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古今无双之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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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都市的超能力者超能力者与无常法使第四十五章古今无双之星秦暝自世界的尽头站起,嘴角挂着一丝鲜血。他的头顶上方是激战不休的禁卫与天仙,他的身后是磨灭空间的浓郁暗色。抹消时空的伟力自他的身后无声涌来,被秦暝一刀悉数斩灭。他满不在乎地抹了把嘴角的血液,双足蹬地一瞬跃出。遥远的时空因武者的意志而扭曲,黄昏色的刀光骤然闪烁。在同一时间爆发的三段斩击,袭向秩序王的头颅。

  秩序王双手持枪回旋如轮,时空力量与最终境界一齐涌出,压制秦暝的袭击。秦暝的本体随后杀到,刀刃与长枪再度交手。双方的力量均在拼杀中不断暴涨,刀光剑影中纯白大地爆碎又重生,好似凛冬的暴风雪。黑色的禁卫巨人在同时落入雪中,无羁天仙逐渐优势,后方的两人就要驰援杀来。

  “严契、秦暝、刘忠武……”秩序王一一点出敌人的名字,“汝等均为帝国臣子,耳濡目染之下当知晓强者肩头之重任与担当。力量非为一人而生,其意乃为众生而战。既同求天下太平百姓和睦,又为何与吾负隅顽抗!”

  “的确,大义与大局是必须在意的事情。”秦暝微笑,“但是,我不想成为因大局而牺牲的弃子,我也不喜欢强加于肩头的责任。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我修来这些力量,是为了让我自己活得开心!”

  暝刀随秦暝的喝声而暴涨,男人的手中好似握住了昏黄的星辰,凌厉凶暴的斩击交叉降下,压制秩序王的枪身。天极宫的伤势在此刻爆发,秩序王体表的裂痕再度加深,秦暝的力量却随心念而暴起,令他在双方拮抗中处于优势。

  王者一时被刀客压低,目光却无一丝动摇:“总要有人为更多人而站出,总要有人为大局而牺牲。”

  “那么我们这些离序因子就该死吗?因为你所谓的大局和大义?”

  阴冷的喝声自上空传来,乌黑色的禁卫军被天仙击破,严契踏着莲台飞来,运笔如刀:“去你妈的吧!老子好端端地过自己的日子,凭什么就要为你的狗屁决策而牺牲!”

  秩序王的四方炮台临时组合,化作黑色盾牌将严契的笔锋阻挡。秦暝趁机一脚踢出,击破秩序王的守势将其打得向后飞去。严契与秦暝同时冲出,化作二色的流光向王者冲来。秩序王身陷绝境,动作丝毫不乱。他将手中长枪向下一刺,赤手空拳向二侧击出。

  扰乱时空的斩击被掌力拂去,震撼心神的莲台因拳风而枯萎,这是前所未闻的高深武技,秩序王者独创的全新绝技。严契与秦暝的合击双双被破,秩序王同时握住毛笔与刀锋,大喝着将两人投向天上!

  “那么汝等的追求是自由吗?是自在吗!难道汝等未曾目睹无限王之混乱?未曾理解平等王之灾厄?将决策与未来交给无力的众生,乃是至强者推卸责任的借口。究竟是何等的凉薄之辈,才能容许世间被庸碌众生与愚昧之强者主导!”

  无限光弹自虚空中涌出,近乎无穷的攻击一瞬爆发,击破严契的墨墙防御,在他的身躯上击出数个血洞。自过去而来的突刺在此时降临,秦暝在攻防中落于下风,大枪的突刺穿透了他的腹部,狠厉的一击几乎将其腰斩。

  地上的秩序王双手虚握,黑白二色的力量在他的掌心中环绕,他怒吼着将光芒推出,时空的光辉化作绝强的封锁,将严契与秦暝吞没!

  “试想司徒弈之乱祸害几多凡人,秦暝之自由又带来多少混乱!正因为汝等数次背离秩序,方有今时今日之乱局。既有力量就当统治,既有智慧理应决策。王者的计算中不存失误,吾,绝不会将混乱假以‘自由’之名给予众生!”

  时空之光将两人吞没,他们被时空乱流带向了许久之后的未来,此处再无严契与秦暝的痕迹。秩序王拔起长枪,指向最后剩余的刘忠武。刘忠武迎向王者的目光,眼中没有一点惧色。

  “那么恐惧王为何会出现?”刘忠武问。

  秩序王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刘忠武丝毫不退,咄咄逼人:“如果你的梵定界完美安宁如此,为何你的世界中却会出现新的王者?你追求的不是永世平安吗?那为何你的子民会害怕,为何你的臣子会恐惧?”

  “睁眼看看现实吧。看看帝国这两千年来走过洞天福地的可怜人,看看我们这些不得已而为之的巡宙司!”刘忠武大喝,“狗屁的永恒安宁!你早已在偏执的狂念之中,成为了危害众生的疯王!”

  “这一次不再会有。”秩序王低声说,“这一次……吾绝不会败!”

