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神秘屈从于更高的神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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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闻念计算好了一切,自己到达的时间,挥剑的角度,一剑被拦下后自己所处的位置,第二剑的目标……


  然后他发现有一双手忽然到了自己眼前。


  那是一双缠满白布的手,从素净的白袍下伸出……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明刚刚那艘船还在百米开外的地方,而现在杨闻念竟然一步踏上了这艘船,脚踩在不知材质的船板上,整个身体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出现的高低差,产生了一瞬间的失衡向左边开始倒塌。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挥剑,不顾自己失衡的身体把手中的剑砍向那个白袍的身影。


  然后下一瞬间他的视野黑掉了,那双缠满白布的手盖住了他的脸,他本能反应地闭上眼睛……


  双手的触觉忽然消失,杨闻念不知道自己这一剑有没有砍到,但他猜没有。


  而后光亮重回视线,杨闻念迫不及待地睁眼。


  刚想回头去寻找敌人的身影,他就忽然愣住了。


  前方有一个人,背对着杨闻念。


  他手中握着剑,挥砍向虚无。


  那把剑是苍白色的,如骨的颜色,上面却早已浸满了鲜血,有敌人的,有他自己的。那是一把骨与血铸成的剑。


  他的身体朝左侧倾斜,能看到他的左脚脚踝是扭曲的,杨闻念知道那是因为刚刚他左脚踏出去的某一步失衡了。


  他没有选择调整平衡,没有选择自救,没有选择防守,而是把唯一的机会用来挥剑,向着神明挥剑。


  可是他失败了,他的剑挥砍向了虚无。


  杨闻念扭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半透明的能直接看穿过去,举在身侧、挥向身前,十指虚握,中间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像是从悬崖边跌下去的人,双手拼命地抓着,好似抓到了什么,却在掉下去的刹那才发现手里握着的其实只是一根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仿佛是神在和你开一个玩笑。


  紧接着杨闻念跌了下去,向着左侧跌倒,动作乃至摔倒的角度都和前面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身下是一片起伏的海面,但是就在杨闻念即将落水的一瞬间,海面冻结,他摔在了一块忽然出现的浮冰上,很重地摔了下去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


  因为朝左侧摔倒而不是面朝下,所以杨闻念重重地弹了起来,不做反应的话他会开始沿着倾倒的角度开始朝左侧翻滚,直至动能被消耗完。


  但是杨闻念手肘顶地直接抵消干净了摔倒的动能,他趴在地上抬起头往前看,能看到这块浮冰的中心是前方那个同样摔在地上的人。


  他同样重重地弹了起来,却没能做出反应,于是他开始朝着左前方翻滚,冰面很光滑,摩擦力很小,他一路滚了六圈才停下来。


  能看到他的左手上散发出莹莹的光,在这光的照耀下,这块接住了他和杨闻念浮冰还在不停的扩张。


  “真废物啊……”


  不带感情的咒骂了一句,杨闻念立刻翻地起身,落地之后便背对着那个仿佛死去的身影,目光牢牢地盯着前方。


  那艘小船就在后面,船尾对着自己,挂在船头那只灯笼的光明亮地照了过来。刚刚杨闻念立足的那块几千米长的浮冰开始急速地融化,为那艘船开辟出前行的道路。






  但是它却开始掉头,能看到那人依旧静静地矗立在船头,刚刚伸出来盖住杨闻念整张脸的那只手依旧举在身前,仿佛手里抓住了什么东西。


  杨闻念知道自己、或者说自己的精神、灵魂本应该被那只手抓住,但是因为各种原因那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于是在小船掉头的时间里,那人缓缓地转头,刺眼的黄金瞳始终盯着杨闻念,让杨闻念根本迈不开腿,他想拉开距离,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有没有用都不重要了,因为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的灵魂根本逃无可逃。


  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的灵魂,在抛开那具植入圣骸的身躯之后,他甚至都不是一个混血种,他在神明的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而就在小船掉转过180°的弯,重新正对向杨闻念的时候,那人的手忽然动了。


  祂的手被白布一圈一圈缠绕着,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皮肤。而现在那白布忽然出现了一个布头,并且开始延伸,延伸的终点想也不用想就是杨闻念!


  祂并没有为第一次交锋的失利而苦恼,因为第二轮交锋完全由祂主导,祂同样利于不败之地。


  动弹不得的杨闻念只能眼睁睁地开着那条白布接近,就和刚刚的战斗一样,只一瞬间,那条相隔几十米的白布就到了眼前。


  仿佛这几十米的距离被神明用剪刀剪掉了一样。


  而就在白布到了杨闻念鼻子前面几十公分远地方的时候,一股吸力忽然从后方传来。


  那股吸力是如此的大,把动弹不得的杨闻念直接向着后方拉了过去。


  他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视野忽然黑掉。


  再一睁眼,入目是一只摆放的很随意的胳膊,手里紧握着一把剑,即使刚刚无意识地在地上翻滚了六圈他也不曾松开握剑的手。


  愣了一瞬间,而后杨闻念猛地坐了起来。


  那条白布穷追不舍地又到了眼前,但是这次杨闻念不再任人宰割,他重新拥有了代表血统的黄金瞳,尽管不如对面那人明亮,却依旧燃烧着,不屈地燃烧着。


  伸出左手,杨闻念在那条白布缠住自己前握住了它。


  根本不需要杨闻念指挥和控制,左臂上散发出的那莹莹的白光自动朝着那条白布覆盖了过去。


  苍白色的冰晶把柔软的布条冻的比钢铁还要坚硬,而且冰晶还在不停地往前延伸,往前延伸……


  直到金色的光与火焰从白布的那一头照过来……


  冰晶与火焰在这条白布的最中间碰撞,谁也奈何不了谁。


  杨闻念的目光从对撞的两股力量中上移,直视船头那人的眼睛,“我旁听过克拉莎教授的神秘学课程,她说过的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


  那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对杨闻念、以及他说出的话都并不在意。


  “真正禁忌的东西是不为人知的,神秘这一概念,本身便是最大的神秘之一。”


  “而神秘,屈从于更高的神秘。”


  左手往后一拽,白布从冰火交锋的中间断裂,杨闻念手里这一段白布的尾端缓缓地没入水中。


  他看着船头的那人,“你很高,但还不是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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