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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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找刘水生借钱的理由, 有借口打点他哥刘根生借的, 有娶媳妇办酒席借的, 有儿子出生没钱吃饭借的理由五花八门, 但一件都没用到实处,全拿到镇子上找兄弟摆阔去了。

村民不是没找刘水生要过,但刘水生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更是放言道:要钱没有, 要命一条。

几番折腾下来, 村民也就当那些钱都喂了狗。刘水生还为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要宁致来说,为了这么点钱把平时热心帮忙的村民全给得罪了,非但不划算,还很亏本。毕竟谁没个救急的时候?

刘水生的人品

宁致摇摇头,思索着该怎么改善村民对他的印象。

洗是洗不白了,只能改邪归正,浪子回头了。

但要怎么做呢?

思量到任务一里让刘蛋蛋出人头地,心底顿时有了计较。

红叶村没什么娱乐活动,村民唯一的活动就是傍晚干完活,会在红叶村河边的榕树下八卦一下今天各家的是非。

刘婶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拎着小马扎,摆在榕树下,扒了口碗里的野猪肉,见到扛着锄头经过的老李,扯开嗓门喊道:老李,吃了没,没吃到我家吃点,不是我说,二流打的野猪肉是真的香。

老李也来了兴致,放下锄头杵在一旁,从口袋摸出自己卷的烟,吧嗒了两口嘿嘿道:二流分了你家几斤?我家国庆拎了五斤三两回来,我家婆娘今儿早用尖椒一炒,那味儿啧,想想都流口水。

啥,你家五斤三两?咋比我家还多了二两?刘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好歹是跟二流一个姓,咋能比老李这个外来户还少了二两呢!

老李有些得意,他下午特意去问了分到肉的其他几家,都没他家多。

老李,你行了啊,二流分肉的时候都是让张屠户分的。俩人的聊天吸引了路途的村民,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点的地方围拢了十来个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发表言词。

不容易啊,这么多年,头一次吃上二流送来的东西。

可不是,小时候我婆娘没少给他们兄弟送吃的,谁知道大刘那孩子唉!

说起大刘,我听一个远方亲戚说他减刑了,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出来了。

早点出来也好,家里有个主事的,二流说不定还能改回来。

这边说的热火朝天,老李的婆娘眉开眼笑的给自家汉子送来晚饭,听见大伙还在聊昨天的旧事,自得的扬起头道:你们知道二流今天又干了啥子不?

宁致牵着儿子经过榕树,见好几个债主都聚在这里,刚想上前,冷不防听到有个大嗓门掩不住得意的道:二流给我家送借条了,知道啥叫借条不,就是这个,你们看,上面的字是陈丽写的,还有这个章,是队长盖的,说是凭着这个,就不怕二流赖账了,如果他在三年内不还钱,我们可以去派出所告他。

老李的婆娘说完,轻咳了一声,你说这乡里乡亲的,哪个还真能为了这点钱把他送去派出所,不过我看二流啊,确实是想改正了。

刘婶性格急,直接问道:那咋我家没有呢?当初二流说他要娶媳妇,我可是借了他一百啊。

大伙的注意力都在老李婆娘的身上,一时半会也没注意到旁边的宁致。

宁致以拳掩唇,遮住唇角不自然的笑意。

他是想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来着,但他这才刚开始,李婶就热情的帮他开始宣传起来了,这多不好意思?!

刘蛋蛋拉了拉爸爸的手,仰头道:爸爸,什么叫借条啊?

宁致深知环境是影响一个人最大的因素。

就如刘蛋蛋,想改正他的三观,他这个做父亲的须得以身作则,不然很容易影响到刘蛋蛋,让他以为借人财物不还,是理所当然的观念。

所以他找陈丽帮忙写了借条,又去找了队长盖章,然后带着刘蛋蛋挨家挨户的送借条道歉。

前面已经送了五家,刘蛋蛋对他的行为很懵懂,但也很乖觉的没有多问,这会儿见大家都在聊借条的事,终是没忍住好奇心。

宁致解释道:就是欠别人财物所立的字据。说完,他见刘蛋蛋一脸茫然,换了个简单的说法,爸爸以前不懂事,找叔叔和伯伯们借了很多钱,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起。所以我就把借了多少钱写下来,然后签上我的名字,又找队长伯伯公正盖章,这样大家放心,我也会为了还钱而努力赚钱。

为什么要还钱?

宁致继续耐心的解释道:因为这些钱本来就是叔叔伯伯们的,我们不能因为还不起就赖账,毕竟叔叔和伯伯们家里也不富裕。爸爸给你举个例子,如果铁头借了你三块钱,他因为没钱所以就赖账,这样你会开心吗?

不开心。刘蛋蛋小.脸时而紧皱,时而迷茫,最后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道:哦,我知道了,爸爸欠了叔叔伯伯们的钱,要是爸爸不还钱,他们就像蛋蛋一样会不开心,可为什么爸爸你给他们一张纸条,他们就开心了呀?

宁致无奈的扶额,得,感情前面全白说了。

他耐下性子,又把前面的话再讲了一遍,然后带着刘蛋蛋走到榕树边,先是客气的跟几个债主道歉,又一一掏出借条,分别交到债主的手上,末了道:我刘水生是个混账,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我现在呢,也没指望你们能相信我,但请你们放心,我欠你们的钱,一定会还上的。

村民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不过有个别村民摒弃先前的嫌隙,上前询问他是如何猎到野猪的,宁致还是那套守株待兔的说词。

这套说辞如果换在别人身上,说不得大伙还要怀疑一番,可落在游手好闲的二流身上,大伙还真就信了。

不然,怎么解释他一个从没打过猎的人,头一次上山就猎了头野猪回来?

有人感叹他运气好,甚至还有长辈一类的人直言他终于懂事了。

宁致送完最后一张借条,天色已经大黑。他带着刘蛋蛋来到住在红叶河边的到李大成家吃饭。

红叶村有条七米宽的河,河的尽头是松岭山,所以一旦下暴雨,洪水从山上倾泄而下,红叶村这条河的水位就会暴涨,若是疏通不及时,便会爆发洪水。

刘水生父母在世时,老家地基也在这里,但自从洪水过后,老家被洪水冲垮了,留下的两兄弟没钱修,便搬去了村尾废弃的老房子。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俩人到李大成家时,正好赶上饭点。

李大成的媳妇李姐难得露出笑脸招呼俩人赶紧吃饭。

李大成的媳妇是从隔壁村嫁来的,性子有些沉闷,话也不多,但这不代表她心里对刘水生和刘蛋蛋老来他们家蹭吃蹭喝没意见。

只是她不敢说,一是怕刘水生犯浑,二也是担心反应迟钝的儿子会被刘蛋蛋欺负。

不过,今天可不一样。

她家的汉子说二流不会做饭,要把野猪肉放他们家做,大家一起吃,这对一年只有收割和年底才有荤腥的他们家来说,自然要比白吃白喝要受她欢迎。

她盛了一大碗米饭给宁致两父子,见刘蛋蛋不客气的夹起肥肉就吃,而她儿子只是眼馋的看着自家汉子,忍不住想给儿子夹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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