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最后的节点 9k（1 / 2）

第八十章 最后的节点 9k

“爱……莉希雅！！！”

芽衣的身体顷刻间变得僵硬起来，脑海里冒出无数话想要对她说出，但没有任何一句话能够突破情绪的阻遏。

这时，芽衣看到凯文的手在隐约颤抖。

这个象征着两个纪元最强的战士，会握不住手中的剑刃吗？

那从往世荫蔽中破土的未来，如炬如光。

照亮了被阴影笼罩心头的芽衣和凯文，爱莉希雅的回归，让搁浅之舟得以启航。

“爱莉……希雅。”凯文声音沙哑。

芽衣从未看到过这个男人竟然也会像现在这般，如此小心翼翼地说话。

每一个字，都好似捧着最珍贵的东西，将自己的全部思想聚焦于其，生怕伤到她。

但很快，凯文便将天火大剑对准爱莉希雅。

“这世界不会出现第二个爱莉希雅，你……究竟是谁！”

苦涩与感动，在此刻化作足以焚烧整片星穹的怒火。

这时，从黯沉的拐角里，有序走出十一道熟悉的身影，还有一道是芽衣无比熟悉的身影。

“琪亚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芽衣的询问，kiana并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向芽衣，而是将所有目光汇聚在这个同样身负「救世」之铭的男人身上。

kiana：“你说的没错，这世界不会出现第二个爱莉希雅，同样的，这个世界也不会出现第二个我，和第二个你。”

“凯文，「救世」的英桀，把你的剑从我的同伴身上放下！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在你进行下一步动作时替你卸掉它们。”

kiana眼神冰冷，纵使她已知晓凯文·卡斯兰娜的所有事迹，但那又如何？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人类还是律者，只要威胁她身边的人，就是她的敌人。

这一点kiana和云墨如出一辙。

凯文冷哼一声，“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作为崩坏起源纪元的琪亚娜，逐火纪元的「救世」英桀，kiana不会对这个与自己相仿的男人留情。

“你终究对崩坏一无所知。”kiana套用游戏中凯文的台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顿时两股精神交锋，在一瞬间以凯文的落败划下帷幕。

这也让凯文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的实力，绝非与之前见到的琪亚娜一般弱小。

她经历了什么？还是说……她压根就不是琪亚娜。

凯文开始认真地打量着这个与本纪元琪亚娜·卡斯兰娜别无两样的女人，距离上次见面还没过半年，她不该变得这么强。

还有同伴？爱莉希雅的确是所有律者的同伴……

「戒律」阿波尼亚：“「请」安静一下吧，「救世」的英桀，我们并无恶意……”

「黄金」伊甸：“何况，爱莉希雅也是真的爱莉希雅，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毕竟最先遇到爱莉希雅的是我不是么？凯文。”

「螺旋」魔术师·维尔薇：“既然我的对kiana武装666无法实现击败kiana的目的，那你是一个很不错的样本，取名就……对凯文武装怎么样？”

「鏖灭」千劫：“我倒是很乐意看到你们两个打起来，也很想让你证明这个女人不是战无不胜的，可惜，你的确不是她的对手。”

「天慧」苏：“凯文，出手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刹那」樱：“我们并非敌人，刀剑无需相向。”

「旭光」科斯魔：“你是英雄……但她也是。”

「无限」梅比乌斯：“呵呵，最好打起来，让我看看两个究竟哪个终焉更胜一筹。”

「繁星」格蕾修：“唔……”

「浮生」符华：“到此为止吧。”

「空梦」帕朵菲莉丝：“那个……打架能不能放走我啊？俗话说得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能先溜走吗？”

芽衣瞪大双眼，十二位英桀，每一个都是记忆中的模样，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说话风格……都像是真的英桀一样。

可是……往世乐土早就没了啊，为了埋葬侵蚀之律者……

凯文放下了大剑，目光扫视了一周，最终定睛在苏身上。

“你……”

苏微微一笑，“凯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的情况说来复杂，但如果非要我给出一个比较客观的解释……我想，我们十二人是旁观者。”

芽衣：“旁观者？”

凯文：“……”

