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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拜拜师</h2>

<em>作者:落影行衣</em>

在时奕宏迫人的目光中,裴元绍先低了头,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局势一开始就不平等了。裴元绍沉默了几秒,率先打破僵局:“……这些年是我没教好小若。”

“没教好?”时奕宏挑眉问。

裴元绍不知道该说什么,过去几年孩子年幼,又念他没了生母,他不愿苛责,凡事碰上了就给个教训,没碰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养成了他骄纵叛逆的性子。

他每次只要一动手教训,小崽子就更加用力的反弹,而偏偏他每次又都下不去重手。而现在,若不是小崽子心有悔悟,也不可能这么心甘情愿听他的。

见他面露忧色,时奕宏也不再为难他,“行了,坐吧。”

这一次裴元绍没有推辞,拉开椅子坐到了时奕宏下手方。时奕宏倒掉快要冷了的茶,重新为他斟了一杯,“尝尝。”

裴元绍还是没动,盯着眼前的茶杯,眸色不明,迟疑着问:“您这杯,是迎客茶……还是解渴茶?”

“哈。”裴元绍笑了一下,双手交叠在胸前,戏谑道:“不一样吗?”

裴元绍端坐着,没去看时奕宏,声音低缓,“不一样,迎客茶代表我是客人,解渴茶代表我是家人。”

“那你希望是哪一种?”时奕宏看似随意的问。

裴元绍眸光闪过一丝波澜,垂了眼,“您知道的,又何必明知故问?”

“呵,我知道又如何?知道你就能避开当年的事?裴元绍,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不给时家一个解释,今生就永远别进时家的门,也别想到爸的墓前祭拜。”时奕宏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冷意。

早在时奕宏发怒时,裴元绍就站了起来,不是怕而是碍于兄长威严,时家家规言:长训教,幼垂听。尽管时彦杰已经死了十几年,但家师训言他一刻也不敢忘。

时奕宏并不是时彦杰的亲生儿子,是时彦杰年轻时外出游学在乡下捡来的孩子,一开始只是作为学生,后来发现这孩子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便收作了义子。

而他之所以成为时彦杰的入室弟子是因为大学时期,时彦杰是他的研究生导师,时彦杰惜才,同时又敬仰作为老红军的严家家主,于是便收了裴元绍做入室弟子。

而所有的恩恩怨怨就是从他做了时彦杰的学生开始的。

时奕宏见他一副闭口不言的姿态,气得砸桌,巨大的拍桌声也让裴元绍惊了一下,随即后退了两步,双膝缓缓的跪了下去。才开始跟着时嵃杰那一年,一直都是时奕宏在教他,藤条戒尺从来没少挨,如.今十几年过去,也不过重温一次罢了。

时奕宏看见他的动作怒气更甚,这个人无伤大雅的小事他或许还会和你解释辩驳,但一遇到涉及原则的事就成了闭嘴的蚌壳,无论如何也撬不开。

那么多年了,他恼的不是他当初做的事,而是事发之后他什么也不说,把什么都抗在自己身上,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连他们这些被贯以亲人之名的人也无法破开半分。

他当年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失望和挫败。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说吗?”时奕宏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问。

?“对不起兄长,现在……时机未到!”裴元绍眼光下斜,有点痛苦。

话未落,一个茶杯飞速的砸了过来,带着尚未凉去的茶水,目标很准,正中裴元绍的眉心,不过一会儿额头上便起了一道红印,温热的茶水顺着眉梢鼻梁滑落,添了几分狼狈。

裴元绍依旧脊背挺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声说:“明年毓婷祭日,裴元绍自来负荆请罪。”

时奕宏似是无力与他多说,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兄长?”裴元绍猛地抬起头,眸光中漾出点点悲色,“我无意相瞒,只是承诺于人。”

?时奕宏扯了扯唇角,有点自嘲:“是啊,你承诺于人,我若强逼你,就是仗势欺人。只怪我时奕宏还没那个份量让你违背承诺。”

“兄长!”裴元绍疾呼一声,呼吸乱了又乱,眼眶都有点泛红,低沉的声音中混合着浓浓的压抑,“您何必拿着刀子戳我的心,您知道的,但凡您有什么吩咐,裴元绍岂敢不从。”

“呵,说再多有用?你到底走不走?”时奕宏眯起眼,似乎一点也不想听他表真心。

裴元绍不动,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收紧,“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走是吧?”时奕宏眯起眸子,冷笑一声,“腰带拿来。”

?裴元绍脸色有点僵硬,却没有多大变化,似是早有预料,叹了口气,默默取下腰带递了过去。他知道时奕宏这口气憋了几年,不出是不可能的,要他走也是不想落了他的面子,可他今日就是来……讨打的。

“衣服脱了。”时奕宏似乎存了心要折腾他,口下没留半分情面。

饶是裴元绍再淡定,脸色也开始发白,他是四十几岁,不是十几岁,这种要求对他来说确实为难了。

“不脱是吧,不脱就滚。”时奕宏已经气得粗话都快出来了,这混账一面说着认错,一面又矫情,婆婆妈妈的没一点果断。

估计也只有时奕宏觉得裴元绍拖拉了,也只有他敢把政界雷厉风行的裴副书记训得像个孙子。

?“兄长别动怒,我……脱。”裴元绍咬着牙,低喊出声。

手刚搭上领口,凌厉的鞭风就抽了下来。裴元绍下意识的就要避开,意识到动手的人是时奕宏,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左手手背上就多了一道恐怖的红痕。裴元绍手指蜷了蜷又缓缓放开,疼,很疼,但他却不能叫一声屈,否则刚受的一切都白费了。

看他明明疼得头冒冷汗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样子,时奕宏只觉得更怒了,猛灌了两口冷茶,才堪堪平了一点怒火,“那么喜欢当忍者神龟是吧?滚,你的事我不管了,喜欢藏着就藏着吧,我没兴趣知道。”

时奕宏是真的气,那么多年了他以为这人能学会坦诚,别把自己装得像钢铁侠一样。结果呢,有什么事还是忍着,痛了不说,有事不说,明明是来解释的,却非要用上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

简直就是……混账!在体制内待久了,连整个人都带上了一张假惺惺的面具。明明想和他谈条件,却先摆出一副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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