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虎现世（1 / 2）

杂草中躺着两个全身血迹斑斑的人，四周的土壤全都被血水染红。

靠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的男子，很不甘心，他死也要看着这个女子死在他眼前。同样奄奄一息的女子挣扎着挪了挪头，看着那渐次登高的两人，直到消失在视野之外。

看到路见和那名老剑客走远，那女子对着瘫倒在地的男子微微一笑，坐起身来，丝毫不像一个重伤待死之人。

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这身衣服也是花了我不少功夫，可惜了。”

然后她蹲到男子面前，对着地上的男子的说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男子嘴唇微动，话没说出口，却溢出了不少血，但他的眼神满是不解和憎恨。

他想不明白，明明那道剑气是奔着他们两人去的。万千碎剑之下，凭她的真气如何拦得下，又如何能活下去？

“还有更有趣的，想不想听？”那女子玩弄般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看着他嘴里溢出更多的血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女子清了清喉咙，换了副声音说道：“儿啊，快跑，带上这本古籍，不要让那贼人抓到，我们全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日后要为你爹和你娘报仇血恨。”

地上的男子听到了这句话，胸膛起伏，本来微弱的呼吸也加重了起来。

这是他记忆里最黑暗的一刻，由于时间过去的久了，他只依稀记得爹娘倒在血泊里的身影，以及那恶人的声音。

一场血光之灾让他家破人亡，侥幸活命的他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剩下来这些年。

自己为何要舍了命地学武，抓住各种机会提升修为？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

“恨之入骨，很好。”接着她又换了声音说道，这回是个男人的声音，阴鸷沙哑。

“哼，小兔崽子，快说你们家的那本古籍在哪，不然就跟你身后爹娘的下场一样。”那女子说完，便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有什么反应。

地上的血迹已经蕴开了一大片，那人现在不止嘴里流出血水，七窍皆有血水溢出，但最后一口气却死死撑着，怒视着这个女子。

眼前渐渐被血水污住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恨意又加重了几分。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秘密的，连声音都和他记忆里丝毫不差。

锦缎女子凑到他耳前轻轻说道：“既然知道我会易容术，你觉得我是谁呢？”这回又用的他母亲的声音。

不可能，易容术也只能改变外貌，又怎能雌雄变换。

“当年我杀了你父亲，然后一刀捅进你母亲胸口，找到了躲在柴房的你。你对着父母的尸体哭的说不出话，死也不交出家传的秘籍。”

“呵呵，你以为把秘籍捂在衣服里，我就不知道？逗你玩呢。”

“没想到你居然吓晕了过去，我拿了秘籍，也没了杀人的兴致，才放了你一条生路。”

地上的男子恨意已然到了极致，挣扎着想要起身，嘴里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再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死了。

“无趣。”

要是他死前知道自己才是杀了一家几十口人命的魔头，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当年他为了一本不入流的仙籍将一家几十口全杀了，连仅剩的幼童都没有放过。等到她路过时，血泊中便只剩下这个一身浴血的魔头。

不过可惜的是，到底是死前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大仇未报更让人遗恨。还是发现自己才是灭“自己”全家的仇人更让他心神崩溃？

锦缎女子叹了口气，哎，到底谁才是魔头。

她伸出手，要去拘住这男子即将消散的魂魄，毕竟还是个凡人，生机断绝，魂飞魄散也只是转瞬之间。

修仙大体分为锻体，凝魄，养意三个阶段。

这个“可怜人”即使修炼了那本下三滥的秘籍，运气好也只不过能稍微祭练一下魂魄。这种程度，人死即灯灭，神魂片刻就要消散在天地之间。

她想要让这个“可怜”的魔头再来一次家破人亡，最后让他恢复真正的记忆。

对她而言，玩弄一个凡人的神魂，易如反掌罢了。

等到他恢复了真正的记忆，是心神彻底崩溃成了傻子，还是会跪地求饶，求自己放他一条生路？

出手？这种废物哪有这种勇气出手，不然他当年就不会斩草除根，不留后手了。

一道剑光掠过，打散了男子的魂魄，让他重归天地。

“玩够了没有？”

锦缎女子也不恼怒，而是褪下了满是血污的衣衫，不知从哪里又穿上一件，没有理会身后树上的女子。她望着路见离去的方向说道：“便是千年也是远远不够的。”

......

路见扶着老铁头不断登顶，山顶的雷电已经消去了大半，但仍然透着摄人心魄的紫色光芒。路见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拼命，他身边的老铁头看到如此执着的路见，也没有说话，只是陪着他一步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