苏：“是的，你们无需担心终焉律者不可战胜，因为我们已经有了破解之法，不过作为关键的他，顾忌到某些无法明说的原因，尚不出现罢了。爱莉希雅也是真的爱莉希雅，无需怀疑，无论在哪个时空她都一如既往的可靠。”

凯文：“我能相信你吗？苏……”

苏停顿了一秒，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可以相信我，挚友，以前你说过：既然总要有人来带领大家，如果那个人是ei，至少你在跟随她前进的时候，可要比你自己摸索安心多了。而这次，或许你可以试着相信我。”苏温润地说道。

这是云墨的叮嘱，kiana的发音大家都默认念做琪亚娜，也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凯文认为kiana是琪亚娜。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让一个心死的人稍稍开心一下吧。

因为轮回的回归性，以及自己身为「逆飞的焰蝶」的特殊，所在轮回会以一个重要节点一个重要节点的倒退。

等到凯文和芽衣从通道里出去后，云墨一行人就会回到上一个重要节点，直到回到穿越到地球的前一天。

时间换算过来，也就是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去到圣芙蕾雅过上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

而在此之前，如果能为崩坏世界既定的悲剧洒下些许希望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

【真亏你想的出来，突然的复活，无论是谁都会起疑心的吧？】

“不，幻，你错了。”云墨藏匿在虚数空间中，看着凯文动摇的眼神，斩钉截铁地否认。

“他跟我一样，是一类人。还记得最开始北辰的复苏吗？你不觉得很荒谬么？已死之人……又是如何出现在芽衣身上的呢？”

“奇迹？希望？”

“可以说芽衣看了北辰的传记，或是从哪里听到北辰的内容然后装成北辰骗我的可能性都比北辰复活大。”

“那个时候的我无比清楚现实是残酷的，并且疏远几乎所有人，我可以理性的判断自己做事会带来什么后果，该怎样去走到一个更好的生活里。”

“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相信那就是北辰，根本没有考虑过她是不是假的。”

【……我当时也存在这个疑惑，你为什么如此笃定北辰就是北辰。】

“因为我切切实实的失去过……所以再次得到的时候就舍不得放下。”

“冲动决堤，理智溃散，人们更愿意自己想要相信的事物，那时的我也不例外。”

“你以后会明白的，当你失去什么无比珍贵的不可替代之物，当它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根本无法思考。你坚信那就是它，是真正的它。”

“就像现在的凯文，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比我当初更加理智。五万年的孤独太过漫长，让这个原本活力满满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英雄」。”

“他在一开始怀疑了爱莉希雅的真实性，所以他足够理性，可是……当另外十一位英桀出现时，那份虚妄便荡然无存。”

“再加上我让苏伪装他的挚友，说出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对话，那么一切就很自然了。即使凯文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复活的。”

【你这是欺骗。】

“我不否认，但……这就是我对一个时代孤独的英雄最崇高的尊敬，即使这种形式并不光明，甚至会被无数人瞧不起。”

“一个人从外表上看上去越是坚强，那么他的内心，便越是脆弱，越是渴望那微不足道的感动。”

【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因为我也是，我在绝望的时候……也渴望你对我说谎……”

【……抱歉，开始的我显然不具备完整的人格，人类的情感和行为逻辑都不够成熟。】

“那不是你的错。”

【谢谢理解，所以凯文现在已经彻底相信了英桀们是他曾经的战友？】

“不，还缺……一个在他内心最深处的女孩。”

英桀们每人几句交代完毕后，从拐角处又走出了一位熟悉的故人。

她身上并没有强大的力量，研究员般的服装，一副圆形的黑框眼镜，披散着深紫色的长发，悬于腰间，笑容温婉娴静，浑身带着一股知性的书卷气。

“凯文，好久不见，你看上去……比我预期的要成熟许多。”

ei礼貌地微笑着，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凯文面前。

而这个过程中，凯文驻足原地，如同一座风干的雕像，没有丝毫反应。

只是身体在“微不足道的风吹”中摇摇欲坠。

凯文坚定的眼神不再如同枯松一般死寂阴沉。

他为何走上救世的道路？不就是因为一个女孩嘛……

就这样，ei成功将手放到了凯文的头上，不过是十分努力地踮起脚尖弥补身高差。

“这……”芽衣愣住了，印象里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凯文，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让一个“貌似重生”的女人摸头？

