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法阻挡的命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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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潇潇呀,回家吃饭啦”,北弯村一栋破房子的前面屋场,易汉飞老人喊了几嗓,没听到回答,便担心着回了屋里。

看了看墙上发黄的挂历,老人心里一紧,这么快就到了星期天,孩子有可能又到屋后面的小坡上去了。

他叹息着摇摇头,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每到这天,易梓潇便会去后面小坡上呆几分钟,隔壁村长家里这天准会做糖酥粑粑,那香气顺着风,晃晃悠悠就飘到了小坡上。

过了几分钟,易梓潇垂着头回到了家里。

饭菜已经端上了桌,只有一碗水煮白菜和一小碟腌豆角,米饭倒是热气腾腾的。

这是孙子的小秘密,易汉飞也不好说穿,只是说道:“春上蛇多,去后山多注意点”。

四岁的易梓潇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默默地拿起了筷子。

北弯村是芷右县最穷的村。

这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子,市里的地图用放大镜看,也只是一个小快。但周边青山环绕、绿树成荫,幽静得像个“世外桃源”。山脚下稀稀拉拉住着几十户人家,一条小路通向外面的花花世界、万丈红尘。

像世外桃源可不是真世外桃源,除了山清水秀,可耕地面积却不太多,即使可耕地也因为沙石的关系出产并不高。交了上缴,剩下可支配的不多。

好在还能到山里打些野味,换得一些必要的生产、生活资料。灾难深重的北湾村村民就没有能喘口气的时候,都是这么活过来的,朝朝代代、祖祖辈辈。

新中国成立后,在党的领导下,尽管有些反复,随着生产力的提高,日子还是慢慢有了起色。

村民也曾以村子为中心,沿着山脚的两边和进山的小路,寻找山的大小。 那时航拍还没在民间普及,多求无果,到底不知山有多大。

在村民眼中,无法预知山的纵深,无法界定山的周际,却提供了许多的飞禽走兽,山珍野味,后来就把它叫无尽山。当然,称之为父亲山也不为过。

易家祖孙是落魄回到家乡来的,易梓潇刚刚两岁,易汉飞已经过了五十岁。

山还是那些山,不增不减,路还是那条路,不短不长。就连人的精神面貌,也无多大变化。

易汉飞离家已近三十年,家乡的人事早已模糊,只有后山打猎,留在他的记忆深处。一代又一代,这是他们作为猎户的营生。

村长和芷右县里来的人把他俩安排在村尾的一栋破房子里。

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守着几分菜地,在女儿女婿的帮助下,修缮着房屋与埔猎的工具,自己尤其精心维护原来卖的那杆猎枪。

易汉飞的外表看上去就一普普通通的小老头,中等个子,满面风霜。老人是个卫生兵,五十年代从部队复员后,安排到阳城人民医院工作,多年的辛劳,最终担任外一科管理后勤的副主任。

老人一生,艰辛倍尝。幼年失怙,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人世间该有的大痛苦他都遭遇到了。

不幸是没有止境的,在一次特大医疗事故中,他负有领导责任,追究一起,风波不信菱枝弱,除了赔偿患者的损失,同时被开除了公职。

他是亲眼看到外科主治大夫出事的,那个医生在外一科水平首屈一指。只是医疗行业风险不小,患者来头太大。 城门失火,殃及其余,与易汉飞这个没有多大责任的副主任也牵连了。

老头在医院近二十年,清廉度日,加之女儿一家在毕遵纺织厂收入不高,有三个小孩,他免不了帮衬帮衬,自然没有多少积蓄。现在的爷孙两个,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跟着爷爷生活。一天只能吃两顿饭,打不到猎物,谈不上吃肉,打到了猎物,基本上都卖了。易梓潇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在过生日的时候,吃一顿糖酥粑粑。

刚强的易汉飞,沉重的生活并没有压垮他不屈的腰身,只是面对饥饿的易梓潇,眼馋着别人家里的糖酥粑粑,心里在滴血。

就这样,爷孙两个在北湾村,过着诗人们称颂的,朝出晚归的田园生活。如果诗人们真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过,还能写出那么浪漫的诗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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