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车裂之刑调包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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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薛栎虽然说过会对张公公施以酷刑,可也没说是车裂这样的极刑啊。

我听宫人说过,芲地很少有人被判过车裂之刑,但是,近年来,被判此刑的人逐渐增多,他们中间大多数都是被指犯有通敌卖国之罪,当然,这里的敌人,据说是指流窜在位处利州焦风一带的妖魔族。妖魔族本来生活在芲地最神秘的西斯斐那河热带雨林深处,不知何时,它们居然进入芲地的边境利州,并在焦风的沼泽地内安居了下来,本来人魔两族相安无事,可是,有一天,几名人族少女误入焦风的沼泽地,并被那里的妖魔族占为妻妾,大婚之日,她们不从,拼死抵抗,却惨遭毒杀分食,正好被前往焦风沼泽地营救他们的家人目睹惨事的发生,就此拉开了人魔两族的血战……

“陛下,我们到观星殿了。”

不知不觉中没我们居然已经走到了观星殿,头顶的五芒珠光芒比上次我来的时候要黯淡了许多。

“陛下,或许,要伤害您的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在宫中等待您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在我还没有进宫之前,他们就已经设好陷阱等我跳了?”

“天机不可泄漏。陛下,你只要知道,自己是天生的王者就好,不只是芲地,更是整个天下。”

为什么我总觉得术师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我什么,可是,我却仍旧一无所知。

“张公公的事,我会处理,找人将他换出来。到时候,陛下要是有什么事想要问他,我会再安排。”

“你说什么?你要用调包计,把张公公换出来?那怎么可能?薛栎看着呢,令狐璀那关怕也不好过。”

“这些陛下您不用担心,都由我来处理就好了,我向您保证,绝对会做得天衣无缝。”

……

我不知道术师为什么会这么有把握,但是,既然决定相信他,并来到这里,我就该放手让他去处理,不是吗?沉默了一会儿,我抬头,目光已经不再惶然。

“好,我相信你!”

第二天,薛栎向我上报了张公公的惩处办法。

“这样会不会太残酷了?”

身后的侍女一下一下地摇着蒲扇,我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薛栎,试探性地问道。

“他这样罪有应得!陛下,我们这招杀鸡儆猴,可以震慑宫人,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不敢再对守卫工作有任何疏忽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是愿意提心吊胆生活在恐惧中,还是愿意用权力来镇住那些蠢蠢欲动,可能对您不利的家伙?”

想了想,薛栎的话确实有道理,如果这种事一再发生,那我不是自找麻烦。可是,术师说要将张公公调包的,他会顺利吗?

接近晌午,毒辣辣的太阳烤得人们汗流浃背,地面似乎都在冒烟,我也想看看术师到底有没有把事儿给办成,于是也跟着到了刑场上。当看到张公公那熟悉的面容时,我暗暗捏紧了龙椅扶手,有些怀疑术师没有成功。张公公的头与四肢被绑在五辆马车上,这是首次在宫中使用车裂之刑,围观的宫人莫不色变,站在周围胆战心惊,全身像筛糠般抖个不停。

行刑的官员据说是薛栎的左右手,长得一脸正气,他的样子就让我不禁怀疑,张公公落到这么严肃的人手中,术师能把他换出来吗?算了,不多想了。

太阳当头,执行车裂之刑的人马已经各就各位,如果是在宫外,照以往行刑的场面看来,估计看热闹的人会有里三层外三层,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吧,如果此时有人趁乱作怪,会怎样?不过这不比砍头,只要马匹拉着车稍一用力,往各方奔去,受刑之人必定五马分尸。

还好令狐璀知道我要来,已经命宫女准备了很厚的软垫搁置在龙椅上,要不,我这受难的屁股估计会痛得够呛。

而我的左右,则分别是薛栎与令狐璀,我就猜到令狐璀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戏,不论他是参与者还是观摩者,应该都会对这事很感兴趣的。不过,身边的两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站在我身边却让人捉摸不透,居然看不出任何他们心中有鬼的蛛丝马迹。不过,我还是得好好留意他们的动向。

正午即将到来,我捏紧了龙椅把手,心底莫名地紧张兴奋起来。出人意料,在行刑之前,出现在刑场上的人居然是右相。他怎么也跑来了?难道,这右相也与此事有关?有些好奇的问身边的薛栎,他居然告诉我,右相是监斩官。我看着那佝偻的老相爷,他应该不是什么狠角色,从他在朝堂上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之所以身居这样的高位,估计还是凭借着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不过我有些诧异,为什么右相这么老了,却还没有告老还乡,回家安享天年?

