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再见故人(2 / 2)

加入书签

几乎同时,与他分离的那些细小蜘蛛,全都调过头,朝陈青袭来。

而地上的那件黑袍,嗖地一下,直直立起,里面并没有人,虽然只是一件空袍子,但给陈青的感觉绝逼不简单,这黑袍似是有生命一样。

立棺里的活人们,这个时候,也开始了变化,生魂正一点点的从肉身剥离出来。

每个生魂都笑嘻嘻的,好像转化成伥鬼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也不知道他们在幻境中经历着什么。

当!

黑袍一记侧击。

陈青抽剑挡开,把黑袍弹在一旁。

接着,向后一跳,堪堪躲开蜘蛛群的袭击。

蜘蛛群寄宿的那具躯壳,像撒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

手里的那个头颅,却就势咬向陈青的脚踝。

滚!

陈青飞起一脚,把它踢得远远的。

咦?这感觉,就像踢中了一个大活人,单独一个头有这么重?

心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到底哪一个才是本体?黑袍?蜘蛛群?还是这个肉糊糊的脑袋?

这时,忽地又传来几声鬼嚎。

陈青心里一沉,又是一剑,砍在黑袍上,转过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原来是傻叔。他在棺材里,就咬破了中指,将纸人挨个点上血眼,陈青袭向黑袍人的时候,他划了根火柴,点燃纸人。

每一具纸人,都会招来一具阴兵,作用和鬼符差不多,但威小远远不及鬼符,饶是如此,这十来个纸人招出的阴兵,也有些声势,嚎叫着朝骷髅篝火处的那五人攻去。

来自阴世的气息,让这五人察觉到不妙,收了手印,邪咒也停念了,骷髅篝火势忽地减小。

五人站起来,同阴兵扭在一处。

豆大的汗珠,从傻叔额头冒出,继而像瀑布一样,哗哗直流,只是几个呼吸功夫,身上的棉衣就湿透了。

他在坚持着,阴兵一刻不停地耗损着他的精元。

应该有十息时间吧,傻叔心想,浓重的血腥味从鼻腔和嗓子眼里传来,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五人倒有四人被阴兵打得晕头转向,骷髅火堆也踢得乱七八糟。

黑袍子一声哀嚎,就要扑过去救援,被陈青一剑从后面刺来,黑袍子一哆嗦,像泥似的瘫倒在地。

正处于压倒性胜利的阴兵,因为傻叔透支过度,忽拉一下,全消失了。

五人见主人被打倒,个个心惊胆寒,朝山洞外面逃窜。

陈青哪里肯放过他们,桃木剑尖一挑,几个石块先后射中他们,登时,惨叫连连,五人倒在地上,抽搐不已,有一人被击中要害,失了生机。

忽地脑后生风,陈青收慑心神,闪身一躲。

一股绿色的毒汁,从旁边喷过……

却溅到倒地的其中两人身上,登时冒出一股白烟,皮开肉烂,惨叫声比之前更大了。

陈青两足不停,使出紫微剑法里的斗转星移步伐,将飙射的毒汁全部躲过。

这毒汁居然是那个脑袋喷出来的。

看起来,黑袍子平常倒是煞费苦心,虽说单独一个脑袋,战斗力弱,但架不出它在暗地撂黑砖头,喷了一口又一口的毒汁,自己虽然能轻易躲过,但这是群攻技能,若有同伴在场,说不定就中招了。

屡屡射不中陈青,脑袋也有点焦急。

陈青不退反进,接近了它,然后一张符纸贴在额头。

那些蜘蛛,似有灵智一般,见打不过陈青,兵分数路,分别逃窜,其中有几股蜘蛛群攻向棺中活人。

咦~这些畜生,倒是聪明,如果自己阻止攻向活人的这几股蜘蛛,剩下那些就会逃得无影无踪,但如果阻止其它蜘蛛逃窜,前面那几股蜘蛛群就会得手。

想得倒美!

当老子的眼睛是摆设?陈青方才专心对付人贩子的大脑袋瓜,却时刻注意着地上那个倒地不动的黑袍子,而大脑袋瓜所处位置,以及蜘蛛群的站位,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它们在声东击西,真正的意图,是掩护黑袍子逃跑。

所以,这是故意牺牲脑袋瓜子和蜘蛛群。

可惜,被陈青看穿了。

陈青一个箭步,跺到黑袍子身上,蜘蛛群和那个脑袋,感同身受,皆是一窒,陈青借此良机,又连连挥剑,将袭向活人的蜘蛛群斩得七零八落。

这种寄生在人体里的蜘蛛毒性极强,却因为性阴,被桃木剑克制得死死的。

还未挨到剑身,就被庞大的阳气炙成丝丝烟雾。

又一脚猛踩黑袍子,剩下的蜘蛛群又为之一震,接着,被陈青撵上,悉数斩杀。

黑袍子受了这几下重击,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而那件蜘蛛群寄生的臭皮囊,却再也没有恢复原状。

陈青一剑插在骷髅堆上,冷火猛地熄灭,山洞里那种惨绿情景消失了。

死!

看也没看,将剩下那四人斩为数段,危害世人的邪祟,留之何用。

他们这一死,立棺里的活人们,开始相继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要苏醒了。

陈青还有一些疑问,心念所及,那个脑袋瓜顶端居然也能升起一阵梦雾,这更加说明,虽然只有一个脑袋,但却是活生生的。

陈青进入它的梦境,询问了一些问题。

人贩子梦境场景不停切换,做出相关的回应。

陈青了解情况后,不禁感慨,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

原来,这个做韩申的,前半生就在中州省活动,来回贩卖孩童。三羊镇石桥生桩,以及天主教堂惨案,都有他在掺和,当然这些只是他日常的一部分。他不仅做大户的生意,有时行情不好了,也会将一些孩子卖给帮会,采生折割,让这些残废孩童沿街乞讨,为帮会赚钱。

戊申年,韩申手里一连折了好几条性命,屡屡不顺。这日,带着一个人票,来到韩城的夫子庙,人票忽地生了病,年纪又小,韩申心里烦躁,想着是不是本命年的缘故,干什么都折本?孩子这一哭闹,韩申摸摸额头,烫得要死,脸上又生水痘,心里一惊,莫不是出了天花?

暗叫晦气,就把孩子扔到庙井里。

因为乙巳年废了科举,孔子庙的香火就冷清下来,平日里就只有几个穷酸老生,来此伏地痛哭,投井这日,也没有人看到,却因此惹得自己身死,还被割了脑袋,制成了溺壶,拎着到处转悠。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