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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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相相处</h2>

<em>作者:落影行衣</em>

第一次正式受家法,裴若清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里,裴元绍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出差的宋语嫣也回到了裴家。

昇亣大学已经开学,时云疏去办了入学手续,又替裴若清看了遍城的中学,最后选定了二中。

二中是昇亣大学的附属中学,离昇亣大学十分近,步行只需要十分钟,学校师资力量雄厚,当然条件也更苛刻。

想要进入二中,一是足够优异的成绩,二是足够强大起来后门。裴若清第一个自然算不上,但他有一个省委副书记的爹。

他对走不走后门没什么概念,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家庭背景也是一种资源,所以他没什么心理负担。

就像时云疏告诉他的,走后门又如何?自己不努力,给你再多的资源也造不出一个天才。

还有一日开学,晚饭总算集齐了所有人。宋语嫣和帮厨的阿姨做了很多菜,等裴元绍傍晚到家时,菜已经全部上桌了。

不得不说宋语嫣长得真的很好,比裴元绍小了近岁,三十四五,一个女人正当好的年龄。裴元绍正在换鞋,就听厨房传来一道不算温软的声音,“回来啦,打电话问问小若和云疏在哪,让他们回家吃饭。”

裴元绍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疑惑的皱了皱眉,今日小崽子开学,下午发课本,按理说早该回来了。不过想到有时云疏在,他倒不怎么担心,应了声,“知道了。”

裴元绍坐到沙发上,一手拿着今日的时政报,一手拨电话。

此时,从昇亣大学出来的,裴若清有些烦躁,拥挤的公交车空间里十分嘈杂,耳边不是咒骂声就是抱怨声,微弱的空调冷气已经失去了效果,热意一阵一阵的从脚底往上蹿。

而还有人在咒骂,“怎么不撞死才好,堵在路上干什么,不知道时间宝贵?”

也有人满脸不耐的抱怨,“什么鬼天气,要热死人啊!”

裴若清眼神透过车窗落在外面的江面上,似乎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杂音,火红的夕阳和江水融为了一体,映在瞳孔之中像是铺开了一片血色。

傍晚的城像是一只要吞人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裴若清只觉得有什么画面从脑中闪过,他记得前世有一辆车从他正对面直冲而来,他当时根本来不及减速。记忆连接成线,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脑海里,那辆车,黑色,U开头的车牌……“

怎么还没好啊?”

“快点吧,热死人了。”

“警察干什么吃的,怎么还没好?”

天地仿佛都在旋转,耳边只剩下烦人的翁鸣。是什么?U开头的车牌,还有什么,那丝熟悉感从何而来……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裴若清痛苦的抓着头发,“闭嘴!”

车里霎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出声的人。

站在车尾的时云疏闻声也抬头看向他,正在此时,裴元绍的电话打了进来,偌大的车厢只剩下裴若清的手机铃声在回响。

而裴若清却好似失了力般连掏了几下也没能将手机掏出来,最后甚至因握不住滚落在地。

时云疏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拨开人群,“抱歉,麻烦让一下。”声音一出,人群顿时活了过来,探究的视线纷纷从裴若清身上挪开。?

时云疏扶着裴若清的肩膀低声问:“怎么了?”

裴若清嘴唇颤抖,声音里带着某种惊心的后怕,“哥……”一个字后竟是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铃声第二次响起,裴若清才后知后觉地弯腰去捡,却被时云疏唤住,“别动。”“抱歉,麻烦您让一下,我捡个东西。”

时云疏礼貌而不温和地对旁边的人说。那张精致的面孔带着温润的笑,极具感染力。话刚落,以时云疏为中心迅速腾出一片空地。

时云疏一愣,笑了一下,“谢谢”。迅速抄起地上的手机塞到裴若清手里。不用看他也能猜到是谁的来电。

果然,裴元绍低沉有力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到裴若清耳中,“怎么回事?”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也等了许久,才刚刚受过锤憷的小孩还没那么不长记性,所以由不得他不多想。

“淩江大桥发生的追尾,在堵车,我和哥还要等会儿才能回去。”

尽管极力压制,裴若清的嗓音里还是带着点暗哑。

“好,等你们回来吃饭。”裴元绍果然没多问。挂断裴若清的电话不过三秒,工作电话便响了,自然说的是淩江大桥车祸之事,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裴元绍做了一番安排便没再理会。本身这个事也不归他管,没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也情有可原。

