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朝堂之争,激烈汹涌,三日明意,决定生死【为最单纯大佬加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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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文官当中,缓缓走出一人。

“臣,军机处,赵岩,有不同见解。”

身影出现,缓缓开口道。

女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而后者也立刻开口道。

“此事,臣于昨日也已知晓,不过臣也得到一些其他消息。”

“与王景王大人说的有些不符。”

“这许清宵并非是为朋友出面,而是为一些无辜百姓出面。”

“再者,怒斥大儒之事,据消息来报,是大儒严磊没有做到无私之境,有错在先,当然这许清宵也的确狂妄,的确有错,可臣认为,此事双方皆有过错。”

“至于煽动民意,更显得无稽之谈,无非是百姓不明,闹出一场误会罢了。”

军机处赵岩开口。

他主动站出来为许清宵辩解,倒不是袒护许清宵,也不是钟意许清宵。

原因很简单,他是武官,本身就与儒官如同水火。

朝堂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了党派势力之后,管你是对是错,反正你提出来的东西,我一定要弹劾一下,不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恶心也好,气你也好,反正不可能让你说了算。

只是此话一说,王景有些皱眉了。

“赵大人,此事证据确凿,儒生斥大儒,怎么在你口中,仅仅成了一件小事?”

他开口,有些不悦,不过也知道对方存在就是在找自己麻烦。

这也正常,文武如水火,他们也经常找武官麻烦,倒也是习惯。

“王大人,此事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陛下,臣觉得,许清宵乃为大才,倒不如小惩大诫,就如此算了。”

赵岩开口,为许清宵争个从轻发落。

然而王景看向女帝,继续开口道。

“陛下,臣认为,此言差矣,严儒是否有错,可以另说,即便他当真有错,有律法惩之,但许清宵狂妄无比,斥大儒,不敬长辈,此乃不孝。”

“蔑圣人,不敬圣意,此乃不仁!目中无法,则为无视皇权,不敬帝王,此乃不忠,而百姓并非不明,而是被人引诱,故为不义。”

“此等,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之人。”

“理应剥夺功名,削其才华,流放边境,以儆效尤,还望陛下明鉴。”

他继续开口,大有一副不搞死许清宵不罢休的感觉。

这不忠不仁不义不孝。

四大罪名,任何一个都能诛了许清宵,当真是狠啊。

然而,儒官越是想要弄死的人,武官则越是要力保,只要此人不涉嫌十恶不赦的大罪,他们就会出言,反正提出不同的意见肯定是好事。

最终决定权还在皇帝手上,若是听了自己的意见,那是好事,恶心到了儒官,如果不听自己的意见,那也没关系,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至于交恶?都水火不容了,还怕什么交恶啊?

“陛下,区区一件小事,便将如此大才流放边境,此为不公。”

“再者,许清宵乃新朝府试第一。”

“按照王大人之说,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是否在影射什么呢?”

赵岩开口,这一句话顿时让王景脸色大变。

“赵岩,你莫要在这里含血喷人,微臣绝无此意,只觉许清宵不敬圣意,不尊皇权。”

王景顿时大怒,这赵岩一句话,几乎是要让他死啊。

影射什么?

影射陛下?说陛下昏庸?瞎了眼提拔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为府试第一?

这天大的帽子,他不接,也不敢接。

只是这一刻。

女帝只是缓缓开口道。

“的确,当朝府试第一,若真是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只怕天下都要耻笑朕吧?”

女帝开口,语气平静无比。

可这一句话,却吓得满朝文武齐齐开口。

“陛下息怒。”

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皇帝怎可能有错?

即便是有错,只要不是大错,做臣子基本上都不能去说,当然不怕死的言官可以。

毕竟承认皇帝有错很难。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王景有些被吓到了。

他哪里知道赵岩居然如此犀利,直接将自己逼进死路。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响起,比较洪亮。

“陛下,王景之言,绝无此意,臣认为,您选许清宵为府试第一,是因为绝世文章。”

“但绝世文章,与品性无关,许清宵能作出绝世文章,却不代表他有品性。”

“赵大人也读过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对吧?”

声音响起。

是一位大儒。

孙静安。

太文阁大学士,地位极高,也是最有希望在十年内晋升天地大儒之人。

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都拥有极高的威望。

他一开口,赵岩顿时不敢乱说什么了。

“孙大儒所言极是。”

赵岩回应了一声,而后不再说什么。

倒不是真不敢,主要是连孙静安都开口了,他自然不敢说什么。

这是大儒。

其地位比严磊都高一些,对付王景他没有任何问题,但大儒出来了,他必须要退避。

说不过,也怼不过。

这一刻,大殿再一次安静下来。

女帝之声继续响起。

“其他爱卿,对此事,有何见解?”

