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尔慈益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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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尔慈益柔

所有人重逢的当晚,钟益柔回了杨尔慈的家。

一路上,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好在杨尔慈也并没有说什么,沉默着驾驶飞行器,直至抵达家中。

“你现在也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钟益柔快步赶到杨尔慈身边,挨着她走。

“嗯。”杨尔慈在自己的公寓门前站定,扫描后打开大门,侧身让钟益柔先进去,“前段时间搬出来的。”

钟益柔说了谢谢,走了进去。

“你穿这个。”杨尔慈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新的粉色拖鞋,放到钟益柔的脚边。

在她打开柜门的一瞬间,钟益柔注意到,杨尔慈所有的鞋几乎都是黑白的,她这双粉色毛绒拖鞋显得格外不合群。

“这是新的吗?”钟益柔将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换上拖鞋。

“嗯,昨天买的。”

昨天就知道我要来吗?

钟益柔跟着她走进去,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欣喜。

杨尔慈直接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地喝着。

钟益柔无端感到有些拘束,并不是因为来杨尔慈家,之前在圣坛的那个世界里,她已经很多次与杨尔慈独处了。

“喝水吗?”杨尔慈转头看向她,轻晃了晃手里的空玻璃杯。

钟益柔点头,“喝,想喝冰一点的。”

杨尔慈嗯了一声,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水。钟益柔随即走过去,两人站在冰箱前,杨尔慈拧了瓶盖,将水递给她。

“谢谢你。”

钟益柔喝了一口,将瓶盖拧回去。水很冰,一下子就让她清醒许多。她抬眼看着杨尔慈,大约是喝了点酒,杨尔慈总是苍白的脸上多了点血色,她的眼睛非常美,睫毛纤长,瞳色很淡,植入式镜片加重了她双眼的疏离感。

“喝完了?”杨尔慈垂着眼,将手伸出来找她要回水瓶,“手拿着冷,给我吧。”

钟益柔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水瓶,指节发白。

“我……你这些年……”她开口很犹豫,想说的没说出口,竟突然笑了笑,像是自嘲,“尔慈,这么多年没见,你有喜欢的人吗?”

杨尔慈手握着杯子,点了点头,“有。”

钟益柔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攥,她依旧保持着微笑,“嗯……”

停顿了很久,钟益柔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她现在还要不要说。

但是杨尔慈带她回家的,也是她说要不要当真。

她自己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当真。

“那你现在有恋爱对象吗?”钟益柔问。

杨尔慈摇头。

思考了好一会儿,钟益柔叹了一口气,“尔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胆小鬼?”

杨尔慈嘴角微微勾了勾,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钟益柔的头发,“为什么这么说?”

钟益柔抬起头,望着杨尔慈的双眼,“我上次说的,我没有忘记,你也没有正面回应我。”

她摸不透杨尔慈的心,再加上那时候事态紧急,也顾不上她的这些私事,活下来已经不易。

但杨尔慈似乎不打算主动和她谈。

钟益柔深吸一口气,抓住杨尔慈的手,抿了抿嘴唇,“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不是想当朋友,最后那个循环游戏里我意识到了,你死在我面前,我真的非常非常难受,我……我不想你离开我。”

说着,她抬头,漂亮的眼睛有些湿润。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我吗?还是你有别的……”

杨尔慈轻笑了一声,直接截断了她没说完的话,“这还需要确认吗?”

她握住钟益柔的手,“我喜欢你,应该更早吧。”

钟益柔一脸惊讶,“什么时候?”

她完全没有感觉。

“你猜?”杨尔慈抓紧了钟益柔的手,靠近她一步,微微低了低头,声音很轻,“猜对了就放你回家。”

钟益柔原本差点哭出来,但现在又笑了,两手往杨尔慈脖子上一勾,“那我不猜了。”

她怀疑杨尔慈是故意把她逼到快要哭,才承认喜欢。

厨房灯偏冷,钟益柔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映着雪光,杨尔慈低下头,和她鼻尖抵在一起。

“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杨尔慈的声音很温柔,“对不起。”

钟益柔摇头,凑上去,吻了吻杨尔慈的嘴唇,“反正你现在在我身边啊。”

杨尔慈搂住了她的腰,将钟益柔抵到冰箱上亲吻,十指相扣,期间她回想起许多的画面,大多是钟益柔的笑,她漂亮的眼睛弯成新月的形状,还有她身上好闻的香气,就如同她现在闻到的。

钟益柔渐渐陷入吻中,手不自觉松开,一直被握着的水瓶应声落到地上。

“尔慈……”

“不用管。”杨尔慈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头发里,温柔地摩挲着。

窗外的霓虹一夜未灭,空气里氤氲着暧昧的湿气,死别,生离,这些曾经一一经历过的悲剧被抛诸脑后,只剩下灵魂的相融。

杨尔慈不必牺牲,钟益柔也不必化作污染物,保护众人,她们只是平凡世界里的两个女孩儿,彼此相爱。

放假的日子里,钟益柔都没有回家,她借口说同学家长都不在家,去陪她住几天,钟益柔父母都是非常开明的人,也同意了。

就这样,她一直在杨尔慈家住到返校日,两人一起逛无人超市,对着昂贵的蔬菜抱怨,在摆满了牛奶的货架前接吻。

前一晚凌晨才睡,但杨尔慈的生物钟让她很快苏醒。她吻了吻身边还在熟睡的钟益柔,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穿好衣服起床做早饭。

闹钟响了三次,钟益柔终于顶不住醒了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忽然听到杨尔慈的声音。

“今天是不是收假,早上没有课吗?”

钟益柔还没完全清醒,抱怨着撒娇说:“怎么刚醒就说这么没情趣的……”

说到一半,她清醒了,腾地一下坐起来。

“完了完了,今天几号来着?”

“8号。”杨尔慈将煎蛋摆在桌上,朝钟益柔走去,弯下腰,在她嘴唇上轻轻啄了啄,“洗漱吃饭,我送你去上学。”

“哦,”钟益柔立刻开始穿内衣,手忙脚乱扣扣子,“我得快点儿了,要点名的。”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忘洗了,于是抬头,“尔慈,借我穿你的衣服!”

“衣帽间,自己找吧。”杨尔慈正在挑鞋。

杨尔慈的衣柜里都是黑白灰三色的衣服,大多是衬衣和西装,少有休闲服,她选了一件灰色衬衫换上,衣摆刚好到大腿。

“这个怎么样?”钟益柔跑到杨尔慈跟前,转了一圈。

显然,杨尔慈是不满意的,她歪了歪头,“你不觉得短了一点吗?”

“不短吧?”钟益柔低头看了一眼。

杨尔慈自己穿了件黑色衬衫,配灰色长西装款外套和灰色长裤,精英之余,还有几分禁欲。

“我有套运动服。”杨尔慈拉着钟益柔回到衣帽间,逼着钟益柔换上了她的全套白色运动服。

“我就没穿过这么不性感的衣服。”

坐在副驾驶,钟益柔甩了甩过长的袖子,有捧住自己的脸,有些无奈。

“正好换换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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