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谁给她上药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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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还黑黢黢的,里正文瑞就带着文六斤等人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将棺材抬上一辆牛车。

一身素服的南清漓冷脸凶了几句执意要跟着的小鹏,大意就是这个家她说了算,他一个小孩子只能待在家里。

小鹏挺不服气!但长嫂如母,其命不可违,小鹏只好劈柴发泄心里的憋屈,他不是小孩子嘛,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大男人啊!

一方面南清漓担心扰人清梦,另一方面她也懒得惺惺然做哭夫之态,吴大顺对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她装不来那种歇斯底里的哭丧。以后她对小雪和小鹏好一些,就算是对得起惨死的吴大顺了。

饶是如此,这队人还是惊起狗吠声不绝于耳,因此,不乏村人趴在矮墙豁口处,或者透过院门缝隙探目观瞧。

这些人也怪纠结的,既想一点不漏地看全场热闹,又担心吴大顺的凶煞鬼魂飘进自家串门子。

同情南清漓的村人暗叹她命不好,脱了大红嫁衣就穿上雪色丧服,抱着吴大顺的灵牌送殡。

还有一些女人眼见自家汉子盯着南清漓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多了警惕,这南清漓可是屯子里最年轻的寡妇,这以后可得盯紧了自家汉子。

一行人走到村口时,里正文瑞执意不让南清漓去墓地,让翠叶和蔡闰枝送她回去。

南清漓乐得顺坡下驴,不过蔡闰枝母女将她送到荆门外,怯怯地往院子里张望,恰好就瞄见了那口上了漆的棺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笑着说回去补回笼觉。

承了不少人的善意人情,南清漓心里一本账清清楚楚,她以后自然会加倍补回去。

当南清漓提着灵棚里的气死风灯进了东屋时,小雪刚穿好了衣服,失控地尖叫了一声,嘴唇哆嗦着,“大嫂,你身后有东西……我害怕!”

自己的身后只有被灯光拖长的影子,南清漓无奈地放下灯,“小雪,我是你大哥的妻子,如果他真不舍得走,那他就会对我一个人纠缠不休,而绝不会伤害你和小鹏。”

不太熟练地生了灶火,用烧火棍扒拉着木柴,柔黄的火光一如前世奶奶小屋灶膛里的炊火,勾连起南清漓心底血淋淋的新鲜痛楚……

男友萧云翳的分手短信如晴天霹雳将她炸成了一个傻子,她缩坐在角落里,一手抱膝,一手捏着萧晔的工资卡,眼泪如坏掉的水龙头止不住的溢流。

但雪上加霜的坏消息接踵而至,奶奶因病猝死,她强忍悲痛,拿出了所有的积蓄操持丧事。

但是她的生父,他奶奶的亲儿子竟然在出殡前一天下午才回来,竟然连门都不进,与他的第二任妻子在车里过了一夜。

而且等奶奶下葬后,她的生父,这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竟然逼着她交出来奶奶根本不存在的存折,她笑着将丧事的各种费用单子一股脑儿掇在他脸上。

结果,这个与她有血脉关系的男人一怒之下将奶奶的小院子便宜贱卖给一个养蛇的外来户。

前世血浓于水的亲情竟然凉薄如斯……

因此,南清漓很想与小雪和小鹏好好相处,希望这一世的亲情不要再让她失望。

小雪和小鹏简单洗漱后,土炕上的饭桌已经摆满了,腌萝卜,窝窝头,小米粥。

“大嫂,你这样败……吃下去,很快我们就没米下锅了!”

小雪上炕,盘腿坐下后,拿起一个窝窝头轻咬一口就发愁了,不过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南清漓败家,因为昨晚的饭十之八九都是她和小鹏吃掉的。

小鹏是个男孩子,有饭吃就不想其他,他将腌萝卜塞进窝窝头里,嘎噌嘎噌地嚼着,吸溜着小米粥,吃得那叫一个香甜欢畅。

南清漓抬手拢了拢头发,拿起筷子,说得云淡风轻,“小雪,你别担心,吃完饭后,我就上山去挖容易卖钱草药!”

眼见小雪和小鹏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南清漓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表现又明显异于原主了。

她抿了一口小米粥,不紧不慢地敷衍,“我在娘家时,不管家里谁生病,大夫开药方时,我都会仔细听着,然后让小山或者小川教我辨认药方上的字,等抓回来草药后,我会一一对应,这样我就认得一些字和草药。”

诚如南清漓所料,她这个二十九岁的芯儿轻易地骗得了这两个半大孩子的信任。

不过说的容易,做起来很难,现在是寒冬腊月,山北又是一片白雪皑皑,寻找草药的难度可想而知。

可是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啊,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能不能找到草药呢,或许她好运逆天,上山找草药时就被一个金元宝绊倒了。

饭后,小雪主动洗刷锅碗,南清漓简单洗漱后换了身粗布衣服,怎么看都是现代古装片里那种群众演员的既视感。

铜镜里这张群众演员脸,连南清漓自己都嫌弃不已,蓦然,她的视线凝顿在额头的伤口上……

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谁给她上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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