她再次问道,由始至终都没有参与斗争,只是简单的询问。

但这就是帝王之术。

“老臣有些意见。”

也就在此时,一位老者开口。

站在武将行列第三位,是安国公。

国公之位,权倾朝野,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与大儒相比,不分仲伯。

“陛下,老臣认为,这许清宵怒斥大儒,确有不尊,但文人儒道,尤其是立意之事,本身便有争议,不尊上,是错,可倚老卖老,也是错,许清宵狂是狂妄一些,可算不上不孝。”

“他为百姓伸冤,为无辜者伸冤,此事与严法有关,但有过错,但理应谆谆教诲,而非严法处置,也算不上不忠。”

“百姓民怨,当为各地官员之责,老陈想问问孙儒,为何百姓宁可相信许清宵,也不相信堂堂之大儒?莫要说什么许清宵蛊惑人心,一个区区儒生,拿什么蛊惑人心?难道大儒说话还没一个儒生说话有用?此为不义吗?”

“至于圣意之说,朱圣有言,望后世出才,难道说出不同的立意,就是不仁吗?”

“天地一切,周而复始,朱圣也并非天下第一圣人,即便是圣人在世,也希望见到更加有才华之人出世。”

“孙儒之言,王景之言,是否过于偏激?”

大殿内,安国公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将孙儒的进攻,化解的干干净净,为许清宵洗的干干净净。

儒官皆然皱眉,一个赵岩出来搅局就算了,没想到安国公也出来搅局,这帮武官当真是手段卑鄙。

只是心里不爽,朝堂上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等孙儒开口了。

片刻后,孙静安之声再次响起。

“安国公之言,老夫能够理解。”

“但无论如何,顶撞大儒,不敬圣意,不尊皇权,还是无法改变。”

孙静安再次开口,依旧是抓住这三点,坚持抨击许清宵。

然而安国公却摇了摇头。

“不敬圣意有些言重。”

“他许清宵也是读书人,若真不尊圣意,怎可能成为读书人?又如何写出绝世文章?”

“若是孙大人不喜,大可让陛下拟一道圣旨,待他来京城之后,去大魏文宫,为圣人烧香,也算是以正自身。”

“至于顶撞大儒,再让他亲自去致歉,也算皆大欢喜,既留有大才,又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陛下,您意下如何?”

安国公笑道。

他屡屡出言帮助许清宵,原因是三点。

其一,许清宵是大才,天机台透过消息,许清宵命掌兵伐,或许以后能入武官,算是种下善果。

其二,皇帝看样子也不希望闹得太大,当然这只是自己猜想。

其三,恶心恶心这帮儒官也是好事,这几年北伐之事,被儒官气了多少次,还历历在目。

所以他一直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这朝堂争斗,就是把一件事拿出来,各自拿出自己的想法,不想要解决,那就一直扯,扯到非要解决的地步再来解决。

想要解决很简单,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事就办好了。

安国公也不是完全为许清宵开脱罪名。

方才所说,让许清宵去找严磊致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算是没有损儒家面子。

算是自己退了一步。

至于答不答应,就看孙静安的意思了。

大魏女帝没有说话,只是将其目光落在了孙静安身上。

若是他没什么异议,就按这个来。

若是他有异议,就听听看。

孙静安缓缓摇了摇头。

随后看向女帝道。

“陛下,安国公惜才,臣,明白,也敬重,只是道歉若有用的话,还需要律法作甚?”

“严儒已经被气至卧病,再让许清宵前去,岂不是加重病情?”

“臣认为,此人必要严法,发配边疆或许有些严酷,念在他大才,剥夺功名,牢狱十年。”

“陛下觉得如何?”

孙静安开口,他思考一番,也算是退步。

至于安国公解决办法,想草草了事,自然不行。

许清宵必须要受到惩罚,而且是极为严重的惩罚。

只是此话一说。

安国公再次出声。

“一场误会,闹得如此之大。”

“孙大儒,您觉得有必要吗?”

“大魏北伐之后,人才缺失,只要不是犯了大错,理应该得过且过。”

安国公如此说道。

可孙静安却缓缓道。

“安国公,一生征战,老夫佩服,可文人之事,安国公还是不要插手,不尊圣人,对我等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并非是国公口中的小事。”

孙静安不想与安国公继续扯皮了。

他话说的很绝,甚至带着一些其他意思。

声音响起。

安国公也不由冷笑。

“朝堂之上,就是朝堂的事,还分什么文人不文人?”

“陛下,老臣认为,严法过于残酷,实在不利于大魏发展,老臣建议,小惩大诫,以教诲为主,惩戒为辅。”

安国公开口。

既然不好好说话,那就继续杠。

反正输赢我都没坏处。

“陛下,此事涉及天下文人,若不严惩,难以安天下文人之心。”

“还望陛下明鉴!”

