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定黄巾 雒阳朱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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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雒阳的路上,一队车队异常显眼,车队人数众多,行护卫的兵勇个个似有血气,车辕上刻着深深的刀痕,裂痕内仿佛能看到未能擦拭干净的血迹。路人见状均远远躲开,生怕招惹了此行之人。

刘祯与朱珪跪坐在车队中央的大车之内品茶畅谈,自陈留之劫后朱珪便对刘祯刮目相看,一个一十八岁的少年能想出如此破局险计,策马先登,实乃有勇有谋,虽说战后两股战战,面色苍白但却无伤大雅,少年人未曾见过大阵仗,临阵颤栗人之常情。

于是朱珪每天请刘祯入车内烹茶畅谈,刘祯自然欣喜,但几次之后却是头大如斗,朱珪每次都要拉着刘祯畅谈五经,刘祯听得烦躁无味,但仍得装出一副孜孜不倦的样子,绞尽脑汁挤出几句注释来迎合着朱珪,朱珪见刘祯如此好经,更加欣喜,无私的分享着自己对五经的理解注释,刘祯直说的口干舌燥,但看着手中的那杯用各种草药米汤煮成的茶却难以下咽,只得慢慢的啜一小口缓解口渴,刘祯此刻急切的想要到达雒阳,结束这令人头疼的行程。

朱珪似是看出了刘祯心不在焉,也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对刘祯说道:“郎君稍安勿躁,不出余所料,今日酉时之前便可到达雒阳,届时余将郎君引荐与家主,家主知晓定会相助郎君。”刘祯拱手谢礼说道:“祯自东平陵逃出,辛得朱老不弃一路同行,却见路人均行色匆匆,好似逃荒,游侠健儿俱成群结队,腰持青锋,想来那黄巾之贼定是已席卷我大汉,如今司隶周边郡县都冒出如那孙亥一般的贼寇,祯实在是无法静心,让朱老见笑了。”朱珪闻言也眉头紧锁,沉默半响后说道:“刘郎君所言甚是,但却无需如此,我家主人已领圣诏,不日将与卢公、皇甫公携大军荡平贼寇,届时便可天下太平。”刘祯闻言苦笑一声:“但愿如此吧。”朱珪听闻也是面无喜色。

他注视着刘祯,突然眼前一亮对刘祯说道:“刘郎君在此感伤,便可消去黄巾之灾?”刘祯回望着朱珪,端坐在朱珪面前行礼问道:“敢问朱老何意?”朱珪拂须笑道:“余听闻皇甫公联已故吕公上言陛下解党锢,陛下已允,并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说罢便笑着看刘祯,刘祯心头一震,望着朱珪说道:“朱老此意,欲让祯从军以平贼寇?”朱珪说道:“刘郎君少年英雄,陈留之劫可见一般,又与黄巾不共戴天,何不随大军荡平黄巾维护汉家?刘郎君既然胸怀天下当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刘祯听完沉默不语,低头思虑,朱珪看着刘祯心中想到:“这小郎君未免过于老成,言行全然不似少年风气,可能济南之祸让他变得如此吧。”

刘祯趁朱珪胡思乱想时思考着对策,心中想到:“自己自来到这东汉光顾着活命,眼下也该思考一下今后之路,如今黄巾起义,乱世已经开启,几年后便是狼烟遍地,自己身为刘氏王公子弟必不可免的会被卷入这乱局,如果届时不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到时怕是任人宰割,但若是在这黄巾之乱中失败身死可如何是好?”刘祯紧抿嘴唇细细思虑,“我孤身一人来到这乱世了无牵挂,跫然一人死即死了。何况此时群雄未起,我刘祯现在身为宗室子弟还有着来自后世千年的见识,未尝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刘祯紧咬牙关,已然做出了决定。朱珪看了看已经见底茶碗,却未见刘祯回应,心下暗叹一声,就要起身,却听刘祯说道:“大丈夫何不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朱珪闻言笑道:“好!好一个大丈夫!”转头向车外喊道:“告知朱勇,务必于申时之前抵雒。”朱勇接令命车队加速前进。刘祯望着车外飞扬的尘土,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车队行驶在去往雒阳的官道上,随着两边农田、路人渐渐变多,刘祯眼前终于映出了雒阳城的城门,此时的雒阳还没有后世十三朝古都那般宏伟,但用青石黄土垒成的墙郭依旧透出阵阵历史的沧桑感。在刘祯恍惚间车队已经行至外城门入口处,前面一队守城士兵前来拦车,领头一人身穿赤色蝉衣下穿绛裤,外罩玄色铁甲,手执长戈,腰配环首刀,只见那领头士兵来到车前拱手一礼,车队前的朱勇也回一礼说道:“未向军士禀明,我等自会稽郡而来,来右中郎将府上。”那军士听完内心一惊说道:“未曾想是朱将军族人,我等失敬。”随即招呼后面军士放行。车队顺利通过城门,大车内朱珪向刘祯说道:“雒阳军士已戒严,看来大军不日就要出师祭祀,我等需尽快。”

