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四章 一荷渡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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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拱辰捏了捏鼻子,不能作声,还真辨佛啊。

郑朗又摘下一片大荷叶,道:“当年达摩以一片苇叶渡过长江,西湖边芦苇不多,可是长着许多荷花。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所以净,佛家也用莲花当佛座。我重阳之举,是矫正佛家一些误入岐途的不好子弟,不知佛祖能不能保佑我,以一片荷叶渡过西湖,以举我行。”

“什么,以荷叶渡西湖?”韩琦与王拱辰齐声惊道。

“我很想试一试,若成,我就来此静心学习一段时间佛经,重阳辨佛,若不成,此竹舍就不来了。”

“这个荷叶……”三个钦差瞠目结舌,一个个傻了眼。

“怎么办,一苇渡湖,我怕没有达摩师祖的本领,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用荷叶代之。”

但三个钦差一言不,用荷叶与用一苇有什么区别?

郑朗心也哀叹,没有办法,为了求先声夺人,自己还要得喝上几口西湖的冷水。

重上了画舫,几个美妓好奇地看着郑朗,其漂亮的妓子苏玉儿问道:“郑知府,会是格物学?”

这也是杭州名妓之一,看过许多诗书,当然,没有几个名妓不看诗书的,否则仅是相貌,也成不了名妓。但她的问题,也是三位钦差心的想法,一问完,三个钦差一起看着郑朗。

“是不是格物学,你们自己用一片荷叶试一试看,不就知道了?”郑朗不答,反问了一句。

等于没说。

这事儿传得快,竟然奇迹般地的不用半个月时间,不知从那个渠道传到京城。

京城正生一件事。

国家需用武将之即,孔道辅恶整王德用,说王德用类似赵匡胤,人什么本事没有的,笔杆子本领天下无双,后来整狄青时也是如此。罢了王德用东府官职,但嫌不够,河东都转运使王沿又告王德用命令府州折继宣市马,王德用市于商人。

这件事也无可是非,朝廷豢养了大量战马,是准备一支骑兵的,但原不适合养马,整个宋朝也难得有什么强大的骑兵,直到后来占领了河湟地区,才渐渐西军出现少量骑兵。

那么卖给商人是做什么呢,耕地用的。

目标是好的,但违反了制,与郑朗夏天杀人一样,可王德用是武将,有理也说不清,也不能当真,若当真的,宋朝十有成官员都要受处罚,不过王沿附孔道辅,言语说得恶毒,京城传言会再罢王德用。

似乎墙倒众人再推,王家皆惶恐不安,唯王德用举止言色如平时,只是不接客而已。

王德用资历深,一时半会掰不倒,于是开始掰折继宣。

正集折继宣的罪状。

这是可悲的一段历史,虽影响不大,但反映了一些人的心态,大敌当前,需要王德用这样有经验的武将坐镇,就是不上前线,朝堂也能提出一些适当的建议,需要西北折家配合。

然而孔道辅之流呢?

喝了几口西湖水,郑朗从荷叶上湿漉漉的走下来,对富弼说道:“富兄,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君子党。武则天杀程务挺,突厥人贺之。她杀程务挺还有杀的理由,为什么马上开战,先折自己一臂,再抹黑折家?”

可悲的马上人写史书,还会再次抹黑这件事。

如果不是王德用孔道辅死后说了一句话,孔丞不是害我,他忠心侍奉国君就该这样,可惜了,他一死朝堂没有一个忠臣。让臣弄得灰心丧气如此,君子都能史书将王德用生平抹黑。

富弼不想回答。

郑朗道:“杭州事了,我很想回郑州。”

“回郑州?”

“养老,不想与这些君子们共事。”

王安石站边上窃笑,这是老师挠骚,到了老师这地步,他想“养老”,皇帝也不会让他养老。

说完后,看到仝明说道:“你也要去郑州了。”

状告燕尾寺也是仝明出的主意,但这些主意郑朗颇不喜,怕与他处长了,自己会加腹黑。不是自己让仝明朱,而是仝明会自己面对许多事束手无策时,能让自己墨。

不但要送走仝明,还要送走范纯祐,年已长,跟自己无非学习一些与他父亲不同的处人做事风格,学问也长,若不错的话,范仲淹江东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今年秋后让范纯祐到范仲淹身边,给范仲淹一些小小的帮助。

秋虫声密集,八月来临。

宋朝大战即,灾害偏偏又起,西川自夏至秋不雨,民大饥,朝廷命韩琦为益利路体量安抚使,西染院副使王从益副之;蒋堂为梓夔路体量安抚使,左藏库副使夏元正副之,处理西川灾害。

说明韩琦赵祯心地位益重。

但韩琦三人没有离开杭州,本来案子也基本断完,不过他们同样好奇,于是留了一些尾巴拖着,一直拖到八月弄潮期到来。

今年观潮的人多,不但观潮,还有郑朗主持的数场大戏,其实数本大戏唱过后,佛家杭州地位隐隐下降了不少。另外,各州府的老姓还想看一看郑朗如何用荷叶渡西湖的。

没让他们等多久,八月十月圆之夜,天气好,平风静气,西湖就象一盘银轮一样,风平浪静。

郑朗决定用荷叶渡西湖,突然命令的,但这件事很让人瞩目,闻听后诸多姓蜂拥而来,却让士兵把守了各个道口,连湖上都进行了宵禁,没有达摩的本领,长江上船只行驶,达摩照样渡江。郑朗只能封锁西湖,不让船只与姓打扰他。

三个钦差,两个转运使也来了,杭州各个官吏也来了,来到西湖边,郑朗此渡湖,四周封锁起来,老姓离得远,但不禁止这些人过来。站湖边,郑朗对杨安国等人说道:“三位,我就要过去,你们马上离开杭州,恕我不送。”

杨安国道:“没关系,你渡湖。”

送不送是一个礼仪,这不要紧,要紧让我们临离开时看一眼。

郑朗上了一艘小船,荡了荡,荷叶丛摘了一株大的荷叶,但韩琦三人依然摇头,大荷叶还是荷叶,有什么区别。继续看下去,郑朗将荷叶放湖,拿起一个小桨,缓缓地站了上去。虽封锁了道路,月色正明,老姓离得不是很远,看到这个场景,惊呼声此起彼伏。

郑朗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站直,看了看天际,回头对岸上富弼说道:“富兄,杭州的事务暂时交给你了。”

说着,荡起小桨,居然驾着这片荷叶,缓缓向湖间划去。人不但没有沉到湖下,连荷叶也似没有承受任何重量,水面如同才摘下来一样,四角扬起。

明月东升,光线加明亮,惊叫声全部停息下来,所有人神迹一般看着这怪异的场景,月光昏黄,隐隐的让湖一人一叶笼上了一种神秘的晕黄的光晕。

韩琦思不得其解,急得抓耳挠腮,但郑朗驾着荷叶,已经离岸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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