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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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陛下怕脏了床面,只需得拿东西接住食物碎屑便是。

楚凛被江奕理所当然的表情看得一哽, 眉头还未皱下, 手里便被塞入了食盒的盖子。

江奕更是干脆利落,端出盒中汤碗小盘, 放在楚凛勉强持平的盖子上。

楚凛微微瞪大眼, 看他做出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只是他现在没什么力气, 双臂端着放满食物的盖子不禁有点吃力,江奕察觉了到楚凛手臂的颤动,又将两个碟子放了回去。

看着江奕将点心给端了回去, 虽然手臂是承担得住了,但楚凛的脸色实在是称不上好看。

楚凛沉声道:放回来,朕拿的住。

熟料刚才还对他一脸惶恐的江奕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温声道:莫闹。

楚凛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但即便是心里生着气, 他也未想过将食盒给掀翻, 更怕自己端不稳固, 砸在了江奕的身上。

只能口中发泄着不虞:你可是在小瞧朕?

江奕当然没那个意思, 他只注重实际情况。

盖子上放着半碗米粒饱满的蛋粥,搅如黄橙橙的鸡蛋液,又洒上一把青绿色的葱花,点上几滴香油,粥的香气便被点缀了出来。除粥以外,旁边还有隔着酸咸酱料调味后的小菜,几片卤肉单独放进了一个小蝶。

楚凛长期没能吃饱饭,眼下这些吃食便是足够饱腹了,但江奕生怕楚凛不够吃,又拿了一碟玫瑰花酥,还有三个仅有半边手掌大小的鲜肉包,就是江奕方才端出来又放回去的两碟。

连这点东西都端不动,难怪楚凛觉得自己没脸。

锦盒放在一边,江奕撩起宽大的袖袍,宫人多做苦累的杂事,露出来的当然不是白皙细腻的皮肤,但楚凛眼睛瞄过去,竟也能看入了眼。

回神之后,自暴自弃地想着,该怎怎罢。

江奕感觉身上发紧,抬眼一看,正接触到楚凛赤果果的目光,没有多想,以为对方饿了,便端起蛋粥来,用小勺兜了几下,热气氤氲,粥的香味弥漫开来。

楚凛透过往上腾升的白气,看向江奕澄澈淡漠的眼,喉结忍不住鼓动了一下,不知不觉,突然有些饿了。

手掌贴着碗壁,探得粥的温度刚巧合适,江奕兜了一勺粥,递在楚凛的嘴边。

楚凛看一眼张口便能触及的热粥,与江奕大眼对小眼。

江奕只好提醒一句:陛下,趁热喝。

楚凛挑了挑眉头,突然笑着道:你要朕怎么相信里面没有下毒?

江奕闻言,二话不说,将勺子里的粥兜进了自己的嘴中。

而后看着楚凛,晃了晃空掉的勺子,示意道:陛下现在可信了?

熟料楚凛又是满眼嫌弃地看着江奕拿嘴接触过的勺子:你打算让朕吃你的口水?

江奕丝毫没有被楚凛为难后的羞窘,从食盒中拿了一个崭新的勺子出来,好似预料到了楚凛会来上这么一出。

楚凛眯了眼睛,顿时又和江奕对上了眼。

江奕只得无奈强调:陛下,粥真的要放凉了,吃冷的东西对您身体不好。

楚凛纯属没事找事:朕也可以不喝。

爱人一贯在自己面前稳重有度,江奕哪曾见过这人耍无赖的样子,当真是让他招架不住。

同时也有点好笑。

未曾想过他是这样的人,像是在挖宝藏一样,饱含期待,充满期颐,永远不知晓自己能挖出什么,但爱人展现出来的任何个性又都是江奕所珍视的。

江奕便放软了语气,轻轻唤了声陛下。

宫人的声音也不甚好听,但江奕做出这番撒娇的模样,听在楚凛的耳朵里却有着别样的酥痒滋味。

越听越难耐,宛如幼猫伸出了毛绒绒的小爪子,挠着他心间直痒痒。

终于大发慈悲地扬了扬下巴,道:喂朕。

江奕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此,一个喂,一个吃,很快便解决了半碗蛋粥,楚凛只在小时候被人伺候过,但过去了这么多年,印象已经模糊了,基本可以算作没受过他人的服侍。

享受着江奕的投喂,楚凛不难发觉江奕与他的默契,对方好似总能在自己口中寡淡的时候夹来一筷子小菜,重新提起他进食的滋味,哪怕是自己动手也没江奕喂得惬意。

粥碗与没吃完的小菜放入食盒,江奕抬手拿起一块玫瑰酥,楚凛自觉张开了嘴,咬下一口,玫瑰花瓣的清爽滋味瞬间融化在了舌腔之间,说不出好吃。

不待江奕递进,楚凛往前又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明明优雅至极,吞咽的速度却是旁人难以企及,顷刻间便吃完了一个。

江奕见楚凛吃得舒心,跟着也有点馋了。

不待江奕再拿出一块,楚凛突然将空了的盖子甩在锦盒上,只手揽住江奕的腰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即将毫无防备的江奕拉来了怀中。

他凑近江奕的耳边,口中喷吐热气,吹得江奕耳根子都热了起来。

但楚凛的语气却是森然令人发寒的:你到底是谁?

楚凛手上做着温柔的动作,嘴里却突然来上这么一出,江奕不说也是猝不及防的。

没能得到江奕的答复,楚凛也没有继续逼问,两只宽瘦的手却是不安分了起来。一只探向江奕的后颈,拇指不断摩挲着致命的部位,威胁意味明显。另一只手揽着江奕的腰后,似有往下的趋势,看似挑逗的动作其实彰显着绝对掌控的地位。

江奕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默默地脱离了这副身体。

上一刻宫人还带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姿态,下一刻脸上就被茫然所替换。

感受到楚凛游离在身上的手掌,这人一时间吓得蹦跳起来,脸色苍白,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楚凛,宛如在看一个肮脏又龌龊的恶兽。

楚凛一时不察,被宫人给挣脱,当看见宫人望向他的丰富目光时,差点没能绷住自己的脸皮。

宫人急剧变化的态度让楚凛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腹中跟着翻涌起一股作呕的情绪。

楚凛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

手掌在被褥上大力擦拭,直至将皮肤搓得发红也没有停手,江奕本还有点不想管,耐不住心软,看不过去,抢在宫人大喊大叫之间再次占据了他的身体。

陛下若是用膳完毕,奴便将东西给收下去了。

楚凛倏然抬头。

面前的宫人神色淡淡,在楚凛的注视下走近,条理不紊地将碟子收回了食盒中,而后朝着楚凛行礼,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看着江奕离去的背影,恶心的感觉立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楚凛抚着额头,感觉自己前半生就没像刚才那么郁猝过。

忿然纠结了一会儿,忽然便忍不住笑了。

也是楚凛知事以来的十多年间,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发笑。

你到底是谁他喃喃自语着。

楚凛从身后掏出被忽视已久的苹果,再次抛向高空。

殿外朝阳冉冉升起,一抹温暖的橘红色光辉透入了檀窗内,从楚凛的角度看过去,就是那一瞬间,苹果仿若与阳光重叠在了一起,与空中高挂的太阳位置持平。

而男人古井无波的漆黑眸眼中,终是被渲染上了一抹灵动的生气。

[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宿主不必为刚才的过失行为表示自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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