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雪魁（二）（2 / 2）

十几盏昏暗的烛灯将油腻简陋的小酒馆照得通亮。

妓*女、旅人、屠夫、无产骑士们交织在一起使狭窄的空间更加拥挤，他们唱着欢腾的歌谣，举杯欢庆虚无缥缈的喜悦，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张空荡的桌子与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

他自顾自地喝酒，完全不顾洁白的衣服放在布满刀砍斧削痕迹的油腻小桌上，上面摆放着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有的还剩下将近一半的酒就被遗弃，他端着黑色陶瓷杯继续让伙计送酒来。

就在他倒置酒瓶准备倒干里面的酒的时候，一道青色的身影闪过穿过沸腾的人群坐在了桌子对面。寒冰没有理她，一仰头干尽杯中的液体。

“喂！”少女美丽精致的五官嗔怒，青色的瞳孔闪烁着坚定的神色，“你这么没礼貌么？”

寒冰放下杯子抬起眼看着她，一身青色的装束在烛火下散发着橘黄色的光。“有事么？”他正准备招手叫来伙计拿酒的时候，少女阻止了他。

“你就这样和年轻女孩子讲话么？”少女皱着眉，模样可爱。

“第一，”寒冰在桌子上搜寻剩下没喝完的酒瓶，终于找到一个却被少女夺了过去，她对准瓶口仰头喝干，就在这时一个大胡子屠夫拍手叫好，然后众人起哄。

寒冰皱起眉。“继续啊！第一什么？”少女对他说。

“你莫名其妙地过来找我，二话不说就打扰我喝酒，”寒冰平静地注视着她青色的瞳孔。

“哦？”短暂的热闹过去之后少女放下了酒瓶，目光神色变成了仔细思索的样子，“那第二呢？”

“第二，”寒冰不紧不慢地讲完，“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找我。”

“哼...”少女失落地哼了一声，眼光中变成了难过的神色。

寒冰没有在意，平静注视着她喝完自己刚才倒的酒。

“其实我想告诉你，你根本不喜欢那个女人。”少女天真的模样说出这种话让人觉得很诡异。

寒冰眉头紧锁，“你想表达什么？”

“你这么在乎她只是因为那个承诺，你关起了她的父亲，救了女儿，也许是为了以后得到报酬。”少女认真分析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寒冰正在慢慢散发的敌意。

“好冷啊！”旁边桌子上一个妓*女紧了紧单薄的麻衣，忍不住抱怨。

“那么现在告诉我，”寒冰捏紧拳头，充满冷意的目光满是敌意，“你到底是谁？”

少女完全不在意那些敌意，注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退缩，“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她的声音没有之前的尖锐，变得更加深沉，比寒冰的声音冰冷，“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喝闷酒。”

“你救了我？”

“不信么？”

她的话音刚落，一层几寸厚的冰层从寒冰放在桌子上的手下迅速荡漾开去，转瞬间整个酒馆都被笼罩在了一层寒冷的冰霜之下，吵杂的声音在一瞬间之内只剩下了可怕的静谧。森森的白气中坐在两个平静的人。

少女一副“这下你信了吧”的表情。

寒冰转过身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所有人凝固着表情，人们举杯欢庆，歌唱喜悦，然而此刻只有静谧回荡。远处一个掉落在半空中的酒杯也被冻住，黄色的液体变成冰块凝固在半空。下一刻，仿佛凝固的时光再次运转，吵杂回归，人们继续停滞的动作。

“嗯哼？”少女得意地抱住双臂看着他笑笑。

“你，到底是谁？”寒冰再次发问。

“你不知道我么？”少女给出一样的回答。

“魔族神冥？”寒冰不可思议地猜测，“青凝雪？”

———————

无尽的颠簸和脚踝上传来的是剧痛几度让她昏迷过去，然后又惊醒自己。她感觉到自己坐在一辆马车里，她听见淫*秽的交谈声，马蹄声以及车轮滚过泥路的声音。

这是哪里？她只记得有个平凡的使者告诉她冰千正在找自己，然而正当她站起身准备跟对方一起离开时，背后忽然传来的苦痛让她失去了所有感觉。

她睁开眼，发现只有一片漆黑，两秒钟之后她意识到自己被反手绑着蜷缩在某个角落里，她的双眼被一块黑色的帆布遮住，口中也放了一块恶心的布团。

她喉咙里发出呜咽声，然后她听见一个粗鲁的声音：“那娘们儿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