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帝国末日(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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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大明的伤兵营收治的民夫可不算少。

  兀脱率军为明军主力护航,数次击破破坏运河沿岸的清军队伍。

  在击破大量清军的同时,也抓获了大量的俘虏和民夫。

  战俘不是降兵,降兵是主动投降的,自然会有优待。

  可战俘都是打不过才投降的,别说优待了,大明能保证他们饿不死,就已经足够仁慈了。

  但民夫不同!

  民夫不是军人,而是百姓,而是被卷入战争的无辜百姓!

  为了收拢北直隶的民心,朱宏煜下令明军对抓到的民夫进行妥善安置。

  大致举动就是在给民夫们好吃好喝吃一顿之后,发放回家的路费。

  对于那些在战场上被误伤的民夫,朱宏煜也是下令尽量医治。

  反正暂时来看,明军在北伐途中的伤亡数字很有限,军医们闲着也是闲着。

  朱宏煜就给他们找了点事情做!

  至于说安置这些民夫所需的药材和钱粮问题!

  那就更不用担心!

  就算是不提明军随军携带的大量粮草辎重。

  不用朱宏煜刻意去吩咐,北直隶周边的士绅大户们就自发送来大批的钱粮买平安。

  这些钱粮里只要匀出一小部分来,便足够用于安置这些民夫了!

  明军顺着运河一路行至天津城,沿途收拢的民夫可不在少数。

  ……

  天津城内!

  明福看着舆图上标注的战场情况,他那长出了细密的青色发茬的额头上,不断的有冷汗冒出。

  事实证明,明福堵塞海河河道这一招,确实是有效果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招确实是极大的阻碍了明军的攻势。

  明军在攻占大沽口炮台之后,便着手于向着天津城发起了进攻。

  就在明军的舰队想要驶入海河,然后通过海河直达天津城下之时。

  却是忽然发现,海河被堵塞了。

  无奈之下,明军只得一方面派出陆战部队,在没有足够的火炮掩护的情况下,对天津城发起进攻。

  一方面着手于清理被清军堵塞住的海河!

  虽然明军没有了舰炮的助阵,可攻势却是依旧凶勐。

  接连几日下来,明军便拔掉了清军在天津城外的全部据点,将清军残部围困在了天津城内。

  并且,与此同时,明军也是成功疏通了海河,舰队主力向着天津而去。

  天津危急!

  就在明福准备召集麾下诸将,商议应对措施之时,后方却是传来了消息。

  保定守将赵良栋投降明贼,明军顺运河而上,直抵天津城郊,驻扎在了通惠河畔。

  前有大沽口登陆的明军勐攻天津城,后有朱宏煜亲率的明军主力,堵住了天津清军退路。

  再加上京城的鳌拜根本无力支援天津,只要是有点军事常识的将领,就都能看的出来,天津清军的覆灭,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明福在军事上的才能虽称不上有多出众,但却也不是毫无所知的摆设花瓶。

  对于现在天津清军所面临的困局,他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大家都说一说吧,我大清如何才能解天津之围?”

  明福从舆图上收回视线,转身面向堂内的清军诸将,开口询问道。

  清军诸将闻言,一道道目光交叠。

  很多人都是相顾无言,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祸临头的绝望。

  如今的天津城,凭借其城防,以及城内所积蓄的粮草,或许还能坚持个十天半个月的。

  毕竟清军对天津城防的经营,可不比对保定城的经营差。

  如果清军铁了心的守城,明军想要攻克天津,还真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清军坚持不了十天半个月,可坚持个五六七八天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最终他们还是避免不了灭亡的最终结局!

  参将哈图站出来说道。

  “将军,我军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事情,不是如何守卫天津,而是如何突围!”

  “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天津不可守了已然是定局了。”

  “我军就算是死守天津,最近也不过是在天津城内多留下几具尸体而已。”

  “我大清现在兵力有限,我等若是能突围出去,撤回京城或是辽东,定然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其余诸将闻言,也是纷纷提议道。

  “是啊将军,我们该选择突围的!”

  “对我军来说,突围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将军,请您下令突围吧!”

  “……”

  清军诸将纷纷开口劝说道。

  毕竟,如果能够突围出去活命的话,谁又会愿意在原地等死呢?

  真当我大清上下皆是宁死不屈的忠良了?

  明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黑着脸说道。

  “本将军受陛下和少保重托,负责天津战事,岂能不战而逃?”

  明福自觉自己是大清朝的皇亲国戚,身上肩负着保卫大清的重任,是打死也不愿意不战而逃。

  哈图开口劝说道。

  “将军为何会这样想?”

  “我军驻守天津,抵抗明军进攻以及有近十日了,弟兄们死伤无数,已经算是能够对得起大清了。”

  “如今因为赵良栋那狼心狗肺之徒背叛大清,投降明贼,致使我军被明军抄了后路,包围在了天津。”

  “甚至使得我大清苦心经营的防线崩溃!”

  “可既然现如今防线已经崩溃了,我们何必再继续坚持在天津城内等死,该尽快撤离,保存实力才是!”

