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云墨丹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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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华抿了抿嘴唇,有些艰难地说出口:“其实,我……生气的是自己,生气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我知道kiana有多么喜欢他,而自己却在她不在的时候乘虚而入,感觉……”

苍玄之书:“就像小三一样?”

苍玄之书开的玩笑,这一次却没引起符华任何情绪的变化。

她只是低着头,没有颜面再看着纯洁的天空,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小玄,你是武装人偶,对于kiana与他的过去只存在于片面的认知,你压根就不明白她与他之间的感情有多么令人……嫉妒。”

苍玄之书挠挠头,有些怀疑地说:“没这么夸张吧?嫉妒什么的……”

符华没有正面回答。

“他们的恋情,逐火之蛾都心知肚明,你压根无法想象。”

“在我成为战士的那一刻起,我与kiana并肩作战了五年左右,不多,也就一千多天。”

“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你能想象到吗?我们在一次s级任务中杀死了第一头帝王级崩坏兽,那是人类跨出战胜崩坏的第一步,而在之前,我们有无数战友死在帝王级崩坏兽的手下,骨殖无存,阒然无声的殒歿。”

“那一晚,逐火之蛾基地里灯火长明,所有人都在欢庆,唯有她一人躲在墙角默不作声,安静地注视着那人群中最为亮眼的他,宛若一个凝滞的蜡像。”

“她每次都是这样,无论如何丰沃的胜利果实,都无法让她绽开笑颜。”

“当时云墨也参加了这场战役,他用着浮夸的语气讲述与帝王级崩坏兽交手的桥段。”

“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那只帕凡提扑过来想要一口吃掉我,我冷笑一声,一个滑铲从它身下滑过去,同时用手中的刀刃划破它的肚皮,内脏掉了一地。”

“说完,云墨还用很嚣张的动作与语气,为大家模仿了当时的片段。”

“虽然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云墨是在开玩笑,崩坏兽的肚皮可没那么脆弱,也没有内脏,一个滑铲杀死帝王级崩坏兽的概率比填饱对方肚子让其撑死的概率更小。”

“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有些离谱的笑话,却让角落里的kiana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kiana队长也可以笑出来。”

“平常的kiana队长很敏感,因为是作为一名一线战士,所以她对视线和声音这些方面很敏感,但在那一次晚宴上,她竟然没有发现我始终盯着她。”

“我看到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亮,她放下了一切的戒备心,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他身上。”

“不苟言笑,外界传闻不会松懈一刻的人类最强的战士,其实也只是一个萌发爱意的少女,只不过她把自己的爱藏得很深。”

“kiana对他的喜欢,就像是一种本能,两人最后走到一起,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

“而kiana……也曾多次救下过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想与她为敌。”

“云墨很吸引人,他眼里写满了故事,脸上却不见风霜,每天都笑嘻嘻的精神十足,没有爱慕虚荣与表里不一的丑恶行径。他心中想的,往往都在他的表情上得以最为直接的体现。”

“对于身边的战友诚恳真挚,没有虚情假意,永远在努力地提升着自己的能力,在战场上也是竭尽全力去厮杀。”

“当初在逐火之蛾也有很多女孩喜欢他,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隐藏。”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喜欢仅仅只是因为他很厉害,很帅气,也很善良。”

“我们喜欢的是他的一切好品质,而不是他本身,喜欢他本身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kiana。”

“所以我无法面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面对kiana队长,如果再次见面的话,她会对我很失望吧……”

符华低下头,手指捏的有些惨白。

苍玄之书看着憔悴的符华,她貌似懂了什么。

赤鸢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云墨生气,而是对那个辜负了战友前辈的自己感到失望。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云墨,只是一个小偷,在主人不在家的夜里悄悄偷走了对方最为珍贵的东西。

何其卑劣,如此不堪。

苍玄之书想要安慰赤鸢,小小的手轻柔地摸了摸符华冰凉的脸颊。

“赤鸢,这不是你的错,你值得更好的。”

“我刚才所说只是冰山一角,当你真正了解他们之间的故事才会发现,我的喜欢,只是一个笑话。”

苍玄之书咬住嘴唇,激动地说道:“难道你要放弃吗?明明……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个地步!你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可以陪伴你一生的人,为什么要放弃?”

“你已经独自一人抗下重担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你的喜欢也不输给任何人啊!”

符华苦笑一声,轻轻摇摇头。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

“小玄,陪我去看看世界吧,如今,神州内外的隐患都已排除殆尽,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符华起身,如瀑的白发逐渐变成青色,赤红的双眸变成如清潭般瑰丽的碧眸。

如今的符华不再是赤鸢仙人的形态,云墨为首,丹心于怀。

看着符华的姿态焕然一新,苍玄之书明白,这次她是下定决心了。

“那他怎么办?”苍玄之书诘问道。

“……他本就打算离去不是么?那个眼神,我已经见过两次,他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而我,现在也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分开是一件好事,让时间涤荡,若干年后再相逢,或许才能够无愧于心。”

符华走出庭院,朝山下看去,那条通天路泛着千年日月更迭的黄,略有破损,内含多少沧桑。

草木幽深,屋旁的古树镌刻着千载盘根错节的过往。

青砖绿瓦已经蒙上了苍老的苔痕,煦风轻叩着门楣轩窗。

山涧流水,流淌了尘世间几番喧嚣与流年沉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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