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变化（1 / 2）

十二点的时候能在家里吃上一顿中饭，是林与故可望不可及的事儿，他糟糕的作息规律不允许正常节奏重现于生活中。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林与故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其他家长，因此他穿得很体面，有多体面？就像你与女友进行第一次约会时的情景那样。

草草地吃了点东西，林与故便准备出发，临行前他还不忘对着镜子照啊照，他心想：自己如果有个孩子会怎么样？关上门的一刹那他就结束了自己糟糕的想法，因为那个假设太可怕，同时也根本不存在。

余桐四中虽说只是普通高中，不过就入门口四层高的大楼来讲，它绝对另藏玄机，林与故看看手机，还没到一点，就索性沿着大楼往里走去。

他左右回顾偌大的校园，似乎是有目的地在寻找什么，终于他的视线不再被大楼遮挡，两旁林荫小道与远处的塑胶跑道交相辉映，充满野心的少年奔跑在独属于自己的青春里，许久未见的归属感击打着他二十年所积累的漂泊逆旅。

“你是家长吗？”迎面走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他打断林与故的遐思。

“嗯，是的。”林与故回答。

“家长大会在入门口那幢大楼的一楼阶梯教室举行。”戴眼镜的男人笑着。

“多谢，请问那幢楼叫什么名字？”

“致远楼，名字刻在大楼出口。”

“敢问你贵姓？”

“奥，我姓陈。”

“是陈建根书记吗？”

“是啊是啊。”

林与故笑着和陈书记握手，寒暄了几句后他便缓缓离去，这就是余子文口中的陈书记？虽然从三言两语中揣摩不出什么细枝末节，但是刚才眼前的那个男人，举止刻意，同时那种带着寒意的微笑也驱赶着他不得不离开。

午休结束后的昏睡感并没有和往日一样浓重，余子文精神百倍地紧盯着黑板，做着笔记的同时也在祈祷林与故能如约而至。

在余光中他注意到徐流写着什么，余子文没在意，他心里清楚，能让徐流安安静静写东西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漂亮女孩。

不出他所料，下课后徐流就拉住想出去透透气的余子文，说着说着又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得写着：我想送她几句浪漫的话，但是我想不出来。

余子文抽出笔，在纸上信手拈来就写了几句，塞回给徐流，对他打了个哈欠说：“我还以为多大事事儿，先出去透气了。”

看见纸上那几句话，徐流开心极了，心里想着关系能更进一步，课间只有白于凡左顾右盼找不到玩伴，也不知道怎么了，许一尘吴涵川在写作业，李自道累了趴在桌上休息，整整一个文科班，六个男生，除了徐流还在那儿精力亢奋得无处宣泄以外，也只有他无所事事了。

“人都齐了吗？”顾佳问着坐在讲台边的班长。

班长陈珠玑站起来数人，告诉班主任还差一个。

“还有谁没到，同学们看看身边都缺了谁。”顾佳问着。

这时候余子文从后门走进来，顾佳笑着说：“下次不要再迟到了。”

“今天家长会，马上阶梯教室那边的家长大会就要结束了，同学们先给自己的家长倒杯热水或者泡杯热茶，再过五分钟左右去致远楼接一下自己的家长。”顾佳嘱咐着。

余子文犹豫了一下，泡了杯热茶拿在手上，顾佳关心地走过来说：“没事的。”

他的父母缺席家长会在顾佳眼里看来就是常例，本以为余子文这次也对躲在厕所里，出乎意料的是他放下热茶，朝着致远楼跑去。

在人潮涌动中，“儿子女儿”之类的呼唤传来，余子文没有在意，他反复寻找，那个熟悉的面孔，他没有往阶梯教室那儿寻找，这个点老林应该会从学校大门走入，他带着期待穿过人群，在奔往大门的路上听到了那声独属于他的呼唤——“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