裴若清和时云疏到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小崽子脸色有点发白,仿佛经历了巨大的惊吓,跟在时云疏身后像是失了魂。裴元绍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他们一眼,“去洗手吃饭吧。”

裴若清很少和他爹以及宋语嫣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头脑里还留着公交车上回忆的残影,他低着头坐在那里出神。

裴元绍和时云疏都不是话多的性子。而宋语嫣呢,因为本身职业关系,有一张颠倒黑白的嘴,但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她从不在家里展现她精明干练的一面。所以四个人的餐桌上显得有点安静。

裴元绍猝不及防的开口,“小若,你去盛饭。”裴若清听到声音像是才回神,刚抬头就看见他爹的眼神示意,他看了眼含笑看着他的宋语嫣,眼神闪了闪,“好。”

宋语嫣见乖乖听话的裴若清,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用眼神询问裴元绍。

裴元绍摇了摇头,表示现在不好说。而坐在裴元绍左手边的时云疏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心中却掀起的不大不小的涟漪。他曾经见过裴元绍和他的姑姑相处,除了尊重,没有一点多余的情愫,不得不说裴元绍和宋语嫣才更像夫妻。

裴若清盛了饭放到宋语嫣面前,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但宋语嫣是谁,独自一人撑起一家私人律师事务所,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见他为难,笑道:“回去坐着吃饭吧,难得你和你爸都在,还有时云疏,别见外。”

裴元绍却没打算放过裴若清,在这个家里宋语嫣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他可以原谅小崽子以前对他做的混账事,却必须得为妻子讨一个公道。

前世如何裴元绍不知道,但是近几年裴若清从来没给过宋语嫣好脸色,一直都是冷嘲热讽,虽然不是恶语相向,但也从来不肯好好说话。宋语嫣怜他幼年失母,从不与他过多计较,但这却不是裴若清可以随意挥霍的资本。

裴若清知道有些话迟早要说,他也的确欠眼前的人一个道歉,于是一躬到底,“对不起宋姨,请您原谅我以前的冒犯。”

没等他弯多久,宋语嫣立马将他扶了起来,还不忘瞪了裴元绍一眼,“一家人说什么道不道歉的,一个家庭聚会弄得和批斗大会一样。别理你爸,回去吃饭。”

裴元绍有点想扶额,知道妻子这是怨上他了。要说这个家里最护犊子的不是他,是宋语嫣才对。

裴若清看着眼前女人姣好的面容,一时间眼眶发酸。

小时候时毓婷,虽然……虽然没有厌弃他,但对他也算不上太亲近,甚至很少抱他,但他却记得母亲的怀抱,柔软还带着甜甜的芬芳。?

对于母亲的记忆,让前世的裴若清对他爹的恨更深了几分,尤其是在他娶了宋语嫣后更恨,觉得他爹背叛了他母亲。

他以前太肤浅,觉得裴元绍是看上了宋语嫣的容貌才在他母亲死后两年迫不及待的娶了她进门,他怨裴元绍的薄情寡义。

可他也知道,很多事并不像他所看到的那般,至少不是真相,只是固执己见。

吃过晚饭,时云疏和裴若清很自然的包揽了厨房的活。宋语嫣不同意,却被时云疏三言两语哄了回去。

宋语嫣和裴元绍坐在一起时还有点没回过神,感叹了一句,“金鳞岂是池中之物?这孩子,通透得让人惊讶啊。”

裴元绍却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餐后茶,“慧极易伤。”宋

语嫣嗔了他一眼,骂道:“就不能盼人家点好?”

但裴元绍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和宋语嫣随口一说的话,最后竟是一语成畿。

裴若清准备把洗好?的碗和盘子放到柜子里,想着今天的事情,脑海中闪过的片段,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手上一松碗和盘子全部摔落在地上。?

瓷碗碎裂的声音惊得客厅里的两人迅速跑了过来,看着一地的碎片。裴若清嘴角无声的抽了抽,这倒是自己第一次把碗给摔了,转头看着他爹发沉的脸色,“对不起。”

倒是时云疏轻轻一笑,从容地蹲下身将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没什么事,打碎了再买就是,买碗的钱就从小若的生活费里扣吧。”

宋语嫣闻言,赞赏的看了时云疏一眼,好聪明的人,一句话就轻飘飘地用罚钱把碎碗的过错盖过。

但是,他看了眼旁边的丈夫,这个人同样是人精。果然,裴元绍的眼神扫向时云疏,郑重其事的叫了他的名字,“云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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