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兄烂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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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烂兄烂弟

诗高雅,远方浪漫,现实残酷。阳台上的三角梅不顾恶劣的天气,顽固地露出奇怪的花朵。

窗外不负责的风雨把花朵和树叶刮的七零八落,玻璃震得噼里啪啦。

屋内有点破损的桌面上一个天猫精灵放着日本歌星伍代夏子的《大阪时雨》,听着听着会让你觉得是走在大阪的街头。说是智能音箱,除了会放音乐并没发现它有多智能,天气预报说今天出太阳结果下起了雨。

边上坐着我的两个智商同样不怎么样的烂兄烂弟马克和阿三再加上本人。马克点上了烟,把自己埋在扶手椅子中,阿三把脚跷到桌子上,也点燃了烟。

平时在家无事生非的两只狗这时不见影踪,它们有它们的事业要操心。这也省了我的心,有次忘了喂它们,两个都跑到我老婆哪里告状,还骂骂咧咧。

门口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颇有姿色的野猫抓着身上的虱子,脚踩缺了腿的死蜻蜓,斜眼看着三个没出息的男人。

尽管没出息但还是一支优秀的团队,能攻城拔寨。只是不可能有什么王国,也不会象乌镇的互联网精英在策划什么大市场,更没考虑到纳斯达克上市,而是三个人勉强凑合鬼混在一起想着怎么被招安。

辛苦弄起的微信群很热闹,大数据表明自始至终只有三个人,不是不让进,是根本没人愿意进。想畅想千里江山和家国情怀,可聊的是低级趣味和牢骚满腹,就算你是个上进青年进去也会成了落后分子出来。

我弄过几个专利要改变世界,东西很好就是没人要,专利一过期马上被人生产出来。我发誓再不创造不发明。

马克阿三做过直播带货,专卖女士内裤,两人死命吆喝表演,结果半年只卖出一条。因为这内裤一穿就破,跟没穿差不多,借的货款到现在还没还清。

一番折腾后一起搞了个公众号,写的网文连老人都不愿意看,也就没心思储存到云计算。好在有一个87岁老太太粉丝认为,这文章要是穿越回古代会当大官。这年头不得了,连老太太都懂时光穿梭机。

马克、阿三说现代当不了官,回到古代当官也不错。反正是当官,在那个朝代当官还不是一样。

虽说做梦睡在皇后和贵妃的床上,你别指望马克阿三会从古代的皇子和将军穿越回来。这两人穿越到古代只会成了乞丐,发回的视频也是在讨饭。

剩下我有这希望,也没那么大野心,想起七品芝麻官都挺美的。可我怎么穿越都穿越不回古代,哪怕最近的民国都穿越不到。

只能从我家穿越到马克家,又从马克家穿越到阿三家,最后从阿三家回到自己家。

既然不能穿越,马克、阿三开始议论怎么泡妞。不骗你,这是个技术活。这两人很象梵高和高更平时经常争吵,一旦讲到青楼女子意见就高度统一,还会交流技术。

其实三个中算本人长的比较吸引女人,不是长的帅,实话实说是外貌形象属于会出轨那个类型。

有次到马克家,他老婆在我手心掐了一下,自作主张约我去看电影,被她逼的没办法去看了一场电影,在黑乎乎的电影院她的手在我身上乱摸。我告诉她只看电影,别的事不能做,人有时克制和假正经是划等号的。

阿三的夫人更是频频向我抛媚眼,说她是个正经女人。给我倒酒时故意在我身上靠几下,有次趁阿三醉了还在我耳朵上咬了一下,痛的我没敢叫出声,怕她说我强奸她,幸运的是他家穷的没装监控。

都说女人贪钱财也不尽然,其实女人也好色,倒贴钱的不少,勾引男人的手段一点都不亚于男人。但马克和阿三就是不肯承认事实,就像国人死不认错一样。

幸运的是我只近女色,但从不越轨。虽然马克和阿三把‘妻妾如衣裳,兄弟似手足’常挂在嘴上。还说,他们俩的老婆都是他们父母从云山的相亲角逛来的,言下之意是不怎么在乎。

但我牢记的却是另一句话,‘朋友妻不可欺’。所以我们三人能很和谐地没有心机地歪斜在我家几把破旧而有灰尘的看过去象美式工业风的椅子上。

这是一个小房子,有些黑斑的墙上没有小精灵、美人鱼和世界明星的图片,只有一副我画的梵高的自画像。旁边老式电视机、收音机、煤油灯和一把破吉它在一片破旧中反衬出一种时尚和梦想不甘。

马克、阿三质问我,梵高那么穷,画他干什么?他俩不懂艺术,讲了也是鸡对鸭讲,我难得跟他们理论。

他们随便抽烟、骂娘、刷手机和唉声叹气,发泄不良情绪是被允许,可偏偏有人节外生枝。马克说,他要喝威士忌,阿三喊,要调鸡尾酒并放冰块,还要到酒吧和百乐门叫个舞女来。

我爆粗口,去你X的!这时候还有这心情。再说酒吧和百乐门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消费的起的。万一没钱付款,你身上的两颗肾就会被切走一颗去抵账。

