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污秽之地 1（1 / 2）

秦放不知道眼前弥漫的等离子雾气是从何而来的，他们越来越浓并且密布四周，不时还会发出蓝色的微小电弧。频道里的无线电信号越来越弱，往门里走得越深，越能感到仿佛自己正在远离现实世界。周围的一切太安静了，而且能见度逐渐降到了不足5米。夜视系统也因为无法穿透雾气而失效，秦放和酋长只能被迫打开义体上的照明大灯，但面前的白色雾气密得就像是一张银幕，除了反射回来的刺眼白光，他们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那是……什么……在我10点钟方向。”酋长的声音忽然问道，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也无法避免恼人的干扰。

秦放顺着酋长在在头部显示器上做出的标记方位看了过去。白色的烟雾在那里慢慢汇聚着，毫无规律地塑造着，逐渐形成了像是一个人的背影一样的雾团。

“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酋长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掩护我。”秦放端着步枪，慢慢靠了过去。

“该死的……别过去。”酋长小声说道，但他还是配合着秦放，做出了标准的战术动作。

秦放逼近那团白色的人形烟雾，但当他刚刚试图要用枪管去碰触的时候，那团人形白雾居然动了起来……。白雾慢慢转过头，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有人吗……？”秦放的耳边突然有想起了刚才在旧登陆机舱里的那个声音，但这次不同的是，这个声音已经不是他的了，这个声音有些尖锐而飘渺，有些像是失真了的老唱片，它仿佛是在灵魂深处想起的，熟悉又陌生更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好像……是格林少校的声音……”秦放脑海里闪过了这个结论。

“我什么都没听到。等等……天呐！这是怎么了？”酋长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秦放稍稍回过神来，向四周望去。周围的白雾像着了魔一样，都在一团团地汇聚着，逐渐一个个人形慢慢成形，就这样几十个“雾人”把秦放和酋长两个人围在了中间。

“雾人”们的脸孔渐渐清晰起来，他们慢慢地飘动着，从四周向中间聚拢，压缩着，逼近着。

眼看一个“雾人”就要碰到秦放了，秦放咬了咬牙，迅速挺起步枪就要射击。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秦放右边的浓雾里伸了出来，硬生生地将秦放手中的枪压了下去。秦放也不甘示弱，他马上从手臂上弹出了战术刀，向浓雾里猛刺而去。但这次，他却被更强的力量压制了。义体的手腕在雾里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秦放紧张地盯着浓雾，寻找着目标。但出乎他的意料，从浓雾中现身的，竟然是开普勒长老。

“你要干什么？！”秦放吼道。

“我也想问，你在干什么？”开普勒长老抬起手，指了下秦放的枪口。

当秦放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枪口原来正对着酋长那张充满惊恐的脸。

“雾人”就在这一刻全部消散了，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恐惧、疑惑一起涌上了秦放的心头：“对……对不起。”秦放羞愧地看着酋长。

“没事，孩子……我也差一点就开枪了。”酋长脸上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秦放这才发现，酋长的枪口本来也是对准自己的。

“跟紧我，从现在起，别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开普勒长老转过身，重新走进了迷雾之中。

临走前，秦放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个“女雾人”出现的地方，灯光之下，有一小片东西在地上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秦放放大了视频信号，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人类枯骨，而在枯骨之上反射灯光的是一枚舰队的身份牌。秦放走过去弯下腰将身份牌捡了起来。他用手指抹去了身份牌表面的污垢。只见身份牌上赫然刻着“朵拉·格林I”的字样。

“你在干什么？我们得快跟上那些开普勒人。”秦放还没来得及细想，频道里就传来了酋长的催促声。

于是，他把身份牌和刚才外面干尸的身份牌收到了一起，转身去追走在前面的酋长。

四个强壮的变异开普勒人不离左右地保护在长老身边。他们走得很从容，仿佛眼前令人恼火的迷雾对他们并不起作用。

“他们是怎么看清路的？”秦放问了下酋长。

“我以前认识一个被流放的开普勒人……”酋长回头看了秦放一眼，又开腔讲起了他的往事:“那时候我们一起给星际走私船押送货物，那是个不错的家伙，我们很聊得来……”

“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怀旧吧？”秦放紧走了两步，来到了酋长旁边。

“别这么紧张，年轻人。啧啧，该死的！现在要是能抽根儿烟就好了。”酋长旁若无人地继续絮叨着：“我的开普勒老朋友和我说过，开普勒星最厉害的武士都是瞎子和聋子，他们从小就被剥夺所有感官，并且把肉体锻炼得超乎寻常地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