  王者的枪尖无声点出,穿透遥远的距离刺向刘忠武的心脏。那枪芒刺穿了玄仙罗网的防护,带来命中注定的必死一击。这时刘忠武忽然撤手后撤,他向那注定的光中丢出了一个不起眼的物件。

  那物件四四方方,像精巧的魔方,又像迷你的囚牢。它是严契在开战时交给刘忠武的后手,是天极依以成名的最大神通……

  四方印·逍遥囚!

  “你……!”

  秩序王立刻反应过来,但在禁神封的束缚之下,时光已无法再度停歇。惨白长枪击碎了黑色的方块,他亲手击破了四方印……击破了严契的囚笼!

  提前布设的象征术式在这一刻发动,囚笼的破碎带来了自由。黑天白地之中,状似雷电的裂痕道道绽放。那裂痕被世界外侧的攻击一举击穿,墨色的囚笼拦下了王者的长枪,昏黄色的长刀斩入王者的肉体,两人的合击将秩序王击向远方,理应不存的天极与暝客在这一刻归来!

  数不清的世界碎片散落,严契自雨中落下,向王者嗤笑:“早知道你最擅长封印闭锁一类的把戏,你当老子没有后手吗?”

  “忠武说得不错,你的计算不是永远正确的。正如你算不出这记浅显的后招一样,你也算不到这场战斗的结局。因为你直到现在为止,都没能理解他人的心。”

  秦暝站在友人身旁,遥望着世界彼方的王者。梵定界因这一次意料之外的突破而受到了绝大损伤,破碎的世界残片自穹顶落下,像是纷飞的雪。白发的王者自雪中站起,像枪杆一样站得笔直。他的战甲自身侧脱离,在背后重组为四方形的时空法阵。他抬手高指向崩溃的穹顶,时空法阵大放光芒,禁神封的封印在此刻崩溃,梵定界中的一切事物再度迎来静滞。

  “不错,吾绝非全能。两耀以来我早已看清,世间没有无漏之神。但是,那又如何!”

  秩序王对三人怒目而视:“汝等所鼓吹的可能性,就能让世界变得更好吗?汝等这些为所欲为的强者本人,不正是带来混乱的根源吗!

  王者岂能轻易言败,吾身后乃亿万众生安宁。吾所坚信之道路没有丝毫阴霾,永世的安宁就在前方,吾,绝不会输!”

  庞大的梵定界向着正中的一点收缩,静滞的时空开始倒流,席卷而回旋的一切,像是一场破灭的旋风。秩序王的指尖之上浮现出黑白二色的光团,无限循环的二色中生出无色的鸿蒙。超越了君王的权能,超越了此界所有的术式,融入武道恒理与自我意志的一击,甚至跨越了曾经秩序王的极限。

  这是他的“道”,更是他的“路”。认识到了世间的残酷,认识到了力量的局限。可还是不断地向前,以不灭的执着作为永恒的动力。前进,前进,向着至高的光辉前进。纵使并非完美,也要不断前行,因为自己脚下的路是正确的,因为没有人能比自己做的更好。





  其身心已经成为道路与概念本身,绝无改道与灭亡之理。正因拥有如此的意志,才可成为永远的君王,正因坚信自己的“正确”,才会拥有无限的力量!

  “死不悔改说的就是这种疯子啊。”严契咂嘴。

  “和你当年很像不是吗?”秦暝笑。

  非天净土的光辉在刀客身后黯淡,近乎无限的流光尽数涌入双刀之中。自在仙曼荼罗的图景在画家身后演化,七道空缺中已有六道被印契弥补。

  刘忠武因君王的威压而动弹不得,他已尽了自己的所有力量,此时却无一丝彷徨。他注视着友人们的背影,向两人激动地咆哮:“给那疯王好好上一课。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尘世无敌!”

  “好!”

  两人同时大笑,一同踏步,毛笔与双刀再度扬起,演化种种神通向秩序王击来。秩序王一手维持光团,一手抄起大枪,惨白大枪延伸为长达千里之巨物,以绝世的一刺击破诸多术式。

  枪刃如棒般击入大地,秦暝纵身跳上枪杆一路奔袭,秩序王释放出亿万漆黑色块,时空封印术式化作刀雨袭击,秦暝将长短双刀合二为一,化作一把中正的帝国长剑。黄昏色的长剑挥斩之间,诸多封印之刀被悉数斩落。秦暝只身一人便杀出一条澄澈的通路,他踩着枪杆起跳,向秩序王刺出绝世的一剑!

  “转!”秩序王大喝。

  剑光不存,剑客不再。将要出手的秦暝回到了枪杆正中,正待在远方辅助的严契却逼近了王者身侧。时空的流动被王者扰乱,严契来到了“未来”,而秦暝退回了“过去”!

  秩序王单手握住一把大刀向严契斩去,锋锐的刀面上映出严契得意的笑容。那长刀斩入了一团乌黑之中,严契只手脱下大衣甩向前方。漆黑的大衣将王者的一刀困住,那朴实无华的布帛竟如蛇般随刀而上,缠住了秩序王的身躯。

  “祸相·创界。六道印·权命缚。”严契讥笑,“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官和皇帝!”

