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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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钧昂着头,“经商怎么了,搞商会怎么了,只要能够为灾民提供养家糊口的生计,为朝廷减轻负担,我都愿意干。

  只要能抓住老鼠,管他黑猫白猫。

  再说了,商税也是朝廷征收的税种之一,这难道不是减轻百姓的负担,增加朝廷的税收吗?

  爹,不是我说你,我忒瞧不上你这种又当又立的样子了!”

  话落,周围人都傻了。

  杨先吞了吞口水,这是他能听的话吗?

  刘基也是愣住了,这话也太大逆不道了,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道理是什么鬼?

  “你说咱道貌岸然,表里不一?”朱远章手已经摁在了腰带上。

  朱钧意识到自己说快嘴了,咽了口唾沫,“爹,如果我说,这是夸您,您信吗?”

  朱远章冷笑一声,手从腰带上挪开,“你嘴服心不服,咱就给你个机会,你要是能说服咱,咱不仅不揍你,咱还特许你总管应天商会一切事物。

  你方才不是说,招人越多,便减轻他们的赋税吗,只要你能说服咱,咱允了!”

  “爹,这可是你说的!”

  “少废话,快说,咱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高见!”朱远章说着,对刘基道:“诚意,你也听听!”

  “是,陛下!”刘基回道。

  朱钧深吸口气,眼下刘基和杨先在,他说话得把握住分寸才行,思索一番后,他道:“爹,其实我搞这个应天商会,不单单是为了给灾民弄一个长久的生计,这里头,其实还有更深的考量!

  这些日子,我跟着李先生读书,又时常去问大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朱远章好奇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朱钧道。

  刘基当时就瞪大了眼睛,这么有哲理的话,也是朱疯子能说出来的

  杨先也是一脸的诧异。

  朱远章更是皱眉,“这话是老大教你的?”

  “爹,你甭管谁教我的,你就说这话有没有道理?”

  朱远章哼了一声,“有点道理,但不多!”

  他想,这话八成是朱钰教的。

  “有道理就对了!”朱钧道:“老百姓太苦了,特别是做工的百姓,没有半点保障,被东家欺负压榨,也没地喊冤去!

  是有衙门,可老百姓去击鼓鸣冤,有多难?

  若是真把东家告上衙门,工作丢了不说,以后在找工,怕也难了!

  所以,我就想,要建立一个平台,满足东家招工,又要为民做主。

  以规矩束缚东家,同时也能够保障工人的利益。

  若是工人工钱无端被克扣,被欺压,可以去应天商会,也可以来吴王府,总要有人出头为百姓做点事情。

  这一点,是朝廷不曾做到的,这是朝廷的疏忽!”

  朱远章听愣神了。

  这一点的确是朝廷的疏忽。

  “在我看来,让百姓吃饱穿暖,只是活着的基本条件,那可算不得盛世。

  一个应天商会,撑死影响应天,却不能影响全国。

  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今日他不做,我不做,那谁来做?

  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灾民,都是无恒产者!

  他们无家无地,既不能为朝廷纳税,又会成为朝廷的负担,这就是不稳定的因素。

  一旦他们有了长期的生计,便能稳定下来,有吃有穿,他们就会攒钱。

  去消费,去促进这个市场。

  而东家招工,负担了这些人,同时也因为这些人生意越做越大,赚的越多。

  那么把他们支出的部分,抵扣商税,还是他们赚的更多。

  而朝廷因为少了赈济灾民的支出,同样省下了一大笔的钱财,同样稳赚不赔,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最重要的是,这些无恒产者,不纳税,这就使得朝廷失去了一大块税收来源。

  那么他们有了稳定的工钱,便可以纳税,三十税一也好,四十税一也好,总之这些税,自然会反哺朝廷。

  当然,仅针对应天商会下的工人,这些工人受到应天商会保护的同时,每年要缴纳一笔管理费,目前拟定是十文一人,等他们发薪补缴即可。

  这些都是商会的内部管理。

  爹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把商会的管理章程给您看看!”

  朱远章都听入迷了,朱钧这一招的确很高。

  把不稳定因素变成了稳定的赋税,朝廷,个人,东家,都是受益者。

  百姓有钱了,自然会回馈朝廷。

  最重要的是,百姓也有了靠山,那些东家想要压榨这些工人,也要掂量一二。

  的确称得上大善之举。

  “诚意,你觉得如何?”朱远章反问刘基。

  “臣以为,吴王此举,为百姓考虑,为朝廷分忧,乃大善之举!”刘基这句话可不是吹捧,若是这应天商会能运转下去,绝对能把大部分的灾民消化。

  朝廷不出一个子,就解决了成患的灾民,这手段,堪称一绝。

  只不过,这真是朱疯子能想出来的办法?

  应该是太子。

  不过这手段偏商贾化,也有可能跟沈家有关系,毕竟现在沈家尽数投靠朱钧,这概率同样不小。

  “哼,既是为百姓考虑,又为何要收管理费?”朱远章冷哼一声。

  “爹,你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朱钧无奈道:“应天商会又不是朝廷机构,总要维持运转。

  给他们拟定契约的纸张,请讼师作保,这些都是要成本的。

  当然,我是愿意花钱的,反正我又不稀罕银子。

  但是这玩意就跟做生意一样,如果一直亏,还傻乎乎的往里面丢银子,那不是傻子吗?”

  朱远章一想,也是。

  这的确需要成本,而且一年十文钱,的确不多。

  人家挑菜京城,守门的将士都要伸手要个一两文。

  最重要的是,朱钧企图设立规矩,来规范这一块朝廷疏忽的空白。

  这一点,很好。

  “行,咱看在你也是真心为百姓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想要免税,不是嘴巴说说的。

  写个章程上来,咱还要仔细考虑考虑!”朱远章道。

  朱钧知道,老朱这是答应了,不过碍于面子,没有一口答应下来,“爹,我哪里会写什么章程,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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