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乐趣和恨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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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蛇目不转睛地盯着兔儿爷,身子蜿蜒游动,粗大的脑袋缓缓靠近,瞳孔越发冰冷,“这些人皮书生又是因何出现在此处?你喜好收集人皮,本娘娘不反对,可本娘娘记得之前曾告诫过你,不可让这些人皮出现在宁和镇百姓面前……”

  “我……小的、小的……并非小的将这些人皮放出,而是……而是这三个人族……”兔儿爷看了眼梁兴扬三人,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大蛇冷哼一声,“本娘娘记得,地牢的钥匙一直由你掌管,这三人又是如何逃出的?”

  “这……”兔儿爷顿时语塞,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垂下脑袋,认命道:“小的知错。请娘娘饶过小人这次……”

  大蛇冷冷瞥了他一眼,轻嗤一声,“没用的东西。”

  语毕,倏然张开血盆大口,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直接将兔儿爷吞入腹中。

  兔儿爷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葬身蛇腹。

  目睹了这一切的梁兴扬、贾桫椤、白自珍都吓呆了,眼神发直地望着不断蠕动的蛇颈,仿佛能看到兔儿爷的垂死挣扎,感受到对方的绝望,面色瞬间苍白如鬼,嘴唇翕动了两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本挤在兔儿爷身边的书生近距离无死角地观看兔儿爷的死亡过程,冲击力更大,感受大蛇身上冰冷的鳞片擦着脸颊滑过,生前被活生生剖心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恐惧再次席卷了全身,不由张嘴尖叫:“啊啊啊!”

  如连锁反应一般,其余书生亦跟着尖叫,四处逃窜。

  大蛇见状,蛇瞳一竖,瞳孔里隐隐泛着凶光,身子一昂一摆,伴随着一股腥臭的飓风,粗壮的蛇体消失不见,一个貌美如花的妇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闭嘴。”妇人微微抬手,手心似有无穷的吸力,一下子将所有人皮书生都带到面前,不耐烦地呵斥道。

  书生两股颤颤,内心惊恐不已,却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相互对视了一眼,以胡文乐为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扑通”跪下,对妇人恭敬道:“圣母娘娘在上,我、我等并非故意离开地牢,而是、而是……”

  他指了指白自珍的方向,颤抖着声音道:“那三人故意引诱我等离开。”

  “引诱?”妇人一顿,转头看向梁兴扬和贾桫椤,“是你们将这些书生放出来的?”

  梁兴扬、贾桫椤、白自珍:“……”

  “就知道这些书生没道义,没人性!”贾桫椤低声骂道。

  本是为了将他们救出来,没想到在书生口中,竟变成他们故意引诱这些书生走出地牢!

  贾桫椤耷拉着眉眼,在心里将这些书生骂了一遍,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三丈的蛇妖,咽了咽口水,勉强开口道:“是又如何?你想怎么样?”

  梁兴扬看着书生,皱眉道:“我与桫椤、自珍是为了救你们,为何到你们口中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而且看你们的样子,早就知道这什么白虹圣母娘娘并非真正的神明,而是妖怪所化,专门吃人心,你们变成现在的模样,也与面前这邪物脱不了干系,此刻非但不想着揭穿对方的真面目,让其他人幸免于难,反而对一只妖怪屈膝是何道理?眼下难道不应该团结起来,将这等邪物消灭,还宁和镇一个太平吗?”

  面对梁兴扬的质问,书生像是被踩中痛脚一般,脸色一变,怒喝道:“我们想怎么做关你何事?”

  他们也曾抗议过,也曾挣扎过,甚至也曾计划逃跑过,可换回来的是什么?

  是同窗好友的背叛,是变本加厉的管教,是惨绝人寰的惩罚,是希望的彻底破灭!

  那些早于他们受难的人,早已抛弃了人性,在得知他们逃跑后,比兔儿爷、大雕爷还积极地将他们抓回来。

  看着他们狼狈凄惨,希望破灭,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快意的笑容,心里腾升起扭曲的畅快,将这当成一场富有乐趣的游戏……

  最终,每个进入地牢里的人在遭受过相同的经历后,都迅速成为游戏中的一员并乐此不疲。

  “我们受难的时候,有谁来救我们了吗?”胡文乐红着眼,大声道:“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既然没有,为什么我们现在要为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与娘娘作对?”

  至于还宁和镇一个太平,抱歉,他们已经死了。镇上就算有好事也轮不上他们,有坏事也伤不到他们,这样的话,宁和镇太不太平与他们有何关系?

  他一字一顿道:“还有,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你凭什么对我们指指点点?你以为你们有多么善良?”

  他就不信这三人被取心剥皮,囚禁于地牢后,还能一口一个“大义”!

  现在之所以还能满嘴仁义道德,不过是因为刀还没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还活着罢了。

  他目光在三人身上顿了顿,感受到三人身上鲜活的生命力,眼露嫉恨,凭什么我们被关在地牢里求救无门,你们却可以逃出地牢呢?凭什么我们变成一张张人皮,眼前三人却可以活着,甚至有可能逃出生天呢?凭什么我们死了,你们三人人却不用死呢?

  凭什么!

  这一点都不公平!

  胡文乐越想心中越是不平,满腔的恨意越是浓烈,他侧过头看向妇人,卑微又恭敬地请求道:“还请娘娘给我等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等将三人捉拿回来,献给娘娘。”

  话落,梁兴扬、贾桫椤顿时愣住了。

  唯有白自珍似乎早有预料,听到胡文乐的话语,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面无表情望着他。

  妇人显然也没料到面前的书生会提出这等要求,愣了愣,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确定书生并非开玩笑,嘲讽一笑,人啊,有时候对待同类比不懂伦理的野兽更残忍。

  她轻笑着抬起手在书生身上施下术法,书生们只感到身上一沉,再无之前身如浮萍,随波逐流的飘忽感,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去吧。”

  得到妇人的支持,所有书生精神大振,人皮一展,夹带着血腥味儿,不管不顾朝着梁兴扬三人扑了过来。

  不加掩饰的恨意让梁兴扬怔住了,大家素昧平生,这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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