眶蓦地就红了。

  正如朱钧说的,宋廉是浙东四先生,是浙东一脉的话事人。

  朝廷派系还是泾渭分明的。

  世人皆知。

  只是他爹不愿意趋炎附势,巴结权贵,也不愿意加入这个派系哪个派系,只是想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守好自己的道理。

  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种种,宋廉的确对他多有敷衍。

  他并不是憎恨宋廉不帮忙,而是答应了又不去做。

  最重要的是,他那个恩师,恐怕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却没有透漏半点口风。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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