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你不嫌脏,本王嫌弃,过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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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她在当初以为袭夕因自己惨死后,就再没哭过了。

血水混合着眼泪渗入唇角,又腥又咸,是她这辈子品尝的最陌生,最磨人的味道。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骨收了伞,示意一屋子的大夫婢女都出去,待他们离开了,自己也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姜绾绾听到容卿薄偏冷淡的嗓音:“过来。”

她趴在床边没动。

虽很快将情绪收拾妥帖,但想也知道自己此刻满脸眼泪鲜血的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在容卿薄面前狼狈过,但若要论起其中翘楚,怕也就这次了。

僵持了一会儿,又听他道:“你要在那片血污里跪多久?你不嫌脏,本王嫌弃,过来。”

嫌弃就嫌弃,又没逼着他来这儿瞧。

在干干净净,香香暖暖的月华楼陪他家素染不好吗?

非要来这儿给她添堵。

姜绾绾干脆装聋作哑,低着头给拾遗一层一层的换纱布。

容卿薄难得好性子的由着她,过了片刻,这才肯纡尊降贵的踏进了那片斑驳的血污之地,温热的指挑高她下巴。

姜绾绾皱了皱眉,一手攥紧纱布,无奈的抬眸看他:“殿下就非要瞧一瞧绾绾这狼狈模样才肯罢休?”

她嗓子有些哑,哭的厉害,睫毛被打湿,一缕一缕的遮着水洗过似的黑亮眼睛,小脸哭的泪痕血痕四处都是。

果真是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还是容卿薄头一次见她哭的模样,竟哭的委屈又可怜,像是被多少人欺负了一般。

他低低叹息,豁出去一套长衫不要,在她面前半蹲下来,衣摆尽数浸泡在血水中,自怀中抽出手帕来给她细细擦拭小脸。

她还小,肌肤滑腻白皙,擦一擦便是软弹,盔甲尚未穿回去,便显出几分无助脆弱感。

“狠心处罚他的人是你,瞧他以命相搏后哭的稀里哗啦的还是你。”

他忍不住打趣她:“你们虽说一母同胞,但自小便不在一处长大,没什么情分可言,便是他真的死了,又如何?”

姜绾绾半敛着睫毛由着他擦拭,也不吭声。

她与哥哥,甚至拾遗,这一生遭遇的,非切身体会,不可同语。

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生而尊贵,受万人膜拜敬仰,这一生都是骄矜傲慢的,便是再感同身受,又能有几分贴近他们的心口?

那被人一刀一刀捅出的血口,那疼痛,那煎熬,那愤恨,拾遗甚至不怎么与她说出口,因为太痛了,能宣之于口的,不过万分之一。

“罢了。”

容卿薄将沾满血污的帕子丢弃一边,打横将她抱起:“这边本王自会陪人好好伺候着,倒是你,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将你怎么了。”

说着便向外走。

外头的月骨显然听到了动静,赶在之前将门打开。

容卿薄瞧了他略略阴郁的脸色一眼,道:“寻几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好生照顾着,屋里别断了人。”

月骨低垂着眉眼,头一次略显生硬的道:“是。”

若不是拾遗上头有姜绾绾,就凭他端给寒诗的那晚毒药,拾遗是断断活不过今晚的。

宣德殿内备好了浴桶,用的是温凉的水,容卿薄亲自剥了她沾血的衣衫将她放进去,随手一捧水直接撩到她脸上:“洗干净了,本王可不想闻着血腥味道入睡。”

说完,自己先脱去了染血的衣衫,直接开门丢了出去。

这水温对姜绾绾而言已是极热了,她哭的有些力竭,没什么精神的靠着梨花木桶,缓了许久,瞧着他只穿着里衣闲适的在旁边喝茶,于是问:“不是说素染摔伤了么?伤的严重么?”

“大约要静养两日,听大夫的意思,是伤了脚踝处,膝盖与手臂有几处擦伤。”

他平静的说完,便没有了下文。

姜绾绾也没什么力气与他再多说两句,就那么恹恹的靠着,任由温凉的水浸泡着自己。

这东池宫的是是非非,哪里是她一个外人能插手的,眼下她自己还一个一个大烂摊子的事情没解决呢。

容卿薄瞧着她魂不守舍的小模样,莫名的就有些想笑,于是搁了茶杯过去,随手撩起一捧水泼到了她脸上,又顺势抹了一把,将上面残留的血擦净。

姜绾绾冷不防被呛了一口,下意识的后仰:“你做什么?”

容卿薄本意只是想给她洗个小脸,奈何掌心肌肤又软又嫩,忍不住便多捏了两把,笑道:“本王瞧你不动,不就是在等本王伺候?”

他下手不轻,姜绾绾觉得脸都快给他捏变形了,于是挣扎着去推他。

她眼下都惨到这地步了,他还有心思作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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