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抓壮丁（1 / 1）

父親已到结婚的年龄，上门提亲说媒之人，络绎不绝，“我们家乡有俗语，叫踏破门槛，形容出入大门的人，次数频繁，我父亲在百里挑一。相中先锋狮虎山庄王绍祥家大小姐，也就是我母亲，我父亲要结婚了，祖父就要为他儿子张罗婚礼，首先要打制一套结婚家具，照说有钱大户人家，制一套结婚家具，那不是小菜一碟之事，可是，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祖父为了请一位如意的木匠师傅，发愁好多天，还是一筹莫展。什么原因呢？当时正是战乱，到处“抓壮丁”去打仗，家里有两个男丁以上的，只留一人在家养父母，其余的都老要被抓丁，可是，当时也没有什么宣传，也没有今天报纸，电视，网络这样发达，人民，特别是农村里的人，对国家大事，听人怎么说，就怎么信，没有可靠消息来源，而且，当时各式各样的土匪武装队伍，占山为王，趁火打劫，以抗日名义，到处“抓壮丁”来扩大自已的实力，当时老百姓搞不清什么情况，只知道抓去当壮丁就是死，抓去就是当炮灰。所以；成年男人，家里有兄弟俩个以上的家庭，为了保命，干脆就躲到深山老林里，不敢回家，我们家乡，有位汪姓木匠世家，他家祖传的手艺，人称当代鲁班，请到他们为自已建房，打家具，那可是民间首选不二，汪木匠，家住张家墩庄，兄弟五人，为了躲避抓壮丁，白天在山躲藏，晚上抱着木匠斧头睡觉，万一晚上来“抓壮丁”他们用斧头反抗，趁夜色可以逃走，可能听说他们兄弟抱斧头睡觉，知道不是好惹的主，所以，几年也平安无事，我曾祖母见我祖父为这件事发愁，就对他面授机宜说：“你要请汪师傅来家里做家具，白天你在家门口守着，那些保长，保丁，会给你面子，不会到我家里来抓人，再说，现在的保长是本家人，他不是自已愿意当这保长，是政府逼他当保长的。故此，以前有“壮丁”任务下来，他都跑到官山老里去躲藏，几天不下山，肚子饿了，就摘山上毛粟充饥，保丁找不到保长，，所以，我们这片抓壮丁之事就不了了之，风声过后，保长才下山。”祖父说：现在风声紧，保长想躲都不行了，哎，这世道乱得连叫个手艺人，都这么难，没办法，硬头皮去求他，不知人家敢不敢来呀。

祖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张家墩汪木匠家，汪家父母万分高兴说，“大先生到寒舍，蓬荜生辉”，老夫妇请祖父进屋喝茶。祖父向二位老人说明来意，汪家母亲听后，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先生，你请我儿子到您府上去上工，这是件好事，手艺人就要上门做工赚钱，养家糊口。但是，现在这年头，到处乱抓壮丁，我儿子在您府上做工，您要保证我儿子安全，保证不被人抓去当壮丁，如果他被抓走了，我老夫妻俩就到您府上生活，并要您为我俩养老送终。”祖父说，那是当然，我一定保证您儿子不被抓去当壮丁，第二天，汪师傅避人耳目，偷偷来到我家上工，自从木匠到家后，祖父如临大敌一样警惕，一刻也不敢离开家半步，白天在大门口来回踱步站岗放哨，连吃饭都在门口简单用过，两天过去，平安无事，第三天傍晚，离我家门口不远的小桥边，突然有人，大声骂道，“你这混帐东西，你把枪不拿好，万一走了火，壮丁听到枪声，跑了，拿你是问。”这是保长在骂保丁，保长有意放大声音，意思是通知我祖父，到您家屋边了，要来抓木匠了，你叫木匠快点离开呀。听到保长的声音，特别家有壮丁之家，听到保长声音，就象一颗炸弹一样威力，全家惊慌失措，这时，我祖父带着木匠从后门到院子里，祖父托着汪木匠翻墙而逃，祖父吩咐汪木匠，“你不要回家，你直跑到山洼里去躲藏。”

祖父刚送走木匠，保长保丁就闯到家里，在我家各个角落，都搜了一遍，没找到人后，保长命保丁对着后山的天空，放了两枪，意思是告诉上级，我们去抓，还放枪阻吓壮丁，可是，还是被壮丁逃脱了。

送走保长保丁后，我祖父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的地说，“不要叫汪木匠再来，吓死人了，这次是保长有意放水，下次人家也不好交待了，不能再冒险了”。这时我家几个人，找不到手巾脸盘，都说：刚才我还在用呢，怎么一下不见了呢，东找西找，在石条下的天井水中找到，原来他们听到有人来“抓壮丁”。急忙躲藏起来，脸盘被自已打到水沟里都不知，我祖父被这一吓，也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