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低语（1 / 2）

走出了围建筑的包围，秦放一行人逐渐接近了核心区域，地势逐渐升高，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在核心高地的半山腰位置。

周围非常寂静，秦放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开普勒长老身上的蓝光几乎已经看不到了，他的面容显得异常疲惫，行动的速度也大为下降。秦放和酋长开始充当队伍的前锋搜索前进着。

秦放回头看了一下来时的方向，透过那些高塔的缝隙，秦放依稀可以看到远处大门方向上离子云雾中闪烁的电弧，链接外部的无线电频道里只剩下了沙沙的电流声，与外界的联系已经完全中断了。

“我们会回去的。”酋长安慰道：“还记得大麦哲伦854行星上的那场战斗吗？”

“怎么会不记得。”秦放微微地苦笑了一下：”我本来以为那次必死无疑，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向来觉得自己有点运气……”酋长背靠在拐角的墙边上，用一根手指探上的探测器伸出墙角，观察着另一边的动静。

然后他挥了下手，秦放弯下腰疾跑到了道路对面的墙角，用枪瞄准着为队伍提供掩护。

“也许上帝不喜欢我们这些缺胳膊少腿的穷光蛋。”酋长小心翼翼地靠着建筑物的墙边拐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完了，但又偏偏死不了。”

“那每次死掉的那些人，你怎么解释？”秦放目不转睛地面准着对面，他把可能出现目标的几个洞口和路点事先都预设到火力转移的基线上，随时准备向一切敢于冒头的东西开火。

“等一下！”酋长忽然中止了移动：“我想我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你发现了什么？”秦放急切地问道。

只见酋长慢慢弯下腰，从脚下捡起了一个物品。秦放马上把屏幕上的副视角切换成与酋长同步的视频，他看到酋长正把一枚弹壳拿在手里。

“认得这个东西吧？我这里还有很多。”酋长说道：“这是我们的人留下的，余温显示应该是半个小时前留下的。”

“哒哒哒……”还未及秦放多想，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射击声。

“射击方向2点钟！距离1200！”秦放飞快地通报着头部显示器上显示的声响定位数据，然后似乎是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你疯了吗？”酋长大喊道，他也顾不得身后的开普勒人了，只能跟着秦放一起跑出了出去，举枪掩护前面的这个冒失鬼。

秦放一边借着两侧高塔的掩护，一边向枪声响起的地点快速接近。随着逐步接近事发区域，秦放的屏幕上出现了更多的热源信号，跟多散发着余温且散落满地的弹壳说明越靠近中心区域，战斗就愈发激烈。

一千两百米对于操纵机械义体的陆战队员来说，也就是不到半分钟的路程。但当秦放和酋长到达的时候，那里的场景却大大出乎两人的意外。这片一分钟之前还是战场的地方并没有敌人、没有尸体、除了地上散落的弹壳和斑斑的血迹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空气中还弥漫着尚未散去的硝烟，秦放选择了一跟突出的立柱作为掩护。继续搜索着周围的痕迹。周围太安静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死寂。秦放甚至可以听见他隐蔽的这根古老立柱上弹孔里镶嵌的子弹还在吱吱地冒着烟。

“你这是在找死！知道吗？”酋长躲在秦放身后，在频道里大声呵斥着：“如果**自己想要找死的话，那谁也救不了你……”

秦放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打断了酋长。他缩回身子，另一只手指了指前方拐角处的地面。酋长和秦放交换了位置，从颈部拉出一根电线连接到了步枪的瞄准镜上。然后他把步枪探出拐角，用瞄准镜的视野来观察秦放刚才指示的地点。

“天哪……这是怎么了？”酋长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拐角处有几处浸淫着鲜血的拖痕汇集在那里，顺着这些拖痕反向去寻找，每条拖痕的源头基本都是一滩滩殷红的血迹，就像是有人在清理战场，把每具尸体都拖向了那里。

“这儿就跟屠宰场一样……”酋长呆呆地望着那里，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在战场上。

“不管像什么，我们也得过去看看。”秦放压低嗓门，检查了一下枪上的保险，确定它已经锁定在了打开位置。然后慢慢绕过酋长顺着墙边向那边摸了上去。

“我可不建议你这么做。”酋长虽然嘴上这么反对，但他还是跟了上去，继续给秦放断后。

慢慢的前进时随着尖塔底部角度变化，秦放忽然发现有一名道钉72的小队队员横躺在拐角，只露出了半个身体。

“等一下。”秦放示意后面的酋长停下脚步，然后逐步放大视频信号。画面中传来了骇人的一幕，在拐角处竟然有一座五六具尸体垒成的尸堆。其中，一个队员的脸正好对着秦放。那个队员的头部装甲已经破裂，面孔因为遭受的严重的打击而变形，他的下巴几乎已经化作了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断裂的白花花的下颌骨几乎暴露在了空气里。那个队员两只圆睁的眼睛瞪着秦放一眨不眨，虽然他露在外面的一只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但可以确定……他已经死了。

“不能就让他这么躺着。”秦放看得咬着牙，一阵心酸。但当他想告诉后面的酋长时，却突然发现身后的酋长已经不在了。他只微微一愣神的功夫，一只有力的大手却将他一把拉进了身边高塔底部的破洞里。

秦放的第一反应就是扣下扳机，扳机却被人卡住了。黑暗中他弹出了**向后扎去……

“是我们。”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制止了他。凯蒂从他身后闪了出来，一只手还控制着秦放拿枪的右手。勒住秦放脖颈的手臂也松开了，秦放转过身才发现，那个人拽他进来的人正是机械教徒提摩太。

“我这岁数可禁不住你们这么折腾。”酋长也在洞里，那张有些浑浊的老眼呆呆地望着洞口，有些急促的呼吸说明他也是惊魂未定。

“其他人呢？”秦放追问道。

“……”提摩太没有回答，只是习惯性地抬起右手在胸前画了一个“X”。

“他们都……”凯蒂有些哽咽，眼神中闪烁着恐惧。

“他们都怎么了？”秦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刚才还整整半个小队身经百战的陆战队员就这么报销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本来是牺牲了，但却又站起来……成了我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