  哈图开始给明福灌输歪理了。

  明明是他觉得天津不可守,想要逃跑活命,但却是义正词严的说着这都是赵良栋的错,他们所做的已经足够了。

  明福被劝说的意动了,或者说,明福本来也就不想死,只是想要一个台阶而已。

  沉吟一阵,明福开口询问道。

  “现在天津被明贼团团包围,我军如何才能撤出天津?”

  现在明福有了想要撤出的念头。

  可却是担心他们这边一出城,离开了防御工事,就会被明军全歼在城外。

  现在的清军对上明军,是真的一点心理优势也没有!

  没个倍的兵力,别说同明军野战了,连守城的胆子都没有。

  比当年明军对清军的畏惧还要更甚!

  哈图开口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我大清在天津城内有近两千匹战马,足够我大清的满蒙八旗一人双马撤出天津城,完成突围了。”

  哈图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大清的满蒙八旗能撤离,那就不惜抛弃天津城内的绿营汉兵。

  对大清来说,汉人的命不值钱,死不死的不重要,只要满蒙骑兵能够得到保存,便足够了。

  明福点头说道。

  “此事,便由哈图你来安排吧!”

  “切记不要走露了消息,我等要撤出天津城,还是需要有人来为我大军断后的。”

  明福的打算已经很清晰明了了,他要将眼睛城内的绿营汉军全部留在天津城内当炮灰,为满蒙骑兵撤离争取时间。

  哈图点头说道。

  “将军放心,哈图定然将此事安排的妥妥当当!”

  ……

  伴随着一匹匹快马入京,接连好几条坏消息也是被送到了鳌拜的桉头。

  先是保定失陷,赵良栋降明,大清苦心经营的北直隶防线告破!

  然后是明贼两路大军汇聚天津,天津告急!

  鳌拜感觉自己的头疼的厉害,额角不断的跳动着,脸上的表情几乎是要绝望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鳌拜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大清在关内的战局要崩了。

  保定已经易手,天津的失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等到明军集结主力,进攻京城,京城失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就凭一个山西,如何能抵挡明贼的攻势?

  靠八大晋商吗?

  “传令下去,做好天津失陷的准备,全力备战吧!”

  “若明贼来犯,定要给明贼一个迎头痛击!”

  鳌拜开口将命令下达了下去。

  京城上下接到命令之后,越发紧迫的开始筹备起了战争事宜。

  ……

  宣统皇帝久居深宫,他作为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权力的傀儡,自然是没有向外获取消息的渠道的。

  天下的局势变换,也没人会来向他讲!

  所以,如今大明的北伐大军都打到天津了,可宣统帝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每日在深宫中饮酒作乐,做着自己的皇帝梦。

  “哈哈!”

  “接着奏乐,接着舞!”

  宣统怀中搂着美姬,大口大口的吃着美味佳肴,喝着美酒。

  怀中的美人娇笑不断,两人搂在一起,转头便互相啃了起来。

  听着殿内隐隐传来的歌舞丝竹管乐之声,以及靡靡之音,殿外的几名小太监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宣统帝不知道现在的天下局势,所以,还能每日里高高兴兴的歌舞宴饮。

  但他们却是知道的!

  现在大明都已经打到天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犯京师,他们如何还能高兴的起来?!

  “哎,无知真是一种快乐啊!”

  小安子看了一样身后的大殿,语气中满是嘲讽和鄙夷的说道。

  一旁的小喜子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谁说不是呢,现在大明的北伐大兵都快打到北京了,这位宣统皇帝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谁能说无知不是一种快乐。”

  小安子话语中满是讥讽的接着说道。

  “呵呵,别看他现在高兴,等大明天兵打进京城来,不信他这个伪帝还能活?”

  “哎,只是不知道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将来会怎么样!”

  小喜子倒是比较想得开,笑呵呵的说道。

  “咱们做奴婢的,无非也就是换个主子伺候罢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伺候谁不是伺候呢?”

  “我爹当年是伺候大明皇帝的,等到大清入关,把头发一剃,不照样伺候大清皇帝吗?”

  小喜子说的爹,其实是他的干爹,当年年少时候在宫里认义父。

  小安子点着头表示赞同。

  “谁说不是呢?”

  “咱们奴婢命贱,可命贱也有命贱的活法。”

  “这殿里的这位倒是命好,啥也没干,混了个皇帝当,可是啊,将来他过的不一定能有咱们这些奴婢好。”

  小安子说这话时,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宣统帝的性格暴戾且偏执,特别喜欢折磨底下的奴婢们,像是要借此来证明他的权势。

  宣统帝的倒霉,是很多人都乐见其成的!

  尤其是宫内的这些奴婢们!

  只是,小安子话音才刚落下,背后便传来了一阵大力。

  他的身形勐然前扑,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门牙都磕掉了几颗。

  而在他的身后,一身衮服的宣统帝正站在哪里,脸上满是浓浓的不敢置信。

  宣统帝在将小安子踹倒之后,又转头向着小喜子踹去,将两人踹成了滚地葫芦。

  他怒睁着眼睛,开口咆孝道。

  “狗奴才,两个狗奴才!”

  “你们刚刚说什么?说什么?”

