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天下英雄永不陌路（2 / 2）

所以……他是回的哪个家？

夏天也知道夜兰没有恶意，但实在没办法在被如此质问后，还能和颜悦色。

不高兴的反怼：“这叫什么话？难道你没家？”

“不是这个意思……”夜兰歉意的摇手，还是第一次为自己的问话感到抱歉：“我的意思是……你成家了？父母在璃月吗？”

夏天能怎么回答？

说自己是个孤儿？那不和骂自己一样？

也不好说自己没成家，但是家里老婆一大堆。

只好以问代答，玩笑似的敷衍过去：“打听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对我有兴趣，想提亲？”

特意坏笑的摸了摸下巴，一脸打量美色的流氓作态。

夜兰不给好脸色，轻骂一句：“油嘴滑舌！”

而后转身往璃月的方向：“那就明天见！依旧是在岩上茶室二楼。”

……………………

……………………

夏天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在回璃月的途中，专门去了一间修缮不久的庙宇。

铜雀庙。

庙如其名，是用以纪念一位名叫「铜雀」的夜叉。

夏天不认识，向烟绯打听，是为了寻找另一位大夜叉。

就在庙宇边的山丘，魈果然在那。

察觉到夏天的气息，魈奇怪的问：“你怎么来了。”

问的废话，回的也是废话：“自然是有事和你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打听来的，烟绯说你回望舒客栈前，应该会来这里的庙宇。”

夏天与魈站在一排，迎着风口，望着庙宇和庙宇前方的青翠草地。

没有提问，沉默少言的魈，却主动介绍起这处庙宇。

“这座庙，供奉着我的一位同伴。”

“他叫铜雀，本是夜叉中的小仙，后被帝君赐予仙名「铜雀」。”

“在魔神战争时期，他死在了沙场。”

“不久之前，这里的庙宇还破旧不堪。”

“多亏了你的两位朋友……不知道她们与那些人类说了什么，才将这座庙宇重新修缮。”

“……”

两位朋友，指的是荧和派蒙。

她们也有自己的冒险，做了很多很多事情。

或许是某个机缘巧合，帮忙修复了这处本已经破落的庙宇。

魈主动谈起这处庙宇，只因心中有诸多感慨，也是他决定去寻找浮舍下落的诱因。

“夜叉但行守护之责，本就无意寻求什么后人纪念。”

“但偶然看到这处庙宇恢复香火，心中却是欣慰许多。”

“我才明白，纵然是夜叉，也不是无欲无求的，于是……我便想了结心中挂念，去了层岩深渊，寻找浮舍的下落。”

现在，这份心愿算是了了。

夏天知道魈一直处于被业障折磨的痛楚中，如果心愿了结，所否也会轻松一些呢？

“见到浮舍，算是轻松了吗？”

“很难说清……见到浮舍，令我有重回过去的错觉。”

“……夜叉一辈子，说得好听是骁勇善战，说得直白些，只会做这般杀戮之事。”

“能在极致的战斗中死去，对浮舍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是如此……我也曾想过，我已活了许久……若是能为救人而死，称不上太坏的事。”

所以，在地下秘境，魈才有那股试图牺牲自己来拯救他人的想法。

为拯救他人而献出生命，应当是事情发生时的一种自然抉择，而不是强求的结果。

否则，就等于是另一种疯狂。

现在，或许想法有所改变了。

“伐难、弥怒与应达均已殒命，唯有浮舍下落不明……此事如木刺在心，所以明知艰险，我亦去了层岩。”

“……如今总算知道了当年在层岩巨渊发生过什么，也算了结一段往事。”

“可惜……”

一缕叹息。

心事了结，却也有一丝遗憾。

“铜雀死于千年前的魔神战争，他比我们都年轻，他战死时，浮舍很难过。”

“夜叉死伤太多，犹如满天飞鸟散于各地，如伐难所说……夜叉难寻魂归之处。”

浮舍殒身于地下，残躯和灵魂，都没能带出来。

就是立碑立坟，也不知道应该在里面埋些什么。

夏天从怀中一掏，一块拳头大的旧石出现在魈的面前。

“给你这个。”

“这是？”魈虽然惊讶，但眼瞳中的情感已经感知到了夏天的意思。

“在离开地下前，我取了一块石头，就是地脉记录他们记忆的那块石头……虽然只有一小部分，也没办法继续复现印记。”

“但……在我的家乡，对很多没办法落叶归根的人，就会像这样，用某种留下过痕迹的物件当作他们本身，替代他们的躯体和灵魂，回到故土。”

“我想，这块石头，也可以当作是对浮舍的纪念吧！”

夏天指着铜雀庙：“既然铜雀庙是用来纪念夜叉的，不如就将这块石头也供奉在庙宇之内吧！”

魈没有犹豫的结果石头：“谢谢。”

“……或许像浮舍，伯阳，还有那些千岩军的将士，他们难以寻到魂归之处。”

“但……大家都是英雄，会永远被记忆！”

夏天的话，让魈沉寂：“英雄……是个好词。”

两人下了山丘，去了庙里，魈设画法阵，安置好石头。

夏天则烧了三炷香，表示敬意。

转身，退至门外，望着铜雀像和一旁的浮舍石，又望向苍茫辽阔的璃月大地。

魈没有缅怀友人的悲伤，心中反而无比的通畅，再没有牵挂的心结。

他感叹着。

“灾厄或无尽头，可凡尘有情，纵是修罗亦有牵挂。”

“就应你说的吧……从今往后，天下英雄永不陌路。”

……

夏天来找魈，没有多少大话，也不想说什么大道理。

已经活了数千年的夜叉，有谁能将他说通呢？

任何事情，都只能靠他们自己想通。

除了带来那枚象征「浮舍」的石头，夏天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倾听。

有人倾听，才有人愿意诉说。

就如魈的心结有被化解。

夏天「担心魈」的这份心结，也终于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