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女士」的憎恶与喜欢（2 / 2）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选择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呢？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女皇呢？到底我曾经是怀着怎么样的愿望，加入愚人众的呢？

难道只有仇恨吗？

不清楚，因为除却仇恨之外的情感，都已经被完全遗忘了。

再极端一些，好像连「仇恨」，都快要遗忘了。

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或许就只是为了女皇大人吧？

迟迟没有回话，「女士」似乎陷入了一定的迷茫中。

点亮神之眼就可以减轻她的痛楚，夏天决定帮她寻找能得到神之眼认同的愿望。

他咬着牙，百般不愿意的捅破：“比如……你一定很想再次见到「鲁斯坦」吧？如果重拾这份愿望，如果足够的炽烈，应该是可以的吧？你帮助冰神，不就是想要见到他吗？”

啧。

一声咂嘴，一个眼神，表明了怒意。

啪。

很粗暴的摆手，将两人手臂冻结在一起的冰霜碎了一地。

「女士」抽回了手，像是被戳穿心事的心虚又或者真的很生气，极为不悦的起身，以俯视的姿势压向夏天：“你又了解我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每次提起鲁斯坦，她都会很暴躁，果然……还是非常在意。

所以，她效忠女皇大人的原因，就是为了再次见到鲁斯坦吗？至冬国的那位女皇大人好像也是因为失去了什么，所以性情大变吧？

如果她的目标是推翻天空岛的秩序，来让一些事情变得合理甚至是重来的话，那也许鲁斯坦真的有可能被复活？

「女士」将旁侧桌上的半杯酒饮尽，她的酒量很好，不用担心喝醉，可也阻止不了酒精让她的嘴会蹦出一些本不该开口的话：“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谈论到鲁斯坦？你和他很熟吗？”

几百年前的人，当然不熟啊！

“不是我，是你……”夏天也不辩解，老实坦白：“嘛，老实说，我确实挺在意的。”

“在意什么？”

“真的需要说得那么直白吗？”夏天勉为其难的开口：“你不是喜欢鲁斯坦吗？那当然想要再见到他吧？然后才会成为愚人众，效力女皇，不是吗？”

“啧！”「女士」皱起眉头：“怎么肯定是为了这种理由？”

没能回答，就自言自语起来：“喜欢……连到底过了多少时间都不记得了，又哪里还会记得什么喜欢……”

或许是身体不再痛苦，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她的情绪和表情都更为活跃，甚至会指着夏天嘲笑：“怎么？你是相信一份感情可以至死不渝的小孩子吗？也对，要不然那些小女孩又怎么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才没有骗她们……”夏天要辩解，但这不是现在谈话的重点，他想问：“那你不喜欢鲁斯坦了吗？”

“到底什么才算是喜欢呢？连有印象的话语都没说过几句，唯一送的沙漏也碎掉了……”

将那些快要遗忘的往事回想起来，胸口只有怒火重燃，至于夏天说的喜欢，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早已经感觉不到了。

「女士」戏谑的说：“你可是蒙德的英雄，默默憧憬你的人一定不少吧？大部分你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是谁……如果她们也能活上几百年，你觉得对你的憧憬还会存在吗？”

走在蒙德街头，夏天收到过很多花束和微笑，当中或许真的有一些怀有憧憬之心的人吧……她们之中，很少有夏天能记住的。

过几年，那些人也会结婚生子，也会将对夏天的憧憬化作青春时代的记忆。

「女士」捂着拳头，手臂处又开始浮现红色，她回想起了那份怨念：“我，对这个世界的憎恨可不止是鲁斯坦这一条命，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全都死在了灰黑的火焰中！你一定无法理解吧？那你又是凭借什么样的幼稚思想来猜测我效忠女皇的理由？那些粗浅的好意不过是一时须臾，只有仇恨才是永恒的刻印。”

再继续回想下去，搞不好那份怒火会将身体内的液态火重新点燃。

夏天强行微笑，开起了玩笑：“原来你也相信永恒啊？看来活了几百年的女孩子，也没有高深到哪里去嘛！”

“哈？”「女士」凝眉，自己算是说了不少心里话，最后却换回来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玩笑？

任谁也会不高兴。

“不是你说唯有仇恨才是永恒的刻印吗？仇恨的永恒也是永恒呀！”

夏天悄然的把话题引开，不想再让「女士」继续去回想几百年前的痛苦记忆。

而「女士」，总是那么容易就跟着把话题跑偏：“诡辩的嘴，真是让人讨厌……”

怒火被冷却，她知道自己说多了，自然就没有继续谈话的打算。

「女士」将冻住房间的冰封收回，推开阳台的门：“我已经没事了，你赶紧走吧！”

这回，可没有继续留的理由，难不成还想过夜不成？

关系稍微拉近，夏天就开始得寸进尺，打趣道：“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又是这么一位富有魅力的男士，怕你会把持不住！”

「女士」闭眼不屑：“就你？还早五百年呢！”

“你一直住这里吗？”

“明天就换地方，不要来了。”

「女士」这么说，可夏天有注意到壁橱里的葡萄酒，都是在稻妻不好弄到手的高级货，囤积了这么多，肯定是打算住一段时间的。

“好吧！”夏天没说破，表面上听话的点点头。

肯定还会来的，只是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立场了，或许真要打一架吧！

稻妻的神之心，你拿不走。

夏天离开了，好似秋天也跟着一起跳过，直接迎来冬季，房间里更冷了，这份寒冷却是「女士」喜欢的，可不知道什么，有些不太自在。

「女士」低头，望着刚刚碎裂燃烧，现在一如白皙的右手。

“因为那个家伙，把这里的空气都弄糟了。”

说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