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春打烊（1 / 2）

湖州的六月，沥青路面的高温把经过其上的妖风变得燥热不堪。

对，就是妖风，一年两次风，一刮刮半年。刚来湖州的时候，从盆地出来的我不太适应。每年四月，学校里长长长长的道路上，柳絮伴着风，过敏了一群人。

校长在台上发表着演讲，祝福着我们这批毕业生未来前程似锦。我突然才发现，三年时间，我连校长长什么样都没有记住。同时，也没记住政教主任、教务主任、学工办主任长什么样子。

毕业典礼结束，班主任给我们发了纪念徽章，上面赫然写着“信息工程分院”，只是在半年前我离校实习时，我们分院还叫建筑与艺术分院，顿时有一种外出打野，回来家被偷了的感觉。

班主任是我们106寝室的理想型，硕士学位、外语高材、青春靓丽、可盐可甜。刚入学时，我到所在专业报到，是班主任负责办理的入学，当时，我以为她是同专业学姐，不禁感慨，这学校学姐质量真是好啊。

斤胖照着班主任这款型的标准找了三年女朋友，所以单了三年，22年的老铁树，终究没有实现在学生时代开花。大二时候，班主任结婚了，斤胖就着班长代为分发的婚礼巧克力，抽了一包烟。

“梯子，毕业了，以后有什么规划？”斤胖问我。

“规划？做我的平面设计，以后进4a公司。”

4a公司是扯淡的，虽然我叫梯子，但肯定爬不进4a的门。我就读的是九流大专院校，我的大学生活淹没在校门外垃圾街的烤鸭盖浇饭和阿尔杰塔的呼唤之中，屠龙还可以，专业课一直就是中游，偏上一点的水平吧。

晚上斤胖和我在常去的小店，点了几个菜。几瓶百威下肚，斤胖开始大骂老田、召哥无情。老田领了毕业证就走了，说是赶着回去加个班，有个项目在赶进度，召哥压根没来领，让斤胖帮忙邮寄了毕业证，说好的龙之谷四基，剩下了双基。再后来，斤胖就开始搂着我唱单身情歌……真心英雄……爱拼才会赢……

按照惯例，我找隔壁快递点老板借了折叠板车，在饭店老板的帮助下，把斤胖挪到车上，推着斤胖回寝室，最后在投来异样眼光的学弟学妹们面前现了一次眼。

召哥打来电话，再次说明是工作脱不开身，没法来领毕业证。我让他安心，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有份好工作就好好珍惜，毕竟要照顾萍姐。

当年大二去安徽写生，喝多了的萍姐借着酒意在旅馆楼下大喊，郑召，你混蛋，你给我出来。大家都趴在走廊上凑热闹，我以为会是伦理剧，平日一本正经看似谦谦君子的召哥，难道是潜藏的斯文败类？结果却是大型表白现场，接下来的时光里，我的身边常常弥漫着爱情带来的酸腐气。也是那次，我深刻明白了女追男隔层纱的道理，毕竟在此之前，我完全看不出他们两个会苟且在一起的迹象。

召哥问我，有跟理莎联系么。

我一时语塞。

理莎是我过不去的一个结。大一那年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经贸系的楼梯转角，她撞进了我的生活里。看着满身颜料的我，她不断道歉。我说没事。她还是留下我的号码，坚持要给我买件新衣服。

两天后的周六，早上九点，电话铃响，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今天有空么，我陪你去买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