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刀斩断烦恼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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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的酒价多少呢?

参照《旧唐书?食货志》记载:“建中三年初榷酒,天下悉令官酿,斛收直三千,米虽贱,不得减二千。”

意思是唐朝在建中三年(782年)宣布白酒国营,要求酒价只能在每斛三千到两千之间浮动。

杜甫《逼仄行》:“速来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推算每斗酒三百钱。

唐制一斛为十斗,每斛两千至三千,那么一斗酒的售价就是两百至三百,杜甫的诗很写实。

利润虽然还行,算上酒税,一般背景的私酿真赚不了太多。

勾结官吏、虚报漏报,则另当别论。

柴令武来干,就没那个顾忌了。

柴家庄是霍国公柴绍的实食邑,不是名义上的食邑,这就意味着税收全免啊!

最多,要承担一点长安县的赋。

所以柴跃对柴令武的安排没有疑虑,反而查缺补漏,比如买石炭、柴火、垒灶,可是柴令武完全没意识到的。

庄户们卖力干活,柴令武闲极无聊,每日拎着横刀练武艺。

身为武将之后,武艺你可以不出众,但必须会。

耶娘都是著名武将,儿子要是翘着兰花指、走路风摆柳、人比黄花瘦……

呕,受不了,先吐一个为敬。

书法也有练习,馆阁体越来越娴熟了。

庄上什么都好,就是庄户们都在干活,没人与柴令武交谈,闲极无聊的柴令武带着阿融沿着灞水瞎逛。

“回去,回去!”一个满身泥土、神情焦急的男孩挥舞着竹条,拼命地驱赶着到处乱窜的三头猪崽。

猪是一种活力四射的生物,虽然被人类驯养了,却不改其好动的性子。

家猪跑山林里混两年,照样能混成野猪。

除了猪肉腥膻骚气让人不喜、称之为贱肉外,其活泼好动的性子也导致出栏率不高,这种放养的猪一般两年时间才出栏,所以存栏率低得令人发指。

柴令武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貌似酿酒会产生诸多的酒糟,不能浪费了啊!

“建猪圈、养猪?”

柴跃的经验确实丰富,想了一下,便明白柴令武的用意。

酒糟用于养猪、养鸡确实很好,这没错。

“庄主,养鸡比较合适,养猪的话,太腥膻、太拱圈,连庄户都不愿意吃,更卖不出价钱。”

柴令武冷哼一声:“不是还有劁猪阉鸡的匠人么?去了势,长得快,听话好养,还能断了腥膻味。”

这类匠人少,是因为大唐的人对此不重视。

劁猪这个行业,东汉年间就已经出现了;

阉鸡,更是在西周便已出现。

柴跃愕然,庄主对这等下贱勾当竟如此清楚?

好像,有点道理?

劁过的猪是否长得快,这个是没有疑问的。

只是没有人特意拿出来比较,显不出差异,且兼穷人舍不得掏劁猪的手艺钱,宁愿放养而已——对穷人而言,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

庄主愿意养,那就养好了,最多再加上一些鸡。

酒窖、酒桶、大缸、大镬倒好办,柴跃也有经验,唯独蒸馏器不好弄。

原理倒是简单,密封上有点困难,还是庄上的铁匠厉害,以类似螺丝螺母的方式解决了难题。

蜀黍浸泡十二个时辰后,开始上甑子蒸饭。

饭熟,倒入大缸中,几名庄户赤着上身,将生蜀黍壳倒入饭上,挥舞着大铲搅拌。

“庄主,为何这么做?”柴跃都看不懂这一步。

柴令武不能说是花了一点积分兑换出来的简易酿酒技术,只能耐心地解释:“如此能防止蜀黍饭太黏稠,并加快冷却。”

不会影响酒的味道么?

虽然生熟有别,饭与蜀黍壳也不同,终究是同根同源,勉强说得过去。

两个时辰后,完全冷却的蜀黍饭里加入颗粒的麦曲,搅拌均匀后放入超大的缸中。

没办法,没有水泥,发酵池还不能造出来。

抹糯米浆填补空隙的法子,太昂贵。

柴跃觉得有些怪怪的。

庄主的法子,好像与现在通用的都不同。

能不能成,柴跃心里忐忑着呢。

好在,庄主行事也有分寸,第一批酿酒,只用了十石蜀黍而已。

十天之后,发酵出了酒,连酒带蜀黍饭倒入大镬中,套上蒸馏器,慢火蒸馏,许久才渗出一滴透明的酒头。

柴跃耸了耸鼻翼,那浓郁的酒香沁人心脾,对他这样的行家而言,瞬间就分辨出,庄主的酒酿成了,而且极烈!

柴跃相信,即便是千杯不醉的酒鬼,喝了这未经勾兑的酒头,也得乖乖醉倒。

重要的是,柴跃确定,之前加入的蜀黍壳,丝毫未影响酒的品质!

这一道的酒,蜀黍自身的味道略重,度数过高,按后世标准差不多得七十度,需要勾兑调和,这就是柴跃的活儿了。

柴跃勾兑完,让年轻人将酒装坛窖藏,在每个坛子上做记号,以辨别批次、时间。

正常情况下,得窖藏半年左右,使新酒的辛辣味得到老熟,去除糟味。

可惜,这浓缩的酒水,出酒率低。

柴令武让青壮将酒糟捞出来,再加蜀黍壳冷却,然后又加了一遍麦曲,再度发酵。

“庄主,能出酒吗?”

柴跃眼带疑问、心头火热。

如果这还能出酒,这一道的酒就是纯赚啊!

“能啊!再发酵十二天,又能蒸一回。不过,味道要柔和得多,没那么烈。”

柴跃心头顿时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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