最后大家都认识到那样不现实,马克提议每人讲件往事来驱散不良心情。马克选了他的小区,阿三的题目是他的老师,我说我妈。

二、马克的小区

马克开始以第一人称讲他的小区。

小区倒是有一条臭水沟有点象景观,美就谈不上,边上猫着一些又黑、又丑、又脏、全身长满霉斑的鹅卵石。别说设计师,你叫齐白石来画,也画不出什么美感。

人家小日本门前的水沟可以养锦鲤,一条几万元的都能养在里面。清澈透底象农夫山泉,水质好的想去喝一口。

我们那水沟黑不溜秋长满青苔,不能养鱼也不能发电,你放只无恶不做的臭虫都会光荣牺牲。四处野草茂盛,枯叶垃圾飘荡,恶心刺鼻的天天有人骂娘,无人做卫生。

路边破树逍遥自在,树下两只老鼠谈情说爱。你也想把老鼠变成米老鼠,可最后能让米老鼠出生的已不是一般的人。

虽说小区不怎么样,但我付了首付,每月也按时还房贷。就凭这两点,怎么也比网上那些整天喊房价高的人强。我喊他们赶快上车,他们喊我赶快下车。我不想下车,下次上车碰到烂尾楼怎么办?

普通人房子不是租的,回家有地方停车已是种成就。车场又挤又乱常年停着一些低端汽车和电动车,还被物业弄来向外停车收钱,业主经常因为没地方停车跟保安弄的不愉快。

楼上的瘦猴,外号叫瘦猴。劝我千万不要去惹保安,万一非要开战就叫上他。他学过猴拳武功了得,虽然打架从来没赢过,上学时不是被女同学打,就是挨男同学揍。

我没那么傻,也不会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到时他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会被揍的呜呼哀哉血流成河。

保安部分长的歪瓜裂枣另一部分长的凶神恶煞,出来喊立正的保安队长,妥妥的一个伪军小队长,似乎一开始组建就是用来对付业主的。

遇上哪家丢了东西,基本是保安干的。保安室的监控是个摆设,查的时候独独缺了那段。他们内外勾结,心安理得。

楼管天天催你交物业费,挑拨业主斗业主,还会勾结保安城管威胁你,其它的事跟她没半毛钱关系。看她干的破事,我楼下那个90后说恨不得一个耳光扇歪她的嘴巴。我劝解到成了面瘫不好,现代的医药费贼贵。

这种物业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引进的,选了业委会也是跟着一块腐败。父母说以前单位的房子比这好太多,没有麻烦事,也不用交物业费。

物业其实是富人小区的奢侈品,不能强加给穷人小区,大多数人还是归还居委会管理更合理。

政府提倡共同富裕,小区不可能共同富裕。富人和穷人也不可能住在一个小区里面,一般富人住一个小区,穷人住另一个小区。

差别倒不是富人素质高,邻里之间吵架都不要脸,隔离了也一样不能出门。只要不能出门,穷人的优势就来了,比如富人抢菜抢鸡蛋就抢不过穷人,因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说来富人也不该跟穷人抢,穷人没了工资就没饭吃,富人不靠工资,躺着也能赚钱。

当然富人也不是吃素的,你放一些和平鸽和孔雀在小区养,同样会被富人吃光连毛都不剩,也不是开豪车的人比我们骑电动车的人多,而是房价的天差地别。

富人小区环境很好,除了游泳池、健身房、网球场、儿童乐园和高端会所,周围多半被设计成日式庭院和苏州园林,有的奢华成红楼梦的大观园,旁边还带高尔夫球场。

一个收废品的老太太看了气不打一处来,把手上的一包垃圾丢了进去。没有GPS和北斗的定位,居然精准砸在一个富婆头上。好在人家心地善良,只到派出所呆了一晚。

可她死不改悔,还说如果富婆成了她老太太的儿媳妇,会叫她天天倒马桶。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不公平,我问怎么能公平?她认为应该赌个小游戏,就是“石头、剪刀、布”,它们循环相克,都出其中一个,克住对方就算赢。

还回忆小时候她跟姐姐争好房子,她父母就是用这种游戏,谁赢谁住。说的很有道理,可人家不会干呀!

我们小区虽然破旧,但都是些相信知识能改变命运的人。时也紫气东来,一个香港风水大师对着我们小区说,这是大富大贵之地。我听了后去买了个头等舱,结果被空姐赶回经济舱。自然除了我,谁都知道大师在骗钱吹牛。

现实是人均GDP比人家差多了,背个画板提个吉它比有钱人更文艺,也有花呗余额宝和信用卡,可雨淋着你也淋着他,不分彼此都是月光族一个,负债消费的不少。

邻居间除了几个广场舞大妈比较杰出,个个丰乳肥殿,经常臭美被人投诉,其他人谁也不敢瞧不起谁。年纪大的喜欢廉价旅游团,在菜市场斤斤计较,省下的钱常被骗去买了保健品和做了p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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