  隐藏到最后的底牌发动,那是针对命运与地位的最强束缚,在因果层面上达成以下克上的反转一击。

  秩序王的动作因束缚而减缓,本不应出现的破绽在此刻显露,秦暝在这一刻跃向高空,他的手中握着双刀合一的长剑,那剑中有着非天净土的所有力量。

  他知道秩序王搜集了尘世间所有的情报,因此要击倒王者就必须要拿出他未能预想的一击,拿出超越天人浮屠的一剑。

  那一剑的轨迹就在秦暝的心中,那一剑的原理已由另一位武者演示。那是秦芊柏的绝仙散华,是她费尽心血照入净土的一缕阳光。

  秦暝挥剑,咆哮,剑光中有修罗垂目,凡人苦痛,天人降服。

  三世剑·六道纵横!

  绝世的一剑斩裂时光,黄昏色的长剑斩入了王者的胸腔。时空之龙的存在于此刻宣告破灭,可王者的意志依然长存。积蓄到最高点的鸿蒙光团降下,无与伦比的伟力之中,带着秩序王者的执着。

  “至高御令·太一裁决!”

  广袤的梵定界在此刻彻底崩毁,王者最强的一击连他的世界本身都无法负担。那便是至高的强权,权威的裁决,是脱离混沌而主管万物的“太一”。纵使严契的天极宫也无法抹消来自源头的伟力,后来者怎能与始源一较高低?

  因而严契未动用天极,严契摘下了蒙眼的布条,仰望君王的威权。

  他这一生就是在和威权奋斗,因为无力者总无法抗拒强权。年幼时他与士兵血战,青年时他和官僚周旋,待终于拥有力量的时候,他自己又险些成为新的“权威”。因而他不得不束缚自己,他不得不用囚笼将自我关押,如这世上的芸芸众生一般,承认求而不得的困境。

  而现在,最大的威权终于显现。他不再需要束缚自己了,他不再需要困于笼中。他已经不再是当年孤身一人的少年,许许多多的人在身后支持着他,那些力量让他的心灵抵达至巅峰……

  来到心的尽头!

  太一·两仪·三世·四方·五常·六道·七识,墨色长卷中七印俱全,正中的空洞终于开放。严契后仰跃入曼荼罗中。正中的空洞为他本“人”所弥补,他紧握布条,昂首大笑。

  “苦海樊笼今日破,广袤天地自逍遥。

  合一创界。人天地曼荼罗!”

  墨色的曼荼罗运转自如,人为的空洞被完全填补。墨色的花朵盛开凋落之间,玄奥的力量演化出人间百态,日月星河。那崭新的世界中一切均栩栩如生,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神异之处。它先天即与君王对立。它的运转与规则由众生制定,纵使再伟大的王者,也绝无法以一人之力将其主宰。

  那是属于众生的世界,是自平凡中诞生的图景,其名为“人天地”,以人之意志决定天地造化的,崭新世界!

  曼荼罗带着新世界的雏形迎向光辉,将君王的辉光吞没!

  ·

  看不到王者的威光,亦无凡人们的术式。飘茫的穹顶归于静谧,种种异象如梦幻般消逝。

  宇宙与时空重归寻常模样,在太阳系尽头的边界之处,有一块逐渐散去的钢铁大地。严契三人立于宇宙深空内,秩序王站在自己领土的中央,他的胸口处多了一抹墨色。

  秩序王抬手,注视着自己的掌心。他的躯体正与大地一同碎裂,在这一刻亘古前的君王与凡人无异,均为微小的尘埃。

  “这就是汝等选择的道路……以凡人之力决定天下的,人天地吗。”

  秩序王闭目:“那么未来将要如何?汝等应当知晓,唯有吾才是癫狂疯嚣的灾厄之死敌。失去君王的庇护,众生又将踏入灾劫,而汝等已无力再于此界存留。”

  “关我屁事,交给后人操心去!”严契大大咧咧地说。

  “你……”秩序王愕然。

  “那么,难道要我们去处理一切问题,打倒所有敌人吗?”秦暝歪头,“那也不过是让新的王者主宰世界,过往的轮回还会继续。所以这样就好,其他人也不弱,他们会有他们的办法吧。”

  “你能斩出最后一剑不还是靠了侄女提醒?”严契斜眼。

  “你的曼荼罗能修成不也是多亏徒弟帮忙?”秦暝笑。

  他们已看透了,心灵与行动一般透彻,便再无烦恼与踌躇。秩序王理解了此世强者们的思考,他握起拳头,良久,松手。

  “切记,警惕虚假的希望,踏破疯狂的轮回。”秩序王闭目,“生命啊,祝愿尔等平安。”

  王者的身躯化作尘埃,祂的心灵化作一颗黑白的流星,回归到遥远的宙之外。此世最强的凡人们仰望星辰,他们的躯体逐渐透明如幽魂。

  自两千年前开始,一路纠缠至今。围绕文明与帝王,秩序与自由的恩怨,在此刻画上了句号。

  囚笼终破,天地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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