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慌的感觉（2 / 2）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早上从床上一睁眼他就觉得头很重，眼皮也重。他不是生病了，而是昨夜没睡好。这是件奇怪的事，十六岁的男孩子，哪有失眠的道理？

然而昨夜他迷迷糊糊间醒来好几次，心跳重得像擂鼓，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既酸且痛。

本来他以为自己病了，可是坐到餐桌边，一杯牛奶一个煎蛋两片面包下肚，他又精神了。

叶琛甩了甩头就去上学了。从教师宿舍楼到教学楼只要走五分钟，以往这五分钟他是感觉不到的，但今天有点奇怪。因为越往教学楼走，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就越好。

等进了教室，在座位上坐下来的时候，他几乎感觉不到前一晚失眠的影响了。

很快，一张张试卷发下来，一张张试卷又被收走；讲台上的脸从圆的换到方的，又变成长的，一会儿红颜一会儿白发，一会儿沟壑丛生，一会儿又珠圆玉润。

头晕脑胀的一整天终于过去了。叶琛觉得自己有点不想来上课了，因为试卷做来做去，总分距离满分总是有20分左右的差距。

然而班主任还在不停激励他：一来要保证稳定的状态，二来争取再进步几分，说不定能冲个全县前三甲呢？

那样，你堂姐也会高兴，对不？

最后一句话，班主任是带着谄媚的口吻说的，但表情端庄肃穆。

叶琛想了想，觉得叶瑾其实并不在乎他能不能在成绩上更进一步。

这个堂姐是真心希望自己好的。

叶琛背着书包回家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邻居家那只叫大黄的狗在楼梯口一看见他，猛然狂吠了起来，把叶琛吓了一大跳。

他被吓着不是因为胆小，而是，大黄明明是一只性格极其温顺的母狗，就连第一次看见他都只轻轻地、装模作样地叫了几声意思一下，之后每次看见他不是蹭到他的小腿上摩挲，就是撒娇地咬住他的裤脚。

今天这是怎么了？叶琛有点疑惑。

大黄叫声还没停歇，楼道里忽然又冲出一只黑猫，飞速撞向了大黄因为吠叫而斜着横出的白肚皮。

黑色的毛发油光锃亮。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撞向了一团黄乎乎的东西，那结果是什么？

叫声被撞断了。大黄凄惨地发出一声短嘶，被一冲之力撞得老远。

不过显然黑猫的目标并不是大黄。黑猫撞开黄狗之后，几个箭步就利落地蹿上了宿舍楼边的一颗槐树。

叶琛这时才想起来，黑猫是楼下老李养了七八年的老猫佩斯。佩斯平时最喜欢蜷着肥乎乎的身子，懒懒地趴着晒太阳。如果有人经过它的身边，它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今天这是怎么了？

叶琛站在楼道口看了一阵稀奇，但大黄哀号着跑远了，佩斯藏在槐树茂密的树叶子里也没有露头。

他很快觉得没劲了，就踩着楼梯蹬蹬蹬地上了楼。

一推开家门，那种令人心慌的感觉又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叶瑾从厨房里探出了头，看见叶琛就笑了笑说：“我今天给你们炖了江里的大白鱼，赶紧换衣服洗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