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情感……什么是纯粹?什么是本真?（2 / 2）

果然，听到吃饭，琪亚娜顷刻间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云墨身上。

布洛妮娅明白云墨不希望再搞出什么事情，难得的重逢还是想要一个较为和睦的氛围。

至于报仇……没事，来日方长，更何况琪亚娜无衣后空翻的视频还在自己手中，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拿捏她。

当初的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布洛妮娅无比感叹曾经的明智。

布洛妮娅带着希儿熟悉一下环境，家里有两片区域，一个是工作区，一个是家庭区。

工作区摆满了电脑和一系列与工作相关的电子设备，而家庭区除了一件卫生间，厨房，就只剩下一个一百平方米左右的大客厅。

原本布洛妮娅只有自己一个人居住，所以就没想着要卧室，卧室和客厅融为一体不那么麻烦。

没想到陆陆续续来了这么多人，修改一时半会肯定也来不及了，还不如改天找个机会出去新买个别墅，但游戏才刚发布，还有很多内容亟待自己处理……

云墨这边走进厨房，一打开冰箱，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是厨房？在没打开冰箱之前云墨是如此坚信的，直到连续打开数个冰箱后瞬间觉得这里是超市。

冰箱里没有哪怕一点食材，瓜果蔬菜什么的全都没有，映入眼帘的只有琳琅满目的冰淇淋、可乐、牛奶布丁，还有各式各样品牌的甜品。

“我giao……这下怎么做饭啊，就算是世界第一的厨师也做不出正餐吧……虽然也不是不能做，但做出的全是其他形式奶制品啊，唉……我就不该对两只对甜点情有独钟的小馋猫抱有生活自理的期待。”

云墨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前这一幕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意外，但又好像不该意外。

就跟一个人中了彩票拿去兑奖，结果工作人员说他的号码错了一位，然后偷偷修改真正的彩票兑换码，其实原本是中了的。

就是这样的操作。

“主人……”

正当云墨苦恼时，一声娇弱空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明是人声，但却有点类似于龙吟，两种声音掺杂在一起。

云墨调整好表情，转身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贝拉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有，现在可以不用叫我主人了，你这么称呼我会被打死的，直接叫我本名就好。”

贝拉愣了几秒，表情陡然变得有些失落。

抿了抿嘴唇，背后绚烂的光翼微微颤抖，随后像是枯萎的花草一般低垂着，没有生气。

“不能……么？”贝拉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等待云墨如同责罚一般的回答。

贝拉，云墨记得上辈子在轮回中和她有过浓厚的交际。

没有情感的自己看着西琳毁灭世界，自己只是作为旁观者，没有出手。

之后傲慢的西琳被人类杀死后，只剩下她的眷属贝拉苦苦挣扎，来到自己的身边，请求【云墨】帮助她完成复仇，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云墨】没搭理，贝拉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崩坏兽不需要进食，但需要能量的补给，【云墨】从未停歇过脚步，而贝拉自然也没有机会补充能量，拖着疲惫无比的身躯一直跟在【云墨】身后，乞求着【云墨】的帮助。

她知道只要【云墨】答应，就一定可以帮女王大人报仇。

彼时的【云墨】在情感这方面还是一片空白，事实感知也告诉自己，贝拉这只崩坏兽早就该倒下，早就该昏厥过去。

没有能量的补给，还一直以较快的速度跟在自己身后。

【云墨】不理解为什么耗竭一切的贝拉，甚至身体开始崩溃，意志已经模糊不清，还能跟在自己身后，哪怕像一具行尸走肉。

看着想要宁可痛苦下去也不肯放弃的贝拉，【云墨】破天荒的诞生了……名为“好奇”的念想。

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感情催动下，【云墨】答应了贝拉的请求，与她做了一笔自认为公平的交易。