还表现得如此温顺？

“我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五万年来你所有的付出与痛苦，纠结、挣扎，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长大，人类的童年也从来不会结束。”

“因为即使再理性的人，也是感性支配的动物。世界上没有绝对理性的人，因为是人，所以感性，理性只是为了更好的延续感性罢了。”

“无论是你和苏大打出手，还是天穹市劣质版的圣痕计划……都是我们是孩子的证明不是么？”

ei眸中含光，耐心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的男子。

凯文并不知道ei是通过游戏的信息知道他这五万年的沉淀，但……如果是ei的话……

正如同五万年前往月球，进行最后的终焉之战前一样，她说自己的病情已经好了，哪怕终焉之战输掉，等到凯文回来两人也可以一起躲进休眠仓直到文明重启。

那是谎言，一个一眼就能看穿的拙劣谎言。

即使明知道ei在说谎，但凯文还是选择了绝对的相信。

“我……让你们失望了。”

凯文低下头，就像一个做错的小孩。

长辈牺牲自己，给予希望；同伴牺牲自己，给予力量；爱人牺牲自己，给予守护。

可最后，在如此庞大的期待下，凯文还是选择了一个最差的计划。

“失望？我想大家在最后留下的期待并不是看到更好的答案吧，换成另外一个人，也未必能做的比你好。”

“是啊，悲剧并非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所以凯文，芽衣。请抬起头，继续前进吧！”

芽衣嗫嚅嘴唇，“那你们呢……我们从这里走出后，你们……还在吗？”

爱莉希雅愣了一下，随后展颜一笑，笑靥如花。

“我们一直都在，在你身边，在你心底。”

“你们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继续待下去并不能改变什么。”kiana平静地说道。

“那你们呢？”芽衣不安地问道。

“我们无法与你们同行，见一面已然是极限。”ei如实阐释。

果然，即使心中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当这个结果从她口中说出的时候，一股窒息感还是难以遏制。

过了半分钟，凯文起身缓缓走到门口，在即将消失在众人视线的时刻，稍稍侧过头用力地看了ei一眼，将ei最后的模样记住，直到黄泉。

而在之后，凯文离去，芽衣也紧跟其后。

两人离开后，云墨和其她人才阴影中走出，叹了一口气。

“辛苦演戏了，尤其是苏，委托你说谎想必很让你为难。”

苏：“无妨，真真假假又何须在意，至少结果不错。我想他并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虚幻的，只是愿意相信我们是真实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不是我们欺骗了他，而是他欺骗了自己。”

这时，爱莉希雅小跑到云墨身边，挽住云墨的胳膊，半个身体都贴了上去，一只手拿出紫色的迷迭花。

只见迷迭花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旋即枯萎……

“呼呼还好，迷迭香的效果刚好结束，要是我这大肚子被发现了……恐怕芽衣和凯文的表情一定会很奇怪吧哈哈”

同样的，kiana拿出的迷迭花也是同样褪色、枯萎。

云墨看着kiana，有些赌气地说道：“kiana居然瞒着我这种事情……当初告知爱莉希雅怀上时也顺带把自己怀上的消息说给我不好吗？”

kiana冷峻的俏脸在此时突然灿漫的笑了出来。

“我怕你开心到昏过去。”

“我有那么脆弱吗……”

“不提那个了，下一个节点来了。”kiana看着周围扭曲的空间，虚弱状态有些站不稳，但下一刻被云墨紧紧抓住她的手，一股暖流流淌在心间。

他从来如此。

————祭奠·圣芙蕾雅————

天空中飘着几朵淡淡的云，一动不动，像是在向这边投来庄严的注目礼。

风轻轻吹过草地，传来一阵寇窣，像是在它们耳边轻声低语着祷文。

琪亚娜战胜了支配之律者，继承了疾疫宝石，成为了薪炎之律者。

“今天我们在这里，纪念一位共同的朋友、一位永远的英雄。”

德丽莎站在前方，肃穆地注视着在场的人。

在她身后的大理石台上，放着一柄断裂了的大剑。

“我不会陈述她的生平、也不会列举她的贡献。”

“因为这些，大家都有目共睹。”

“我只想，向大家分享一段和她共同度过的时光。”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女武神冲锋队的一名普通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