随着行刑官的一声令下,马匹开始躁动起来,四蹄飞扬,痛苦的嘶叫声有如一把重锤狠狠地击在众人的心房上。张公公的轮廓被刑场上漫天的黄沙掩盖,已然看不真切,但是我的耳边似乎能听见血肉筋骨被撕扯开裂的声音“咔……咔……”地响个不停。

一瞬间,马车挣脱开了人的,终于解脱般地飞奔出去,肉身分散地滚落在一片飞扬的尘土间,烈日照耀下,无边的沉重,鲜血似乎在那里绽放着妖异的光彩。

马匹在那里疯狂地奔跑,“轰隆隆”的马车声以及人体拖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让我知道,刚才,确实有一个人死在了我面前,车裂,原来竟是这般的血腥与残酷,然而,却是现下最好的警示方法。

狂躁的马匹奔跑得精疲力竭后,终于停了下来,粗重地喘着气,地面上的黄沙慢慢飘落,重新沉积归于地面,零落的人肉与脏器散在地面,马儿轻轻地凑上嘴,在那贪婪地嗅着。即使再温和的食草动物,接触血腥味时间长了,也会被血肉的香气所吸引。我扣紧了龙椅扶手,身边的寂静更衬托出底下刑场上的疯狂。我觉得自己头昏眼花,有些喘不过气来,感觉似乎像中暑了,却又不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陛下,该回朝阳殿了。”

“陛下,该回朝阳殿了。”

“啊……”

薛栎连叫两声才让我缓过神来,刚才怎么走神了?令狐璀示意一边的宫女奉上冰块浸过的毛巾,我拿过来轻轻按在额头上,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人也冷静下来了。

“天气闷热,陛下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转头看向令狐璀,他的话是关心我没错,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他好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呢?难道是我的错觉?

“好了,陛下要回去了,将软榻抬过来。”

薛栎一声令下,太监们又将软榻抬了过来。我趴上去,被抬起的一瞬间,无意间看了眼刑场上,却见右相正站在那里注视着滚落在黄沙里的人体,虽然看不清楚,却不知为何,恍惚间,我总觉得他的眼神似乎能够穿透距离,飘到我这里来,像是冬月寒冰,似乎让四周的温度都陡降。

回到朝阳殿,我用过午膳后小睡了一下,接着起床前往司空门。这次,术师没有在门口等我。我一个人踏入那烛火摇曳的走廊时,感觉已经熟悉了许多。走着走着,似乎长廊一直没有尽头,我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两边一盏盏的烛火闪烁了两下,居然齐齐地熄灭了,走廊中飘着一股浓浓的蜡味。

“呲!”

耳边响起了龙床下那无皮怪物发出的古怪声音,顿时,我的身体有些僵硬起来。总觉得有东西在身边活动,然而却什么都抓不到。

“呼啦啦……”

突然,走廊上的烛火又全部亮了起来,好象刚才只是我眼花了一般,整条长廊上依旧是明亮的。看看四周,根本没有无皮怪物的影子,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拔脚继续往走廊那头走去,这次很顺利地到达了观星殿。

“陛下!”

正仰望着头顶五芒星的术师转身,我看见他手中正拿着一个奇怪的头骨。不知为何,我觉得那头骨中的两个黑眼窝似乎正看着我。

“张公公的事,解决了吗?还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张公公的事,已经办妥,陛下不必担心。我手上拿的,是我的家族代代相传的圣物,我们最荣耀的神——万年狼尊的头骨。”

真是奇怪,居然有家族会将狼敬为神,可能不同的地方风俗习惯也不相同,图腾不一样,膜拜的神也不一样吧。

我想再多看几眼,然而,术师却将那头骨收纳到一方锦盒中,“啪”地盖上,再也看不见了。什么嘛,只是想看看都不行,算了,不看就不看好了。我心底有些不高兴,全显示在脸上了,像是知道了我心底的想法,术师对我说道:

“陛下,总有一天,您会看到的……”

这话好生奇怪,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为什么他的语气那么凝重?这可是他的家族圣物,说起来,与我无关的不是吗?莫名地,我又想起了头盖骨中的两个黑眼窝,他们似乎正透过那锦盒在窥视我,这种想法让我自己吓了一大跳,不就是个头盖骨吗,我有必要想东想西吗?

“陛下,您最近小心点。”

术师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疑惑地看向他,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最近观星象,发觉五芒星暗淡,在芲地,五芒星代表的是帝王星,所以,即使周围有很多人的保护,您也要当心。”

“嗯,我会小心的。对了,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们称呼自己都是我,而不是臣呢?”

“这是芲地千万年以来,流传下来的习俗。好了,陛下,您回宫吧,三天之后,你晚上就寝时,记得关紧所有门窗,叫宫女在寝殿内点上七七四十九盏油灯,摆成一个圈,启明星出现前,不能熄灭!”

术师一脸严肃的样子,突然就把我给镇住了。

“为什么?”

“陛下别多问,只要知道,我全是为您好就够了。”

……

离开司空门,我仍一头雾水,突然有些担心今晚的到来,会发生什么呢?为什么术师要特地这样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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