雒阳城按对称格局建造,全城共十二个城门,分为二十四个街道,内外两城。车队进入内城后顺着洛水边向上游走,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朱府上。朱勇拿着朱珪的玉牌递与门首,过了一会便有一小厮领着朱勇和车队去往别处,门首则亲自领着朱珪刘祯往朱府后院去。刘祯环视这朱府,这府院面积不大却是非常规整,一尘不染极为干净,门首领着刘祯去往给他安排的房间,带着朱珪沐浴更衣去面见朱儁。

刘祯进入房间只见一方大木桶飘着腾腾热气,两位妙龄少女身穿襦裙面敷薄粉侍立在左右,见刘祯进门便向刘祯行福礼,小声说道:朱管事命婢子伺候郎君沐浴。刘祯听罢尴尬一笑,忘记了这是万恶的封建社会,随即在两位侍女的服侍下进入木桶沐浴,直洗的刘祯浑身燥热,血气上涌。在两个侍女给刘祯穿戴整齐后,门口便传来敲门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刘郎君,家主请您书室一见。”刘祯精神一振,推门而出对那老者说道:劳烦长者相引。那老者连说不敢领着刘祯往书室去。

进入书室,但见一人跪坐在上首,两鬓微白头戴武冠,身着黑红相间直裾长袍,腰挂佩剑,沉稳大气不怒自威。刘祯心道这便是朱儁朱公伟了。遂整衣上前郑重的行了晚辈礼,朱儁受礼后还礼,双方这才坐定。朱儁打量着刘祯,身姿挺拔匀称,谦逊有礼,再听得朱珪所报陈留之事,对刘祯印象大好,说道:“族兄已经将郎君之事向我说了,儁明日朝会便与郎君一同拜见陛下。”

刘祯奇怪,问道:“朱将军,为何要在朝会之上向陛下诉说此事?”朱儁眉头一皱说道:“陛下身体有恙,只能明日拜见。”刘祯听完便不在相问,只是拜谢朱儁。

起身后朱儁又问刘祯:“余听族兄所说,郎君想随军征黄巾,可有此事?”刘祯心想:来了!便说道:“确有此事。”朱儁面无表情的说道:“此次大军出征黄巾万分危险,沙场之上刀剑无眼,性命随时不保,为何郎君还想要随大军出征?”刘祯拱手回答道:“好让朱将军知晓,祯并非不知好歹,然家族之仇不报,祯夜夜难寐,食难下咽,祯无法释怀,恨不得将那黄巾贼生啖!每想此大仇,祯如万箭穿心,恳请朱将军成全!”说罢刘祯伏地而拜,痛哭流涕。

朱儁听闻黄巾杀戮,怒不可遏,又看着刘祯伏地痛哭,可怜刘祯的心思由然而生,他长叹一声将刘祯扶起说道:“郎君之孝,天地可鉴,儁岂能阻拦郎君?儁明日便在朝会上力促此事,成全郎君之意。”刘祯呜咽着再拜谢过朱儁便向朱儁告辞,朱儁好言宽慰几句便传人将刘祯安排在东厢房。刘祯回到厢房后闭门不出,屋内两名侍女面面相觑。刘祯坐在榻上仔细回想着自己与朱儁的谈话,觉得并无破绽后长舒一口气:明日去见那汉灵帝刘宏,刘宏荒淫无度、自私贪婪,这雒阳城怕是不好混。大军即将出征,明日朝会我得速速将此事促成。

书室内,一位老者正在向朱儁禀报,只见朱儁看着手中的信件问道:“郎君在厢房内如何?”老者回答道:“并无大碍。”朱儁又问道:那侍女郎君可还适应?老者回到:“郎君并未驱赶侍女,也未曾急不可耐。”朱儁听罢点点头,挥手让那老者退下,随后放下手中的信件想到:这朱勇派出的信使汇报济南王府已被焚毁,想必其族已经遇难,历城有流民见过一骑往西逃窜,慌乱者似大族子弟,未及弱冠。这小郎君如此悲痛急切想要报仇,加之其玉牌玉佩,应是济南王世子了,看来明日只要入宗正寺正其身就可召其入军。何况这小郎君陈留之事有勇有谋,又有那几十颗头颅为证,随军出征应不是难事,宗室年轻子弟有陈王与这小郎君可保大汉后顾无忧。想到这朱儁却苦笑一声:明日朝会万望陛下能够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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