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转山（2 / 2）

走了接近有一个时辰，一行人中途停下吃了点干粮，才到了第三个村落，村上的人口较少，好像也没有前两个村子那么友善，对于自己这一行人的到来，显得不冷不热，总感觉带着一层疏远在里面，分发衣物时，也是多为几人代领，其实就是云清道长将衣物交给他们，他们再去分发而已。

老人们的手上大多都拿着一串佛珠，秋冬看得出来，品质一般，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拿在手上，也不该是件俗物了。

这样一看，秋冬心里了然了，这里的人，大概是受了西方佛教影响更多，亲佛一些，对本土的道教倒是不太热衷，所以不像前两个村子那样热情。

不过云清道长对此倒也不在意，我给不给你，和你谢不谢我是两回事，你亲不亲佛，和我道观如何做事，又是两回事，这一点，秋冬还挺佩服那位紫阳真人的，为人处事都挺果断，赵仙长打架马马虎虎，可要他处理这些事，绝做不到如此。

小云水倒是对此颇为气愤，就算是面前的是老人，小云水那张脸也是垮的厉害，没了在前两个村庄的笑脸，对面的不领情，让小云水很想不通，秋冬忘了说句谢谢，云水都会使劲提醒，但在这里，只好闷在心里，不然有理都变成了没理。

已经出了村子老远，小云水仍是闷闷不乐，秋冬觉得好笑，这孩子正经的生一次气还是难得一见，秋冬问他以前来过了现在还要来？不来不就气不着了。

云水气呼呼地说道：“我不能因为不想见他们，就忘了身为道观道士的本分，就成了为了那句谢谢才送的衣物，那才是辱没了咱们道观。”

秋冬笑着说道：“这些你都想的明白，那现在难受个什么劲？”

云水瘪瘪嘴说道：“我又不是咱们老祖师，修心和道法修的一样高。”

前面的云清道长开口说道：“咱们云水师弟，我看道法还是挺高的，俗人可想不出你刚才那句话。”

云水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问道：“云清师兄，师弟那句话说的有理了？”

云清道长直截了当地说道：“道士本分那句，可谓是字字珠玑，让师兄好生佩服。”

转头看到笑着裂开了嘴的云水，秋冬提醒道：“再笑，可就显得刚才那句话浅薄，云水道长成了伪君子了。”

小云水立马闭上嘴，可脸上的笑容哪里藏得住，尽管小云水已经藏得很幸苦了。

按照路线，一行人从老君阁出发，往东南方向而行，现在再朝着西北方向的最后一个村落走去，这样走完，大概就是在老君阁道观后的大山里走了一圈，最后跨过安阳河，就到了安阳镇辖内。

在相邻的两座大山根脚之间，两位老人在此算是会面了，一位拄着拐杖，一位抽着旱烟，谁都不看谁，都面朝着和安阳镇相反方向的连绵大山。

谁也不着急开口，拄着拐杖的陈姓老人双手都撑在那根拐杖之上，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位抽着旱烟，满脸褶皱的老人，面前的烟雾都快遮挡住了他的脸，掐灭了最后一点烟头，用脚使劲踩了踩，老人才开口说道：“陈老头，咋的，新衣服攒的一屋子了吧，回回舍不得穿。”

陈姓老人用拐杖戳了戳地，轻描淡写地说道：“地盘不大，管得到挺宽，自家山头的事打理的过来了？”

按品质，两位护山人是同等品质，对于一些私下里的纠纷，蜀国朝廷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火，都不会插手。

满脸褶皱的老人说道：“你也只赢了我一座山头，地盘大不了那里去，有本事去和北边的家伙比一比。”

陈老笑着说道：“一来二去不就是两座山头，看你一年比一年多的褶子，还用我说下去了吗？”

当年输了那场架，竟然被自己护住的这片山脉，压制的厉害，倒是面前赢了自己的老东西，这些年活得滋润。

满脸褶皱的老人姓严，和陈老头是同一年任的护山人，已经五十余年了，两人就在这大山里转悠，进来过后，就再也没出去过，在此帮助蜀国朝廷稳住这一片的虚无缥缈的山水气运，所以输了一座山头出去，本质上仍在蜀国境内，对蜀国无害，但是自己供的就少，不是什么好事。

顿了顿，陈老继续说道：”北边的家伙只是沾了西域的光，论地盘，连你都不一定比得过，更别说我了。”

严老头笑道：“嘿，可人家就站到了三元金丹品质，你陈老头地盘再大，不也和我一样二元金丹品质。”

陈老头无所谓地笑了笑：“将你的其余地盘抢了过来，我想四元金丹，也有机会冲上一冲。”

听到这话，严老头无所谓，就算自己愿意给，他陈老头也不敢要，十二位主事人，是铁定了的，蜀国钦天监内，不想看到出现自己控制不了的人物出现，到时候得不偿失。

严老头面带讥讽地回道：“你试试，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扛不住。”

本来就是打嘴仗的陈老头没往心里去，两人没事见面拌下嘴，也是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这时，两位护山人一同转头，看向两座山间的山坳处。

在两人的视线里，远处走来一人，佝偻着背，瞧着年岁比自己俩人要小上一些，走到了近前，开口说道：“两位，好兴致，正巧，有件事想和两位打个商量。”

在最后一个村落送完衣物后，启程返回道观途中的秋冬一行人，还有整个安阳镇辖内的百姓，在某一刻，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似乎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