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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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村前几年来了对不速之客,一大一小,不过中年男子脸上的疤痕实在是让人望而却步,那边上那孩童却是生的一副俊俏摸样。

起初之时王家村对这对父子内心总是有些莫名的恐惧,那中年汉子脸上的刀疤也着实可怖了一些。

不过后来那汉子在村中实在是打下了极好的口碑,不论哪家哪儿户有点事儿,向来是喊一声就到,更别说那汉子身上一手极为漂亮的木匠手艺,在这几个小村庄也是打出了几位响亮的名声,就连县城里的大人物也会在逢年过节之日来置办点家伙什儿,久而久之王家村对这对父子也就不再那么排斥。

一晃就是十年,当年那个孩童更为的出众了,前些年那糙汉子咬咬牙送孩童去了县城一家极为出名的私塾读书,这孩子也着实没有辜负了汉子的希望,在私塾里面,样样出类拔萃,后来私塾的老先生更是免了学费,让这孩子安心读书。

用那老先生的话说;若是我能教出一个举人出来,那可真是不枉此生了。

这些年也总有些媒婆榻进汉子的屋槛,想着乡里乡亲的,给那孩子找个妈,让这不大不小的家里有点人情味儿,可那糙汉子却总是不识好歹,每次都是摇摇头一笑置之。

又是一年春节。

“爹,我要习武”

少年没来由的说出这话。

粗糙汉子愣了愣,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不行”

少年走出房门,坐在门槛仰望星空,不晓得是想起了记忆中毫无印象的娘亲还是想起早已在记忆中模糊的家门。

这些年总会在夜半时分惊醒,梦里有血,有一个个倒下的身影。

爹曾说过,娘亲在天上最闪亮的那颗星星上居住,少年自从记事以来每一日都会看一会儿星空,说不得娘亲厌倦了天上的快活日子,就会下凡来寻他。

糙汉子不知何时搬来一张凳子,手里拿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木棍,坐在少年身后。

“这是你第三次说你要习武,第一次是四岁,孩童无心之言,第二次是九岁,那时你拿着一把木剑和我说要习武,年少意气,第三次是今日,你十四岁”

男人挪了挪屁股,正襟危坐,一双硕大手掌不知何时捏拳,像是要一拳挥散这四十年来的苦于恨。

“王年,我本是燕地人士,八岁习武,十七岁一身横练筋骨,蜀道年轻一辈无人可敌,十九岁,从你爷爷手中接过那柄王家枪,前二十年,快意恩仇,好不快活!”

糙汉子不知何时红了眼,声音嘶哑。

“后来遇见了你的娘亲,我以她为约束,五年的时间,再未杀伤过一人”

男子深呼吸口气,将木棍横放大腿上,指尖轻轻划过木棍。

“在二十五岁那年,不晓得从哪儿来的恶徒,一刀劈断王家枪,第二刀便是我脸上这道疤痕”

男人的神色有些恍惚。

“随后王家连仆人七十一口子人,除你我之外无一人存活,我曾跪在他面前求他,求他放过我的妻儿老小,求他放过我王家人,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想杀便杀了,那儿有为什么”

“他离开时说,杀人者秋刀张九,他说,我给你留下子嗣,我等你带他回来报复,他拿走了枪尖,给我留下了这枪棍”

男人双眼通红,指甲深深扣进肉里,却不知疼痛,自言自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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