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训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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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训训责</h2>

<em>作者:落影行衣</em>

裴若清自然知道他爹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要说吗,他会信吗?

“我……是我之前太混账不懂事,请你原谅,教导。”裴若清脸色发白,声音沙哑,自重生以后,他便无法在车中久坐。

“没了?”裴元绍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即便身体状况不好,但身上的气势却一点不减。

裴若清心脏不可控制的颤了颤,“没……没了……”

重生之后,裴若清发现他多了许多从前没有过的情绪,对裴元绍除了敬还多了一丝畏。不过儿子怕老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对此裴若清接受得很坦然。

裴元绍似乎有点难受,不着痕迹的按了按发疼的胸口,继续道:“去把你的家法拿来,道理不是那么好听的,要听就得付出代价。”

裴若清看了他爹一眼,什么也没说,身直接往放置家法的地方而去。在裴元绍看来,小崽子这副闷不吭声的样子就是在耍小性子,嘴角无奈的扯了一下,苦笑。

这性子到底是他一手造成,原本以为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让他无所忧虑的长大。可裴若清突然之间的改变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思绪转过不过片刻,裴若清已经取了戒尺回来,曲膝跪下。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裴元绍问。裴若清摇了摇头。裴元绍眼神落在裴若清的身上,身后撕裂的疼痛感让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手伸出来!”裴若清不敢迟疑,一双手捧着戒尺平平整整的伸出。

刚刚伸出,手便一轻,戒尺被拎起,一道风凌厉的劈下,啪的一声像是砸起了无数浪花。手掌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裴若清咬着唇,极力忍耐。真……疼!啪!一道红愣贯穿掌心,裴若清小心翼翼的暼了一眼他爹沉得滴水的脸,识趣的没有发出声。又是接连几下,一下狠过一下,裴若清不知道原来打手心也能疼得让人恨不得咬掉舌头。

“裴家和时家家规,长者问话可以选择说不想说,但不可以不回答,裴若清,我这个父亲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和亲近吗?”裴元绍闭了下眼,神色难掩疲惫。

裴若清心脏猛然一颤,脸色苍白,有什么记忆通过遥远的时空撞入脑中,那些被他忽略掉的细节。

“兄长,我以后可能护不了他了,大清洗已经开始,老师的公道我一定要讨回。虽然毓婷生下他并非自愿,但是他毕竟是时家唯一的血脉……求兄长看在老师的恩情上,护他周全吧……”

那是他上一世意外车祸,不小心撞到了淩江大桥的护栏上,碰到了头,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星期,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说了写一段话,他一直以为,他是在做梦。

他想起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去了云京大学,他一直以为是他爹给他走的后门,现在想想时奕宏才是最大的可能。而时云疏可能也早就知道了他是谁,才对他与众不同。时云疏对他的确是不同的,更加的严格,也更加的关注。

沉默片刻?,“不管我接下来说的事有多匪夷所思,请您……相信我。”裴若清的声音有点哑,有点不确定。

衡量再三,他还是打算把重生的事告诉他爹。正如他了解他爹一样,他爹也了解他,日后朝夕相处,他虽然还是他,但他已决心改变,行为习惯不可能和从前一样,他不想让这个一心为他的男人担心。

况且,只有这样才能以他这个年龄要求一些事,他爹才不会看他那么严。

裴元绍不自觉的站直了身体,他能感受到小孩眼里的情绪,这是他的处事态度,不会因为对方的年龄而轻慢?“我死了,死在一场车祸中,然后……我又活了,从二十五岁到十二岁。”

裴元绍闻言先是瞳孔巨缩,双手都在发抖,随后又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在官场上谈笑风生的男人,此刻脸上的表情煞是好看。

这种事太过玄幻,若说出这话的人此刻不是跪在他面前,不是那么严肃正经,他一定认为对方是在消遣他玩儿。

“你……说明白点。”他不是怀疑对方,真话假话,他还是能判断。只是,死而复生太过离奇。

于是,裴若清挑重点将十二岁到二十五岁经历过的事情向他爹说了个大概,“大概是重生的原因,我记忆有损,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看着他爹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像五色盘一样不停变换,他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说不下去。以前干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现在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虽不至于人神共愤、罪恶滔天,但也实在是混账至极令人咬牙切齿。百善孝为先,他前生把孝字扔给狗吃了。

?“你是不是跟本就没打算告诉我。”

裴若清身体僵了一下缓缓答道“是。”

他最在乎的不是裴若清前世到底有多对不起他,而是在乎他的死因。裴若清阅历浅可能不明白,但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经验,裴元绍凭借着敏锐的政治嗅觉,不可避免地在裴若清死因上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他前世做的那些混账事,有多少不是在别人的怂恿下做的?而那些人目的又是什么?其实很好猜,那些人的目的根本不是被带成纨绔的裴若清,而是他。

裴若清看着呼吸频率不对,眼神也不对的老爹,心中一惊,猛然间想起,前世的今天他爹差点被他气得心脏病发作,难道……有些事情并没有改变?

他起身急忙倒了一杯热水,他一手喂水,一手小心地拍着他爹的背,口里慌乱道,“爸,您有药吗?我去拿。”裴元绍喝了两口热水,缓过气来。双目圆瞪,怒气不止。

裴元绍闻言怒急一把推开裴若清“滚开”,裴若清被推的向后倒退几步,从新跪好,“对不起。”?

他曾听人说,有一种精神性疾病叫情感缺失症。表现为两种状况,一种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会特别残忍,任何的规范法律都想去打破。另外一种是分裂样人格障碍,患者情感相对淡漠,和周围世界不能发生共鸣,没有情感的波动。而他属于后者,情感淡漠,似乎除了对他爹和时云疏,他那颗仿若枯寂的心真的没再为谁波动过。若说这个病症的状况满分是十分,那么他几乎能够打到分。

?闻言裴元绍怒气更甚,一巴掌扇过去,裴若清的脸顿时肿了起来,“你的处境有多危险,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想瞒着我,你要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办。”

带着怒气以及几分无力的声音让裴若清顿时慌了神,“对不起,你别生气,怎么罚我都可以,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我保证以后不会在瞒你任和事。”

?裴元绍看着小崽子着急的脸色,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胸腔破开,长成参天大树,招摇着满树绿意,他握了握垂于身侧的手,竟是对他这番说辞有些难以言说的心酸和迟疑。

“过来。”

裴若清向前挪了几步,?裴元绍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但仍旧不是很好,心中激荡的情绪像是山石滚落,在空谷中砸出阵阵回声。

“既然知道你可认罚。”?

闻言裴若清微微恢复了?平静,“我认,我不该瞒你,还有从前种种行为,请你赐罚。”

裴元绍起身,从不远处挪了一条五十厘米左右高的圆脚凳当到裴若清面前,又拿了一个软枕放在上面,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裤子脱了,趴上去。”

从走进这道门开始,裴若清就没想过好模好样的出去,因此听到裴元绍的话并不意外。可他从来没主动送上门挨过打,一时间膝盖难以挪动半分。

裴元绍也不急,很多第一次都需要足够的心理建设。在此之前小崽子从没正式受过他的家法,什么礼貌规矩一概不知。若裴若清没有经历过前世那些事,他还可以护着他,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平凡凡的长大,可是无论是命运还是现实都把他推向无人可知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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