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合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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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云转过头:“不行也得行!”

当下两人纵身跃起,双双登上二楼,距离厢房还有两步,便给房内陆辛红觉察:“你俩怎么来了?我现在忙得很,没空。”

路行云贴近窗纸,故意道:“陆前辈,我默完了。”趁着说话侧耳倾听,听得到尚有拂水之声,扭头给甄少遥使个眼色。

“默完就留在厢房,明早......”

不等陆辛红讲完,却是“嘭咔”巨响,路行云与甄少遥已然破门而入!

房内水气氤氲,弥漫模糊,路行云眼尖,目光掠到衣架,喊一声:“剑在那边!”

这时候耳边水震哗啦,情知不妙的陆辛红不顾赤裸,登时跃出木桶,掀起水花满室。

“两个小兔崽子!”

“别让他拿剑!”路行云高呼着鹞子翻身,飞剑直取陆辛红。

“我来!”甄少遥咬紧牙关,同时夹击过去,剑光闪动,正是生平得意技“剑流光”。

陆辛红拿剑路线被封,赤条条的酮体难挡锐利的剑刃,中途紧急收势,身姿回翻,双手紧扳桶沿,身体斜斜高翘半空。

“臭小子,一早算计好了!”陆辛红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路行云更不答话,健步如飞,要去夺支在衣架边陆辛红的细剑。

陆辛红见状,尖叫:“做梦!”双手极力使劲,眨眼间木桶爆裂。热水穿透水雾,向四周激射飞溅,滴滴蕴含劲道。

“唔呃!”

水洒面积太大,路行云避之不及,浑身上下如遭冰雹,处处生疼,趔趄两步几乎跌倒。陆辛红双爪齐出,要抢先拿剑。但路行云岂能功亏一篑,忍着剧痛,仰身倒出一剑,直戳陆辛红毫无遮蔽的胸口。

正值此时,甄少遥亦飞身向前,出剑迅捷。陆辛红无可奈何,化爪为拳,一拳震开龙湫剑,继而一拳打飞手边铜壶,令之飞撞向甄少遥。

路行云被他拳风逼退,暗自揣度:“甚好,单论拳脚功夫,陆辛红还比不上司马轻。”

陆辛红自知路行云与甄少遥猝起发难正是为了让自己人剑分离,几招拿不到细剑,心念电转,趁甄少遥刚避开铜壶的破绽,啸道:“把剑给我!”

眼到处,他身如白绸,划过帷幔,袭向甄少遥。

铜壶上带水,打在甄少遥脸上,正是迷蒙。陆辛红来得快,完全不给甄少遥招架的机会,双指拈住剑刃,轻轻向后一拔。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在甄少遥那里却是另一番体验,浑似千百斤巨力拖拽,根本抵挡不住。

甄少遥长剑脱手,惊恐向侧边跳去,这时候听闻路行云呼道:“接着!”转眼看,路行云反应及时,已将陆辛红的细剑抄起掷了过来。

“去!”

甄少遥脚下打个圈儿,刚接剑在手,耳边乍起呼喝,陆辛红身形陡至。甄少遥回手一剑“前桥锁玉”,勉强守住门户,接着小跳三步,极力与陆辛红保持距离。

“甄郎,你也害我!”陆辛红带着哭腔说道。

事到如今,甄少遥早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硬声道:“若非你巧言令色,诓我偷学别宗武功,我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甄郎,我对你是真心的!”陆辛红哀声如啸,连抖手腕,长剑急递。

“救我!”

甄少遥使不惯细剑,剑术威力大减,被陆辛红的攻势逼得几乎气窒,无奈求援。余光一扫,路行云起落之间,已突袭向陆辛红后背。

“该死的臭小子!我先杀了你!”

陆辛红蛇腰腾挪,接连躲开路行云几剑,双眉倒竖。他联系到此前路行云劝说自己偷袭司马轻的事,猜出甄少遥定也是受了路行云的蛊惑,当即怒气难遏。

甄少遥心里明白今日与路行云只能同生死共进退,亦不含糊,奋力反击。陆辛红方寸之地两面受敌,随机应变,先挡两剑,旋即剑光如罩,又将那绝妙的守势“剑孔雀”给使了出来。

但听“咣咣咣咣”仿佛珠落玉盘,路行云与甄少遥受到守势反击,均被震开。

“被他拿到了剑,这就难办了。”激战良久尚无分晓,路行云反倒元气不稳,喘息急促。

隔着帷幕,甄少遥同样心有此感,寻思:“路行云这厮虽说有一张臭嘴,但今夜说的话倒中肯。这次逃不掉,陆辛红警惕大增,我便再无脱身可能。”

可是局势自陆辛红抢过长剑的那刻起,明显开始朝着有利于陆辛红的方向倾斜。甄少遥复想起当日雪地茶铺季河东对上陆辛红的那一场剑斗,心跳如鼓:“陆辛红剑术精妙,元气修为更在师父之上,就这么打下去,我俩胜算渺茫,必须下狠招!”

想到这里,急中生智,也不再攻陆辛红,而是挥剑毫不迟疑往自己脖上抹去:“陆辛红,你想要我,我偏不让你得逞!士可杀不可辱,我打不过你,唯有一死!”

陆辛红心心念念,一在遮雀寺秘籍,一在甄少遥,两者相较,甄少遥的重要犹在遮雀寺秘籍之上,听得此言,登时如五雷轰顶,满脑空白。也顾不上路行云,没口子大喊着“甄郎住手”,奋不顾身猛扑过去。

路行云见势,知道机会来了,心下一横:“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招!”心手合一,聚起浑身最强劲的一股元气,御剑疾刺。

这边路行云出招,那边陆辛红距离甄少遥只剩咫尺,但见剑刃即将触碰甄少遥的脖颈,哪里还管得上其他,左手电指,要将剑刃弹开。

毫厘之差,陆辛红将要弹指,忽见甄少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登时震栗。目光怔怔,甄少遥手腕轻晃,那剑刃就说好了也似,从他脖颈边上轻轻蹭了过去。

“坏了!”陆辛红恍然大悟,只可惜,为时已晚。

正当时,一道鲜血遽然飙上半空,在白白水雾当中显得格外醒目。

“哇——”

这惨叫比之受炮烙之刑的囚犯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在耳中令人发毛。

甄少遥急视过去不禁大惊,原来路行云那一剑,不偏不倚,正削中陆辛红胯下那话儿。

陆辛红赤白的身子,瞬间被淋淋鲜血染红一半。

“走!”

室内水汽弥散,遮挡视线,路行云剑出得急,又挨上陆辛红陡然收招防备,自是没有料到原本指向小腹的一剑最终会偏差数寸。但不管怎么说,损伤陆辛红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见陆辛红面无血色,剑都掉了。室内温热,他却如坠冰窟,瑟缩着往角落蜷去。路行云抓住机会破窗就走。

甄少遥心惊胆战,亦随后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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