在【云墨】的认知与行为逻辑中，没有力量是毫无代价的得到，没有成果是不需要血与泪的培育。

毁灭世界的代价，并不昂贵，甚至……轻的令人发指。

只需要一个自愿赴死的灵魂足矣，再无其他。

看似很不公平，但在【云墨】这位审判者看来，无比公平。

必然也好，偶然也罢，当世界存在一个纯粹到只想毁灭世界的灵魂，那么不是这个灵魂有罪，而是这个世界有罪。

这就是审判者的认知。

所以这才有了《支配剧场·薪炎永燃》副本里，副本道具：一只四星好感的贝拉。

大概是上辈子帮贝拉完成了夙愿吧，将西琳万般憎恨的世界毁于殆尽。

而西琳没有完成这个理想，在抵达理想之前被杀死，而存活下来的贝拉亲眼目睹了一切，从此以后活着的贝拉只是一只求死的崩坏兽。

思绪停止，厨房内十分安静，静到贝拉微弱的呼吸声都如此刺耳。

“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云墨收起轻浮的微笑，严肃地注视着贝拉。

“嗯，主……”贝拉欲言又止。

云墨也不磨叽，直接给出了自己的问题：“你和琪亚娜生活了一段时间，也应该知道《崩坏3》里故事，贝拉，你原本就是西琳的眷属，我只不过……甚至都不能说是我，只是曾经的我无意间和你做了一笔永恒的交易，我帮你毁灭世界，你奉献你的灵魂于我。”

“所以你现在这么喜欢我，也仅仅可能只是因为灵魂的归属性，而且你叫我主人，那么西琳你又该如何面对？”

贝拉顿了一下，随后不解地问：“可女王大人，不是和主人你是那种关系吗？琪亚娜跟我说过，主人和女王大人有过婚约，所以我想女王大人不会在乎我对你的称呼。”

“贝拉不理解灵魂的归属性是什么，也不明白人类情感到底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喜欢。”

“贝拉只是想陪在主人的身边，哪怕主人什么话都不跟贝拉说，哪怕主人的目光从不停留在贝拉身上，只要能够待在主人的身边就已经是贝拉觉得最开心最幸福的事情。”

“主人，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人类的情感……贝拉只是，不想被抛下……”

贝拉低着头，皓齿紧紧咬住下唇，丝丝缕缕的紫黑色血液一点点流了出来。

人类的情感……

“对不起！”云墨头一次如此庄重的道歉，鞠躬低头，态度诚恳。

“唉？主人这是做什么，主人什么都不需要道歉啊！”贝拉被云墨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大跳。

人类的情感……无非是精神利益的延伸罢了。

直到刚才云墨还以为上辈子的自己与贝拉做灵魂的交换，将贝拉的灵魂赋予了归属的性质，让其遇到自己有着天然的好感，就像是遇到最喜欢的人，或是回到最温暖的家一般舒心、放松这种情感并不是真正的情感。

但仔细想了想，人类的情感也并没有那么伟大。

我们会因为有人雪中送炭而对他生出信任，会因为某人闪烁其词的诋毁而心生厌恶。

这些都是来自于自我情绪的衍生，其本质并没有多么高尚。

好的和坏的，我们会选择好的。

就是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道理。

而贝拉对自己的情感，正是最原始的喜欢，因为待在自己身边很开心，所以就想待在自己身边。

不在乎云墨的身份、背景、状态，一切的一切。

这样的感情才算得上纯粹，而不是相亲时把对方的家庭情况，财富收入都调查得明明白白。

权衡一切利弊，斤斤计较的感情根本算不上一点纯粹。

什么是纯粹，什么是本真……

用控制变量法就可以很容易得到，云墨和布洛妮娅、kiana她们也是一样。

即使任何一方失去所有，什么都不是，也还是愿意陪伴，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

不在乎付出，不在乎除彼此以外的一切。

“没什么，只是发现我刚才做错了一件事，华夏有句古话，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我之前误会了一件事，所以想着道歉。”云墨老老实实地回答。

贝拉看到云墨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语气也是松弛下来。

“犯错么？主人就算犯错也可以不用道歉，没有人知道不是吗？贝拉的话，不可能会责怪主人的。”

“我知道，但这件事与别人无关，首先我们得做到问心无愧。还有……贝拉，你以后就用你想要的称呼来叫我吧，不管在什么场所都可以，不要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我会承担的，一切有我。”

云墨抡起胳膊，信心满满。

大不了社死的是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大家看似都在嘲笑自己，但其实还是会有人羡慕得后槽牙都咬碎好几遍。

谁不希望一只娇滴滴的龙娘百依百从呢？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主人，那也是云墨自己和贝拉的事情。

只要贝拉开心，云墨不在乎外人怎么看，他们怎么看，怎么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贝拉尚且不在意，自己又怕什么？活着又不是为了那些路人而活，他们怎么看待怎么评论关我屁事。

贝拉忽然眸子里潋滟着泪光，随后揉了揉，冁然一笑。

“嗯！贝拉知道了，主人最好了！”

“呃……嗯，很好，乖……乖……”云墨将手放在贝拉的额头上，像是抚摸心爱宠物一般抚摸着贝拉。

如此单纯的感情，正是云墨一直寻找的简单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