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上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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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叔看着那天文观测助手的工资,真不算高,不过认真想来,这样的就业形势下每个月能有四千多的收入也勉强可以,只是能源部门开出的避难优惠他们是享受不到了,危机依然无从解围,战火不知何时停歇。

单叔决定让单青羽上太空,他自己则去广西境内谋点儿事情做一下,毕竟还有个小女儿需要抚养,他哪怕就地做个农民,种点儿菜也是可以的。只是单青羽这么一走,家里就少了个帮忙的人,且在战乱时节,亲人要远行总让人不放心。

准备好行囊后,单青羽和家人走到帐篷前。

说来也奇怪,这仅仅呆了几个月的军绿帐篷,早已成了此时的家,是新的出发点。虽然陌生,却又熟悉,好像有一丝不舍留在帐篷里。如此看来,只要心在漂泊,哪里都是家。单青羽听北漂的学子和白领说过,他们租人家的房子歇脚,到头来也把那权且容身之地当做安乐窝。家是流动的寓所,更像是藏心的匣子。纪伯伦也曾说过,家是人们更大的身体,犹如蜗牛背着的壳,那即是庇护,也是束缚。

离开家,对于那些满怀坚决的人而言只是一个闪身的距离,更大的空间正在前方等待。然而单青羽还有一颗心留在这万有引力牵制的大地上。

池晚凌还没有来,她说过,要送他一份礼物,即便她没什么可送,送他一程也是可以的。比起那使用不久的帐篷,这位相见恨晚的姑娘才是藏住他心灵的匣子。但是,她没来,也许是忘了,也许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有些人不如不见的好,比如她害怕送别,毕竟她曾经送走身边最亲近的人。

单青羽把脸朝向南方,那头顶的太空城圆盘反射中午的毒花花的赤阳,一根看不见的风筝线无形地牵引着它,让它不至于迷失深空。他和家人向前走了几步,那条无形的线忽然绊住了脚后跟,如同陷于泥沼,举步艰难。

单叔单妈将儿子送到飞机场,他们相互拥抱,单妮在他脸上留下亲吻后的一滩口水,挥舞着手臂开心地笑着,没心没肺地送哥哥离开。单青羽只等自己回头后,才从眼眶里挤出了泪,并又旋即一转,笑单妮是个大笨蛋。

他登上飞机,来到海南,再由海南乘船来到南海南沙的郑和群礁。随着视野不断靠近,天空暗下,仿佛进入了雨夜。单青羽从船窗上看到头顶的庞然大物,犹如紫黑色的太阳,它的投影已经落于广阔的南海之上,那便是太空城。

慢慢已抵达郑和群礁,在海平面上凸起一座庞然的人造工程,大量的船只围绕,其中不乏重型货运游轮。那建筑犹如海中坞堡,海浪拍击它的墙体,巨浪与之一比,犹如万吨巨轮船体上的细微涌浪,而客船靠近时,则如舢板小鱼。

单青羽跟随旅客登陆,从不知道哪里上去,便来到太空城基座的底部。举头望去,天间有一根发丝垂直千里,仿佛一条门缝若隐若现地跳跃于光的反射面上,巨大与纤细的对比令人惊叹。

进入安检通道,他和旅客被通身检查一遍,最近恐怖袭击频繁,每一个关口的检查都异常严格。经过大门,他们来到一片高台上的广场,纳米石墨烯制成的太空天梯才显露出厚度,从一根发丝变成了一缕秀发。说它“一缕”并不假,因为它由上百万条石墨烯悬索并簇而成,拧成复杂的交织螺旋状,好似极致变态的麻花辫。这种构造由计算机演算得来,最大限度地符合拉伸特性,且能抵消切应力和剪力,即便有其中一条崩裂,也不会大幅度影响传输性能。

太空天梯与基座的铆合点受到的力量最大,也最为脆弱,因此结构更为复杂,犹如一棵盘枝错节的榕树,根系布满地面。其结构样式同样由计算机提供,却借鉴于中国结的编织原理。

而就在那“树根”密布的广场上,有一个人孤独地站着,没有登梯。

单青羽放下手提包,跑过去,因为那是女孩的背影,虽然穿着制服,却是齐腰秀发。然而,走到一半,他又放慢步调,确信自己看错了,那身高分明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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