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狡兔搏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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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凯文差点患上精神分裂症,既要在先知面前伪装岩狼,又要在诗安面前扮演真神,只是这个“真神”不能依随本性,他必须时刻提防先知的偷窥和监视,所以面对诗安时他不得不同时饰演两个角色,不仅要让先知看出他骨子里的岩狼,还不能让诗安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在诗安一般不会轻易抬头,就算偶尔四目相对也会很快避开。如此一来,凯文至少不必担心表情上出现纰漏,但是如何在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中彰显真神身份、体现正人君子所为,同时附带上对诗安的轻薄与贪婪,确实让他大伤脑筋。

另外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就是每次面对诗安的温柔顺从,凯文都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和缠绵缱绻的幻想,体现在动作和言语中便是一种内敛的轻佻和含蓄的挑逗,然而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诗安都不会回避,甚至表现出一种甘愿承受的样子。

凯文对此十分苦恼,可他无法回避,正如他所料,先知很多时间都静静呆在屋外,表面上是忧心真神的安危,实际上却是从点滴表象中推测岩狼是否大功告成。

到了第三天,先知特意支开屋外的看守,端坐于跪伏的凯文面前,故意发问:“你现在到底是谁?”

“伟大的先知,我是您忠实的奴仆岩狼啊。”

“如何证明?”

“这……”凯文搜肠刮肚想出一句,“只要先知下令,我立刻死在您的面前。”

“废话!如果需要用死证明,你又何需活着?”

“是岩狼没用,还请先知息怒!”

“哼!简直笨到无可救药!先抬起头来!”

望着先知犀利的眼神,凯文心中阵阵发毛,他不是害怕伪装得不够到位,而是先知眼中确实有一种令人胆寒的东西,似乎正在洞悉他的一切。

先知倒是对凯文的畏缩游移并不意外,片刻过后他递过一颗花生大小的药丸:“把这个吃了,虱蝎在五日之内便不会发作。”

凯文如蒙大恩般捣头叩谢,随后一仰脖把药丸吞进肚内。

先知见凯文不仅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有种满心欢喜如释重负的神色,对岩狼的战果更是多了一分信任:“很好,你跟我走一趟。”

凯文忙唯唯诺诺起身跟随。先知走到门口忽然站定:“对啦,虱蝎的解药向来都是临时配置,万一哪天我忘了……”

凯文赶紧发誓:“岩狼绝无二心,愿以死效忠先知!”

先知冷哼一声迈脚出门,待到凯文跟着出来,他立马换了一幅表情,躬身站在凯文身侧。凯文自是知道其中深意,便轻声问道:“伟大的先知,我该往哪走?”

先知嘴角抽动两下,生硬地挤出两个字:“上山。”

凯文想起山顶上有一处平地,那个地方虽然算不上禁地,但在部族中早已形成不成文的规定:没有先知和酋长的首肯,普通族人不允许踏入半步。

如此看来,先知所谓的“上山”应当就是去往那个地方,只是凯文猜不透先知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即便他能肯定此行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证明他是否真的已经死啦。

此时已是上午时分,狩猎和耕种的族人都已出门,沿途只有一些老人和小孩,这些人看到凯文出现,全都兴奋地跪拜于道路两旁,口中直呼:“伟大的真神!”

依照常理,凯文应当去搀扶其中一位老者,不料先知的轻咳声立刻在他身后响起,他有些迟疑地收回架势,冲着路旁的众人尴尬傻笑,随后只管迈步向前,再也不去理会众人的举止。

等到好不容易穿过村落来到山脚,又见四名身强体壮的族人跪在路旁相迎。凯文照例对他们不理不睬,只顾埋头前进,未曾想先知在身后说道:“伟大的真神,请您上轿。”

凯文这才注意到路旁摆放着两架简易的椅子轿,他正好感觉胸闷气短,腰间也在隐隐作疼,便抬脚坐上其中一架。

先知一直等到凯文落座稳当,才缩进另一架轿子中,四名精壮轿夫随即分成两组,将椅子轿架于肩上,快步如飞的朝山顶登去。

这座山并不算高,与环抱诺迪雅的大山相比,此处顶多只能算上一个土丘,但是这里特点鲜明,没有大树没有灌木,能见到的绿色只有稀稀拉拉的野草,大块的岩石和碎散的石砾被浅浅的黄沙掩埋,陡生出一股凄凉萧瑟。

山道很陡,而且并无人工雕凿的石阶,四名轿夫完全凭借勇力抬着凯文和先知在乱石中穿行,虽说轿子时有起伏,却感觉不到颠簸。凯文对此颇感钦佩,甚至时不时向他们投去佩服的目光。

山顶上的平地同记忆中一样,除了一座石雕的祭台便只有几块零星的岩石,但是这里视野极好,不仅部落村寨尽收眼底,就连北面的连绵黄沙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山竟是黄沙的屏障。”凯文兀自感叹天工之神奇,先知已挥手命轿夫们退至半山,待到四下无人先知才开口道:“把你的鸟儿唤来,如果它们不肯落在你身上,后果如何你应当清楚。”

凯文一愣,如果只是为了这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不过很快他就想通其中的缘由,只有在这种没人的地方,先知才能不受干扰的执行计划。

“怎么?”先知见凯文迟迟没有动作,鼻腔中哼出极不耐烦的气息。

“岩狼遵命!”凯文赶忙收摄心神,装模作样地走到平地边缘,可是放眼望去,天空中除了漂浮的云朵和间或升腾的炊烟,哪里有什么鸟雀的影子,谁又知道那两只游隼去了什么地方。

凯文愁眉紧锁,却又担心先知耐心不足,只得循着岩狼的记忆吹出一声锐利悠长的口哨。哨音在山谷和村落间渐渐淡去,可是满心期盼的影子并未就此出现。

他又接连吹出第二声、第三声,他甚至想永无止境地吹下去,可是先知的枯爪已经扣在他的脖颈之间,吓得他双腿一软瘫跪于地,伏转身体使劲磕头:“先知饶命!先知饶命!”

“没用的笨货,抢了这人的身体,还真把自己当真神了吗!”

“岩狼不敢!先知饶命!”

“还在装吗?”先知冷冷地斥道,“你根本不是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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