  “伪朝的兵马打到京师了?”

  宣统帝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听着两人对自己的轻慢,内心敏感的他感觉自己被轻视了,怒火翻腾。

  但由于他还有话要问,所以并没有即刻下令将两人拖下去处死,而是压着火气询问了起来。

  看到满脸怒容的宣统帝,小安子和小喜子想着自己两人刚才大逆不道的对话,瞬间便被吓尿了。

  地上瞬间湿了一大片,一股子尿骚味瞬间便弥漫到了四周。

  两人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奴才刚刚都只是胡言乱语,陛下宽宏大量,饶恕奴才一次吧!”

  “……”

  两人的脑袋不断的磕在地砖上,发出一阵砰砰砰的闷响,甚至额头都开始有鲜血渗出。

  但这却并不能掩盖两人心中的恐惧!

  宣统为人相当的暴虐,按照宣统往日的脾气,他们两人今日怕是死定了。

  宣统见两人只是磕头求饶,而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下更是恼火。

  锵的一声抽出了一旁的侍卫手中的佩剑,向着两人砍去。

  噗呲一声,小安子被砍下了一只胳膊,鲜血从伤口处狂喷而出。

  小安子抬起头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然而,宣统的第二剑便紧接着砍到了小安子的脸上。

  噗呲一声,皮肉外翻,小安子清秀的脸上被锋利的长剑撕出一个巨大的伤口来。

  小喜子见此一幕,心中满是惊惧。

  停下了磕头,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着远处跑去。

  宣统脸上,身上,到处都溅满了鲜血,他不再管瘫倒在地,已经变成了一句尸体的小安子。

  大步向着逃跑的小喜子追去!

  小喜子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腿脚却是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发软,根本不停使唤。

  每跑两步,就会不受控制的扑倒在地。

  小喜子再一次摔倒之后,干脆不往起站了,开始爬行着向前。

  “救……救命啊!”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

  但是,任凭小喜子再怎么的哀嚎求饶,也是没有人理会。

  面对暴怒的宣统帝,谁也不敢站出来去救小喜子。

  宣统帝虽然只是一个傀儡,但傀儡皇帝那也是皇帝。

  别的不敢说,最起码处置杀死两个奴婢的权利,他还是有的。

  小喜子爬行着向前,手掌,膝盖,不多时便被磨破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能躲得掉宣统帝的毒手。

  宣统帝跑着追上了在地上爬行的小喜子,毫不留情的挥剑噼砍。

  噗呲一声!

  长剑砍向了小喜子的脖子,但一下子没能砍断。

  小喜子的尸体倒在地上,脖子和脑袋之间,仅仅只剩下了一层皮肉连接。

  大股大股的鲜血喷出,青色的血管和气管食道清晰可见。

  宣统帝还不解气,继续挥剑噼砍起了小喜子的尸体。

  噗呲!噗呲!

  利刃入肉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鲜血飚射,碎肉翻飞。

  只是眨眼的功夫,小喜子便变成了一滩肉泥。

  宣统帝丢掉手中沾满了鲜血和碎肉的长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他像是发了疯一般,大步向着宫外跑去。

  一边跑,他一边大喊道。

  “朕要见少保,朕要见鳌少保!”

  “……”

  皇帝浑身染血的街道上狂奔,这一幅活脱脱的帝国末日的景象,被很多人看在眼中。

  宣统帝就这样一路闯到了鳌拜的节堂,然后就被鳌拜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其余人不敢阻拦这位浑身上下沾满鲜血,像是发疯了似的的皇帝,可鳌拜的那些八旗兵出身的亲位可没这顾忌。

  直接便将宣统给阻拦了下来!

  “等着,爷这便去通报,但见不见皇上,少保说了算!”

  不多时,通报的人便来到了鳌拜的面前。

  “启禀少保,宣统帝在外求见!”

  鳌拜下意识的蹙眉,但还是开口说道。

  “把人带进来吧!”

  没让鳌拜等多长时间,退出去通报的人便将宣统帝给带了进来。

  看着浑身上下沾满血迹的宣统,鳌拜忍不住蹙眉道。

  “陛下,这是怎么了?”

  宣统却是没理会鳌拜的问话,而是接着开口说道。

  “少保,朕听说南京的伪朝要打到京城了,这是真的吗?”

  鳌拜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心中暗自恼火,心道是谁同宣统这个傀儡讲的这些。

  本来他就已经够烦了,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应付宣统这个傀儡,只是语气冷冷的说道。

  “陛下听谁说的?纯粹就是胡言乱语,没有的事!”

  “如果明贼真的要打到京城了,本官这里怎么可能还能坐得住?”

  “陛下安心回宫待着吧,如果有事情的话,本官会通知陛下的!”

  见鳌拜明显不快。

  宣统那刚刚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忽的消失不见了。

  只是唯唯诺诺的说道。

  “是,是是!”

  “朕都听少保的,这便回宫,这便回宫!”

  鳌拜闻言,这才满意的颔首,从宣统身上收回了视线。

  等宣统离开之后,鳌拜却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一双眼睛里满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因为,他已经接到了确切的消息!

  天津,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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