“严惩许清宵。”

孙静安直接开口,紧接着跪在地上,朝着女帝一拜,态度坚决。

下一刻,几乎一半的儒官出列,跪在地上大声道。

“还望陛下明鉴。”

他们齐齐开口,恳求皇帝下令。

至于没有出列的一半,倒不是说支持许清宵,而是朝堂上的规矩,任何事情,都不能倾巢而出,万一真惹上麻烦,至少还有部分人能够保留下来。

不至于全军覆没。

“陛下天下文人又不是全是朱圣门徒,再者许清宵也并无大错,就这般严惩,反倒是会伤了天下文人之心,如今大魏,求贤若渴,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恳请陛下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安国公脾气也上来了,一番话说完,也跪在地上。

很快一大半的武官也纷纷跪下,有模有样地学着。

两边直接杠上了。

但这是常态,甚至武帝在世之时,还发生过双方动粗之事。

“侮辱圣人,在国公口中,竟不是大错?”

孙静安看向安国公,语气冷冽道。

“圣人之意,的确不可辱,但许清宵并非是朱圣门徒,他即将要明意。”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许清宵明意成功,而且的确不是朱圣之意,那就不存在任何有辱圣人之言。”

“至于顶撞大儒,更是无稽之谈,非朱圣之意,顶撞就顶撞了,我虽不是儒生,但也阅览圣书,貌似天下群书之中,哪怕是圣人自传。”

“也没有说过大儒之言,就一定是对的吧?”

安国公也是老狐狸一个。

瞬间从中找到破绽,给予回击。

毕竟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双方皆有过错。

许清宵存在问题,严磊也存在问题。

无非就是许清宵没有大儒品位,也显得年幼,不尊长辈是错。

但严磊倚老卖老也是错。

我好声好气跟你说,你不听是吧?

那行。

索性,既然这件事情上撕破了脸,反正互相看互相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那就直接摊开了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你说许清宵不尊重圣人?不尊重大儒?

可若是许清宵不走朱圣之意,这个说法就不成立。

那就没有任何惩罚了。

此言一出。

孙静安继续开口。

“安国公所言极是,倘若许清宵明意非朱圣,立意也非朱圣,的确是空谈。”

“可安国公又怎能知晓,许清宵不是立朱圣之意呢?”

孙静安回击道。

这话一说,安国公有些沉默了。

但很快,安国公继续开口道。

“老夫听闻许清宵说要三日明意,三日时间不长,不如等等看,看看许清宵是否能明意。”

安国公回答道。

只是孙静安摇了摇头道。

“他刚刚晋升八品,三日明意,根本不可能,不过是一时胡话。”

孙静安如此说道。

不认为许清宵能做到。

“那万一呢?”

“这天下哪里有什么不可能的?孙大儒未免有些太自负了吧?”

安国公平静道。

“你这已经是胡搅蛮缠了,不与你说。”

孙静安不想搭理安国公,而是看向女帝道。

“陛下,许清宵之恶,为穷凶极恶,若不严惩,天下文人皆然不服。”

“请陛下严惩。”

孙静安依旧要求严惩许清宵。

无论如何都要严惩。

“陛下,老臣不认同,此事如老臣方才所说,只是一场误会,退一万步来说,当真不是误会,那又如何?”

“他许清宵又非明朱圣之意,之前种种,也算不上什么大错。”

“臣建议,不如给许清宵三日时间,看看他能否明意,若是三日明意,此事就算了。”

“若是不能,到时再议,也不是不行。”

安国公如此说道,目光也看向女帝。

双方势力是彻底杠上。

但到底如何,还是要看皇帝抉择。

“允!”

半响。

女帝的声音响起。

仅仅只是一个字,便决定了这件事情。

“陛下,不可啊,此事......关乎天下文人,关乎圣人之威。”

“还望陛下三思,若不大惩许清宵,臣等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天下文人?面对朱圣门徒?”

“若如此,还不如告老还乡,也免得被天下文人嗤笑。”

孙静安开口。

到了此时,他直接放大招了。

用告老还乡来逼皇帝。

这也是自古以来,所有儒官最喜欢做的事情。

“放肆。”

当下。

女帝之声响起。

简简单单两个字,满朝文武齐齐跪下,不敢出声。

孙静安太过于激进了。

拿这个来威胁皇帝,实在是有些激进。

“陛下!”

“臣,为的是天下文人,为的是大魏王朝,若有人羞辱圣人,不受惩戒。”

“那礼乐崩坏啊!”

孙静安大声说道。

铁了心要严惩许清宵。

大殿安静。

女帝沉默。

百官也沉默。

过了半响。

女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三日内,看看许清宵能否明意。”

“若能明意,如安国公所说,许清宵并非是朱圣之意,此事到此为止!”

“若明意之后,是朱圣之意,则为辱圣,依法处置。”

“若未能明意,三日之后,再来定夺。”

“退朝。”

女帝开口,意简言骇。

孙静安想再说什么,可也意识到,陛下开口,就不能在强求什么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高呼,随后起身退朝。

这一次争斗,没有什么结果,但众人都知晓,天大的压力落在了许清宵身上,安国公为许清宵做了很多,可到底能不能帮到许清宵。

还是得看许清宵能否立意成功。

也就在此时,百官快离开殿门时,女帝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若许清宵明意,并非朱圣之意,孙爱卿,的确可以考虑告老还乡。”

声音响起。

百官一愣,众儒官脸色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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